“只要瞞過三教站在這里,你就可以自由了?!钡酆竽锬镆廊黄届o。
“太難了,又怎么瞞得過呢?那可是要三無命格的苦命人才行?!惫旁禄寿F妃搖頭。
左相手抖得更加厲害了,他隱隱察覺出了什么,但有些不敢相信。
看似這位貴妃娘娘此時是來找帝后耀武揚威的,帝后娘娘說的也是對方想不想當(dāng)?shù)酆蟮脑掝}。
但稍微知曉一些大夏史的人,都知道,帝后娘娘不僅僅是皇后,她也是皇宮兩位至尊之一,那怎么能是想當(dāng)就當(dāng)?shù)哪兀?/p>
“我一直防著你,不讓你接近梧桐苑,也不跟你交際,甚至曾希望他也遠(yuǎn)離你?!钡酆竽锬锝K于微微回過頭,看向了身后的女人。
“是的,這就是你犯過最大的錯。”古月皇貴妃對著帝后娘娘笑了笑,語氣里帶著幾分對朋友的教導(dǎo),“你太偏激了,不該在離開青丘后變得那么敏感,正因為你不斷地強調(diào)著錯誤,才會讓他和你越走越遠(yuǎn),與我越走越近?!?/p>
吳悔有些懵,他似乎能聽懂一些,卻又不太確定,好像對話里有更深層次的東西讓他無法理解。
這兩個女人,此時應(yīng)該是正在討論和她們本不該有聯(lián)系的話題。
那就是,如何處理和男人的關(guān)系。
這對于尋常女子來說很正常,但對于這兩位,卻完全無法想象。
“或許吧?!钡酆竽锬锞谷粵]有反駁。
其實她也這么認(rèn)為的,她很清楚自已有著無法改變的性格缺陷,畢竟她的命格擺在那,天生沒有親人朋友,也不會有孩子,這種人無外乎兩種,自卑到不敢得到或者自重到不會服軟。
她顯然是后者,而且三教經(jīng)過篩選,最終之所以會是她,很大程度上因為她足夠的驕傲且有著相對清晰的是非觀。
這本該是一個不錯的帝后娘娘的選擇。
但問題就出在這一代人皇給了這位合格的帝后一個超出考題的答案,一個孩子,一個了不起的姜家孩子的夢。
而她在經(jīng)過無數(shù)思想斗爭后,最終走到了那一步,人皇其實在是否松一些鐵鏈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后悔,但她做出決定就孤注一擲。
這本來只是分歧,但是當(dāng)鐵鏈松懈,狐魔尊的分身要一同回到皇都時,她的性格再次暴露弱點。
她很清楚狐魔尊派出分身的最終目的一定是帝后璽的鎖鏈,而她和人皇已經(jīng)為了自已和大夏放松了一些,是非觀和正義感要求她不斷地強調(diào)這一點,絕不能再被對方利用,她時刻警惕古月皇貴妃,甚至不斷地與人皇強調(diào)。
可對于男人,那個中年男人來說,卻是另一種感覺。
你堅持要來的這顆卵,最終無法成為姜家的傳人,你堅持松開的鎖鏈,卻又不斷地在我面前強調(diào)我們一切做了錯事,不能再錯。
二者沒有很好地溝通,甚至每次溝通都不歡而散,本來曾在青丘山的山林里有過一瞬的彼此親近,也很快被巨大的錯誤和使命感帶來的壓力摧毀。
最終二人眼不見心不煩。
剛剛古月皇貴妃與帝后娘娘其實在說的,就是這個,她們并非是在意這個男人,只是審視著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自已是否曾經(jīng)有過改變這一切的空間。
就如帝后娘娘剛剛所說。
或許吧。
。。。
“那么你現(xiàn)在還要堅持自已那虛無的‘正義’?”古月皇貴妃笑著問。
“那不是虛無的‘正義’,那是責(zé)任,是我拿到帝后璽時跟三教和姜家先祖約定為人族考慮的責(zé)任!”帝后娘娘冷冷的反駁。
“為人族?你作為一個人,卻連血脈都斷絕了,有什么可為人族考慮的?你愛人族,人族愛你嗎?”古月皇貴妃不屑的反駁。
在她看來,帝后娘娘這種身世,單獨算成一個種族都可以了。
“這與我愛不愛人族無關(guān),更與人族愛不愛我無關(guān)!只是我要履行自已說過的話而已。”帝后娘娘的眼神很堅定。
“你這話說的好像自已是一個千金一諾的人,可既然如此,當(dāng)初為什么堅持放開鐵鏈呢?這不還是你的過錯嗎?”古月皇貴妃搖頭,十分不解。
現(xiàn)在義正言辭的帝后娘娘,在當(dāng)初犯錯的時候也是這一副堅定的模樣。
人類就是這么無法理喻的,愛你時能付出一切,可愛后恨你時,也愿意付出一切。
做對的事,他們高呼著為了正義,做錯的事,他們也要高呼為了自已。
“你不是人,所以不懂?!钡酆竽锬镙p輕笑了一下。
“好吧,我不懂,有人懂?!惫旁禄寿F妃聳了聳肩,她伸手一指那棵金色的巨樹,“他懂?!?/p>
帝后娘娘看向那棵巨樹,沒有說話。
“他讓我告訴你,接下來,他將洞開皇都大陣,南寧鐵騎距離皇都已經(jīng)不遠(yuǎn),一旦皇都大陣破損,以南寧鐵騎的數(shù)量,皇都中無人能正面抵擋?!惫旁禄寿F妃復(fù)述的很隨意,甚至有閑心給自已倒了一杯茶水。
“這應(yīng)該是你的正義范疇了?!彼粗酆竽锬铮岸?,接下來,我就要嘗試殺了你了?!?/p>
這話也是在隨意的氛圍里說的,輕巧的像是一場約會的邀請。
但左相猛地舉起了手中的大刀,吳悔震驚的張大了嘴,帝后娘娘看著古月皇貴妃,沒有帝后璽,不代表她一點手段都沒有,帝后璽的加持還是有的。
不過面對一位魔尊的分身,她并不確定能不能活下來。
“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當(dāng)恩人,當(dāng)朋友,并不想殺你?!惫旁禄寿F妃喝了口茶,然后吐掉,“你這茶葉沒換水吧!都泡苦了!”
“我一直把你當(dāng)敵人,一直想殺你?!钡酆竽锬锟戳丝床鑹兀缓蟀櫭嫉溃骸按蛄舜蟀胩?,怎么可能換水?”
話音落下,她的手指輕輕地抖動,一股龐大的氣場忽然爆發(fā),黃金巨樹顫抖,青色藤蔓搖擺,無首佛像轉(zhuǎn)身,而巨大的古書里,一道老邁的聲音響起。
“娘娘莫急,我可處理!”那聲音正是程百尺,這位書院此時的代理之人 ,好似也感受到了帝后娘娘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窘境,打算放手一搏。
老人之前在大局中并不顯眼,但他畢竟是皇都紙面上的最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