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和周家兩位族長,先前還躺在軟轎上好整以暇地閑聊著,猛然看到十幾條狼狗如同離弦的箭帶著腥風撲面而來……
“?。 ?/p>
彭管家凄厲的慘叫聲混合著這些狼狗閃爍著幽光的眼睛,還有它們的咆哮聲頓時嚇到了這兩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族長。
“快……快打死它們,保護我!”
周族長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優(yōu)渥的生活讓他長得很胖,他被嚇得連滾帶爬滾出軟轎,就拼命往后面跑。
彭族長今年都六十五了,兩鬢都白了,還留了山羊胡。
他看到那些狼狗瘋狂沖來,也嚇得滾出了軟轎,抓住了身邊的護衛(wèi),就將護衛(wèi)往前推。
“打死它們,殺一條狼狗,本族長賞五十兩銀子!”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跟來的那些護衛(wèi)有人就提著刀劍沖了上去……
可這些狼狗平時就是被彭然帶著漫山遍野追尋獵物,身手敏捷又兇殘。
看到那些護衛(wèi)持刀劍沖過來,一條狼狗敏捷地躍起,身體如閃電般就躍到?jīng)_在最前面的護衛(wèi)頭上。
護衛(wèi)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還沒反應過來,狼狗鋒利的獠牙就精準地咬住了他的手臂。
“咔嚓?!?/p>
伴隨著一聲脆響,他的手臂頓時碎裂,劇痛讓他發(fā)出一聲慘叫,仰面就往地上倒去。
后面跟著的幾條狼狗一窩蜂沖上來,一條狼狗張嘴就咬在他臉上。
“啊……救命……”
護衛(wèi)才叫出一聲,就被狼狗一嘴咬在了喉嚨上,后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那些狼狗四下追逐著護衛(wèi)和兩位族長,一時狗吠和慘叫聲此起彼伏。
蕭遙和謝世友還有許校尉站在守望臺上冷冷地看著。
這血腥的場面沒人讓三人動容。
蕭遙只要想到平時彭然就是帶著這些狼狗追逐犯人,惡意地以此為樂,她就無法對這些人生出憐憫之心。
自己養(yǎng)的畜生,就自己嘗嘗滋味!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些狼狗追逐著兩家的護衛(wèi)都跑遠了。
現(xiàn)場除了殘留的尸體,就只剩幾個半死不活受傷嚴重的護衛(wèi)。
周彭兩位族長,已經(jīng)被護衛(wèi)抬著逃得無影無蹤,但先前蕭遙就盯著他們,已經(jīng)看到周族長被狼狗咬傷了大腿。
彭族長則被狼狗咬在了脖頸上。
要是救治得及時,周族長可能會保住一條命。
至于彭族長,估計就懸了!
第一個回合,他們不費一兵一卒,完勝!
謝世友臉上也沒得意,這才是開始,后面才是重頭!
“沈校尉,許校尉,本將軍把前面的防衛(wèi)交給你們了,沈校尉為首,蕭姑娘你兩人配合他行事!”
謝世友把三人召集在一起,慎重地道:“彭周兩家吃了這樣的大虧,一定回去搬救兵了,我先回去部署?!?/p>
謝世友匆匆走了。
沈校尉看了一眼許校尉和蕭遙,才沉聲道:“彭周兩家這一回合被挫了銳氣,再來一定會增加人手。蕭姑娘,等他們再來,還是你去交涉,我們一共有四個人質(zhì)在他們手上,你盡量確保她們安然無恙被換回來。”
蕭遙愣了一下,問道:“不是說只有謝將軍的姐姐和侄女在他們手上嗎?其余兩個是誰?”
沈校尉扭開了頭,蕭遙只來得及看到他繃緊的下顎。
許校尉沉聲道:“另外兩人是沈校尉的夫人和女兒,沈校尉原來是駐軍將軍,就是因為不愿接受四大家族的籠絡,被陷害才降了職!”
沈校尉似乎不愿意聽許校尉說自己家的事,扔下一句:“我去巡查?!本拖铝耸赝_。
許校尉聲音更苦澀:“沈校尉的母親和夫人本來沒在越州,都是被四大家族騙來的,沈校尉的母親為了保護沈夫人,被彭家人活活打死了,沈校尉甚至沒能給她安葬,尸骨都被彭家人控制著……”
“蕭姑娘,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沒血性,被四大家族壓制了這么多年都不敢反抗?”
蕭遙搖搖頭:“我相信你們是有苦衷的!”
許校尉自嘲地一笑:“之前朝廷派來的駐軍將軍我們都試著聯(lián)絡他們,和我們一起對付四大家族??蛇@些狗東西,貪生怕死不說,為了四大家族給的榮華富貴,還出賣我們的人!”
“謝將軍派出去向皇上求助的探子,也被他們攔截殺死,尸體還送到這……”
許校尉指了指下面的場地,沉聲道:“就在這,讓我們目睹著他們被狼狗啃噬……幾次下來,很多人都麻木了!張校尉他們的血性也被磨沒了……”
“這一次,我們再輸,人心就徹底散了!”
士氣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
蕭遙懂這個道理。
在四大家族一次次的暴虐鎮(zhèn)壓下,在目睹了自己的同伴紛紛慘死在他們的屠刀下,有幾人還能堅持初心呢!
他們不能輸!
也輸不起了!
蕭遙安撫道:“我們不會輸?shù)?!正義會遲到,但不會不到!”
“這次有南將軍和越王,有我們和你們齊心協(xié)力和他們斗,我們絕不會輸?shù)模 ?/p>
許校尉笑了笑,轉了話題:“蕭姑娘,以前也有京城流放來的人家,可他們能撐到越州,所剩寥寥無幾,我之前聽說你們家是唯一一個來時多少人,抵達越州也沒少人的家庭!”
“你別看沈校尉不拘言笑,上次他和邵副尉說起你們家,他對你評價很高,說你很有本事!”
“邵副尉對你也印象很好,說老侯爺選你做家主沒看錯人!”
蕭遙愣了愣,若有所思。
這么說,沈校尉和邵副尉都在默默地觀察她,那謝世友接受她做幕僚,就不僅僅是江南城的推薦之功了!
也是,謝世友他們隱忍,韜光晦跡地等待著反撲的機會,如果不是有一定的底氣,豈會隨意就被江南城說動。
兩人閑聊著,到午膳時,派出去的探子匆匆趕了回來。
“沈校尉,許校尉,彭周兩家又來人了!”
沈校尉沉聲問道:“來了多少人?”
探子沉聲道:“打頭陣的是彭家的人,來了近五百人,聽說彭族長在回去的半路上就死了,現(xiàn)在來的是彭家新任的族長,彭然的大哥彭慶!”
“周家聚集了他們鏢局的幾十個鏢師,還有護衛(wèi)近三百人也在趕往虞山,另一路探子回報,李家和錢家送信前往州府,召集人手,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到?!?/p>
沈校尉又問道:“那謝將軍的姐姐和侄女,還有我夫人她們被帶過來了嗎?”
探子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卻下意識低下了頭。
蕭遙看到他的動作,心就提了起來,不會發(fā)生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