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給小嬰兒檢查了,發(fā)現(xiàn)他除了發(fā)燒,還有些黃疸。
詢問了周曉慧已經(jīng)給孩子喂過退燒藥,蕭遙就道:“我回去開了藥會讓阿梨給你煎好送過來,你好好照顧他,如果病情嚴重了,你過來找我!”
周曉慧感激地點點頭。
蕭遙又教了一些她護理嬰兒的方法,才帶著阿梨她們回營房。
回去的路上,蕭遙隨口問道:“阿梨,小霜,你們覺得小嬰兒該死嗎?”
阿梨沉默了一下,才道:“雖然周家彭家做的那些事罪該萬死,可周曉慧說得對,小嬰兒都沒跟著他們享過一天的福,他懵懂無知,殺了他很無辜!”
楊霜只簡單地說了三個字:“不該……死!”
阿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感慨地道:“其實比較起彭夫人,周曉慧算還有些良知的,她不像彭夫人對我們動輒打罵,故意刁難,她就是耳朵子軟,彭明說什么她就信什么!”
“她那兩個女兒也和她一樣單純,也沒做過什么惡毒的事,所以我們就算恨彭家的人,也沒人想對她們下手……”
阿梨轉向了蕭遙,輕聲道:“姑娘你救不了那么多人,要是于心不忍,就救救那孩子,我們不會說出去的……我們也可以幫忙!”
蕭遙看了一眼阿梨,問道:“彭家是通敵叛國罪,你們不怕救了那孩子,暴露了會被牽連嗎?”
阿梨一咬牙:“姑娘不怕,我們也不怕,我只知道,姑娘有學問有善心,你覺得該救那一定是對的!”
阿梨說著,撲通一下跪在了蕭遙面前。
“姑娘你收了小霜做徒弟,阿梨也要拜姑娘為師父,請姑娘收下我,我一定會跟著姑娘好好學醫(yī)?!?/p>
似乎怕蕭遙不同意,阿梨急急道:“我爹娘當初就是沒錢治病死了,我大伯他們貪財才把我和妹妹賣了,我要是學會醫(yī)術,以后找到妹妹也能靠自己養(yǎng)活我們?!?/p>
“姑娘,阿梨不會說話,阿梨就希望能像姑娘一樣有本事,學好醫(yī)術自己好,也能幫更多的人,讓他們不用再像我家一樣家破人亡……請姑娘收下我吧!”
她砰砰砰給蕭遙磕了三個頭,堅定地道:“我愿和姑娘同生共死!”
蕭遙看著阿梨,她這是想和自己徹底綁在一起嗎?
楊霜拉了拉蕭遙的衣袖,也跪了下來,哀求道:“師父……收……收下她!”
蕭遙趕緊把兩人拉起來,道:“行了,阿梨既然有心學醫(yī),我就收你為徒,你們倆以后別動不動下跪,你們是我徒弟,不是奴婢,別輕賤自己!”
阿梨笑著點點頭,乖巧地道:“師父,小霜能用本名,我也可以嗎?我爹姓呂,我之前叫呂阿梨?!?/p>
蕭遙笑道:“當然可以,好好學,以后你獨當一面,就是呂大夫了!”
阿梨得了便宜還賣乖,眨眨眼睛期待地道:“師父,做大夫得識字,我就認識一些簡單的字,你也會教我們認字嗎?”
蕭遙笑罵道:“那肯定得教,否則你們出去不會寫藥方,不是給師父我丟人嗎,你這丫頭還怕我藏私啊!”
阿梨手腳麻利,當初也是第一個敢站出來和彭家決裂的人,還有情有義,蕭遙很欣賞她。
她都說出愿和自己同生共死的話,蕭遙哪會不收她呢!
“回去問問阿滿,她要愿意拜我為師,我也收下她!”
留下的三個丫鬟有兩個都被蕭遙收做了徒弟,她也不想厚此薄彼,就自己主動提出。
阿梨一聽就興奮地道:“師父,阿滿肯定愿意的,這兩年我和她情同姐妹,我們當初還約定好,要是找到我妹妹和她弟弟,我們就逃出彭家,一起躲到深山里生活?!?/p>
“你愿意收留她,她怎么可能拒絕呢,師父,你先回去,我這就去找她來拜師!”
阿梨說完,就往前跑了。
等蕭遙和楊霜回到自己的住處,阿梨已經(jīng)帶著阿滿跑來了。
阿滿看到蕭遙二話不說,跪下砰砰砰磕了三個頭:“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阿滿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蕭遙,期待地道:“阿梨姐姐說跟著師父以后可以用本名,我名字叫姜小滿!師父,我也可以用本名嗎?”
蕭遙笑著把阿滿拉了起來:“當然,阿梨和小霜都恢復了本名,哪有你例外的,以后我們都叫你小滿吧!”
“你們三人都是同一天拜師,就按你們之前的稱呼,阿梨做大師姐,你就是二師姐,小霜是你們的小師妹,以后你們三人要互幫互助,共同進步!”
三個丫頭互相看看,激動地抱在了一起。
本就是一起患難過,現(xiàn)在拜了同一個師父,三人只覺得關系更密切了。
阿梨抱著她們,激動地道:“以后我不止有師父,還多了兩個妹妹,我們三人一定要好好跟著師父學,不能給師父丟臉!”
姜小滿和楊霜都點點頭,特別是楊霜,她本就是孑然一身,之前阿梨和姜小滿看她年紀小,對她都很照顧,可身在彭家,都自顧不暇。
現(xiàn)在她有師父了,還多了兩個師姐,她感覺自己有了歸宿。
她慶幸自己當時不顧一切追了出去,否則,這一切就和自己無緣了。
蕭遙還記掛著周曉慧的孩子,帶著三人去了藥房,撿了些治療黃疸的藥材就讓阿梨去煎藥。
軍營里有自己的藥房,之前這個藥房是軍醫(yī)章韜負責的,楊海他們私下稱呼他章公公。
可從彭然被馬踢傷,蕭遙就沒見過這人,她有天和許校尉閑聊說起這人。
許校尉就道:“彭然摔傷前一天章韜就告假出去了,他每個月都會請假出去兩三天,他自己說是探望他夫人,可我們都沒見過他夫人,倒是有人看到他在胭脂巷出現(xiàn)過,所以我們猜測,他應該是在青樓里有個相好!”
許校尉說到這撇撇嘴:“他說話娘娘腔,除了彭然這些人看他順眼,我們都不屑和他來往。他沒少幫彭家做壞事,現(xiàn)在彭家倒了,估計害怕牽連他,不敢回來了!”
蕭遙關注這人,是在藥房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章韜沒來得及帶走的藥丸和書籍。
這些藥丸蕭遙抽空分析了下,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下三濫藥,聯(lián)系到許校尉說他去青樓的事。
蕭遙覺得章韜也許不止是去青樓見相好,說不定青樓拿捏那些女子的藥丸都是章韜提供的。
而蕭遙真正在意的是,她在那些書籍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房屋結構圖。
如果只是普通的房屋結構圖,蕭遙就忽略過了,可這張結構圖還畫了地下通道,標注了長度和一些計算出來的數(shù)據(jù)……
一個軍醫(yī),研究這些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