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舒宜很好奇,葉太妃究竟有什么底牌,能夠如此坦然的答應這種插手朝堂的條件。
難道官員中,也有葉太妃安排的棋子?那可不得不防了。
她提出這個條件,不難也不簡單,端看葉太妃會如何處理。
倒是很期待她會施展的手段呢。
大概半個月后,苗家那位旁支,果然退出了禮部尚書的競爭,退而求其次,選別的去了。
這讓韓舒宜心驚之余,生出幾分忌憚,到底是誰,被收買了?
沒兩把刷子的,果然不敢胡亂承諾。
結果出現(xiàn)后,葉太妃特意出現(xiàn)在韓舒宜面前,淺笑著,“這下,你總該信了吧?”
“還不錯,有這樣的能力,才配跟我合作。”
韓舒宜面上并不動容,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p>
兩只手在空中交握。
回去后,皇帝正好在宮里等她,見面后,韓舒宜才卸下防備,感覺到輕松一些。
跟這種人尖子說話,時刻都要保持警惕,不敢隨口拋出半句,以免露底。
皇帝也很忙碌,他在那位競爭者的身邊,布下了密探,想要看看到底誰跟此人有接觸,又是怎么勸服對方,放棄競爭禮部尚書的。
禮部雖然沒吏部,戶部這么搶手,終究也是六部之一,是個搶手部門。
可是在這么嚴密的防守下,還是讓對方得手了,真不可思議。
皇帝正復盤,在他的重重嚴密布置下,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兩人碰面后,俱是心事重重,唯有靠近對方,能夠感覺到一絲安慰。
皇帝先動作,“要跟她虛與委蛇,辛苦了?!?/p>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皇上。”韓舒宜搖頭,她動嘴就行,皇帝又要動腦還是動手呢。
不過關系到江山社稷,不得不慎重。
皇帝緩過神來,繼續(xù)追查了。
臨走前,皇帝說,“韓國公遞了帖子,想要見你一面,朕也準了,你們父女,好好見個面?!?/p>
難得聽到好消息,韓舒宜終于笑了。
命婦夫人們想進宮,遞拜帖就好,但若是父兄想見面麻煩的多,需要得到皇帝許可。
若不是要緊事,韓國公也很少見女兒,省的給女兒招惹麻煩。
韓舒宜找了一處花叢里涼亭,既能見面,也不會撞見外人。
涼亭內,韓國公被何歡一路引過來,坐立不安。
父女碰面后,何歡主動退到不遠處,免得聽到父女間的悄悄話。
人一走遠,韓國公迫不及待的求助,“小宜,這次你可一定要幫幫爹啊!”
“能幫的我一定會幫,爹,你先說是什么事?”
韓舒宜心里一沉,爹一向謹慎,對官場也不沉迷,到底是惹了什么禍事,會讓他這么緊張?不知道她能不能兜底啊.....
“我惹你娘生氣了.....她鬧著要回娘家呢!”
韓國公委屈壞了,真是天降禍事,無妄之災,都叫什么事??!
他一股腦的說出來,“之前我去莊子上巡視,正巧碰見個年輕姑娘在賣身葬父,怪可憐的,我就把人安頓在莊子上,讓她耕種賺錢。前幾天我又去莊子上,那姑娘腳一滑摔到我馬頭前,我去扶人時,被你娘瞧見,你娘就生氣了,扭頭就走?!?/p>
“我追上去解釋你娘不聽,鬧起來了,沒辦法,我只能讓你幫幫忙了?!?/p>
韓舒宜頓時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不是,這,這,該讓她說什么好呀!
她當女兒的,怎么能管這種事!
韓國公氣的跺腳,“那姑娘也就比庭禎大個三四歲,當孫女都夠了,我有這么老不修么!就是看著她年齡小,也沒個親人,才順便安頓到莊子上,要是她有人照顧,我才懶得管呢!”
韓舒宜還是相信爹的,他心善,撿到的貓狗都要找個妥善去處才能安心。只是這姑娘,唉!
她好聲好氣的,“爹,你先把人挪走,再去跟娘解釋,相信她會聽的。”
“問題就卡在這里了?!表n國公皺眉,“我說了,給那姑娘找個缺兒女的養(yǎng)父母,以后也是完整的一家,結果那姑娘又是上吊,又是投水,就是不肯走。話又不能說重了,我是真沒招了,所以找你想想辦法。”
他自已肯定要躲遠點,本就瓜田李下的。找女兒幫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說不定能勸到妻子回心轉意呢。
韓舒宜忍不住皺眉。若是普通人,能找到收養(yǎng)自已的家庭,安穩(wěn)一生,當然是最好的。賴著不走,難免叫人生出揣測來。
她不能出宮親見,就只能讓清月跟著爹出宮,去跟那姑娘會面。
臨走前,她叮囑清月,盡量給對方提供優(yōu)渥條件,尋找合適的收養(yǎng)家庭,若對方還是堅持留下,就不用多說,先找人盯著。
清月領命而去。
下午,韓舒宜有些煩躁。
自已好端端的家,突然有人想要硬融,她當然會不爽。但這種事,就算律法也管不著,她又能怎么地?
她的煩躁,等清月回來后,達到頂峰。
清月還沒坐穩(wěn),先把今天所見都說了出來,“娘娘,那姑娘奴婢見了,只怕真的揣了不好的心思,想要攀龍附鳳??!”
清月提議送對方學手藝養(yǎng)活自已,不去,提議找個士紳之家做養(yǎng)女,也不去,說給銀子送回老家,還是不去。咬死了說受了國公爺恩惠,想要留下報答。
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么纏人啊.....”
“奴婢多說兩句,她就哭,說奴婢是不是看不起她,一心想要趕她走?長的不出挑,但跟水做的一樣,哭起來沒完?!?/p>
清月見過的女子也不少,真沒見過她這款。也確實瞧不起對方,她還知道自食其力養(yǎng)活一家子呢,對方就想靠著哭,就能贏取一切。
“娘娘,可不能輕易放過啊,奴婢瞧著,她心思都打到國公身上了,也不想想自已歲數(shù)小的,都夠做孫輩了,怎么不去打世子的主意,呸!”
“等等,你說什么?怎么不打世子的主意?那姑娘看著幾歲?”
“十六七吧?!?/p>
韓舒宜沉思起來。這里沒有嫌棄爹的意思,一般人就算想走捷徑,至少會挑個歲數(shù)差的不大的男子吧?那姑娘,跟爹確實差的確實很遠。
那爹和大哥的差別在哪兒呢?
她豁然開朗,沒錯,區(qū)別就是爹還是手握權力的一家之主,掌管著整個家族呢!
那姑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