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我丈夫,他們當(dāng)兵,當(dāng)警察,不是為了讓家里人搞特殊,住別墅的。”
“我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您幫我們討回了公道,我們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這個房子,我們受之有愧?!?/p>
趙援朝靜靜地聽著她們的話,心里,燃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這股怒火,不是對梁家人,而是對沙瑞金,對李達康,對京州市的那些官員!
一群蠢貨!
一群到現(xiàn)在,都還沒搞明白問題在哪里的蠢貨!
他以為,他趙援朝大動干戈,是為了什么?
是為了讓英雄家屬,住上別墅,開上豪車嗎?
他要的,是公道!是尊嚴!是一種制度上的保障!
而不是這種,充滿了銅臭味的,施舍和收買!
他們這么做,不是在尊敬英雄,而是在侮辱英雄!
更是,在侮辱他趙援朝!
“好,我明白了?!壁w援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
他看著韓玉秀,一字一頓地說道:“嫂子,您說得對。”
“這里,不是家?!?/p>
“這里,不配讓英雄的家人住。”
他轉(zhuǎn)過頭,對身后的周守京,冷冷地說道:“去,把京州市的市長,給我叫來!”
周守京愣了一下:“現(xiàn)在?”
“對,現(xiàn)在!立刻!馬上!”趙援朝的聲音,不容置疑。
周守京不敢怠慢,立刻拿出手機,去打電話。
不到半個小時。
京州市市長孫連城,就滿頭大汗地,一路小跑著,趕了過來。
他一進門,就看到趙援朝那張冰冷的臉,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壞事。
“趙……趙將軍……您……您找我?”孫連城點頭哈腰,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孫市長,是吧?”趙援朝看著他,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
“是,是,將軍,我是孫連城?!?/p>
“這棟別墅,是你安排的?”
“是……是的……”孫連城心里一喜,以為趙援朝是要表揚他,“將軍,您看,這還滿意嗎?如果您覺得不滿意,我們還可以換!市里最好的地段,最好的房子,隨您挑!”
“滿意?”趙援朝冷笑一聲,“我滿意的很啊?!?/p>
“孫市長,你這事辦的,太漂亮了!”
孫連城聽出了他話里的反諷,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趙……將軍……我……我……”
“你是不是覺得,我趙援朝,就是個土包子,沒見過世面?”趙援朝的聲音,陡然拔高,“覺得我費了這么大的勁,就是為了給我老連長的家人,弄一套好房子?”
“你是不是覺得,英雄的犧牲,英雄的尊嚴,就可以用這么一棟破房子,來收買?”
“你是在打發(fā)叫花子嗎?!”
趙援朝的吼聲,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
孫連城嚇得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不……不是的……將軍……我沒有那個意思……”
“你沒有什么意思?!”趙援朝指著他,厲聲喝道,“我告訴你,孫連城,你這種行為,比那些貪官污吏,更可惡!”
“他們是壞,是爛!”
“而你,是蠢!是俗!是徹頭徹尾的,官僚主義!”
“你根本就沒把英雄,放在心上!你只想著,怎么拍我的馬屁,怎么保住你頭上的烏紗帽!”
孫連城被罵得,面如死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守京!”趙援朝厲聲喝道。
“到!”
“把他的話,給我原原本本地,記下來!”
“還有,通知中央調(diào)查組,和我們軍方的紀律檢查部門!”
“就說我說的,漢東省,京州市市長孫連城,思想僵化,官僚主義嚴重,在擁軍優(yōu)屬工作中,存在嚴重的,形式主義問題!”
“我建議,對他,立刻停職!接受調(diào)查!”
孫連城的身體,晃了晃,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了地上。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已一心想要討好將軍,結(jié)果,卻把自已的政治生命,給徹底斷送了!
他,比竇娥還冤??!
趙援朝沒有再看他一眼。
他轉(zhuǎn)過頭,對韓玉秀和梁盼盼說道:“嫂子,侄女,這個地方,咱們不住了?!?/p>
“我?guī)銈?,回真正的家。?/p>
“回那個,雖然破舊,但充滿了咱們回憶的,老房子?!?/p>
“然后,我還要帶你們,去一個地方?!?/p>
趙援朝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去你們的老家,平安鎮(zhèn),幸福里村?!?/p>
“我要讓你們,親眼看著,我是怎么把那些,騎在你們頭上的土皇帝,一個一個地,從他們的寶座上,給拉下來的!”
趙援朝的決定,像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當(dāng)天下午,在京州市無數(shù)官員震驚的目光中,梁盼盼一家,搬出了那棟僅僅住了不到二十四小時的豪華別墅。
她們的東西很少,幾個簡單的行李包,就裝下了所有的家當(dāng)。
趙援朝親自派車,把她們送回了那個位于城南的老舊小區(qū)。
當(dāng)韓玉秀重新踏進那間熟悉的,狹小而又溫馨的屋子時,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還是這里好……還是這里,像個家……”她撫摸著那張掉漆的桌子,聲音哽咽。
趙援朝看著這一幕,心里更是堅定了自已的想法。
他沒有讓梁家人多做停留。
“嫂子,盼盼,你們收拾一下?!彼f道,“我們馬上出發(fā),去平安鎮(zhèn)?!?/p>
“現(xiàn)在就去?”梁盼盼有些驚訝。
“對,現(xiàn)在就去。”趙援朝點了點頭,“有些賬,該跟他們,好好算一算了?!?/p>
他的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
……
平安鎮(zhèn),距離京州市區(qū),大約五十公里。
這是一個典型的,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小鎮(zhèn)。
鎮(zhèn)政府,是一棟看起來有些年頭的,五層小樓。
鎮(zhèn)政府書記,名叫王長貴。
他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從昨天開始,省里和市里,就刮起了一陣恐怖的“反腐風(fēng)暴”。
他聽說,市里好幾個跟他相熟的局長,都在一夜之間,被紀委的人帶走了。
這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安。
因為,輝煌地產(chǎn)在他們鎮(zhèn)上搞的那個“幸福里新村”項目,他王長貴,也沒少拿好處。
光是輝煌地產(chǎn)的老板趙東海,就先后給他送了不下三百萬的現(xiàn)金,還有兩套位于京州市區(qū)的商品房。
為了這個項目,他可以說是,不遺余力。
從征地,到拆遷,他都親自出面,幫趙東?!皵[平”了不少麻煩。
包括梁盼盼家那個“釘子戶”,他當(dāng)初,也親自帶人去“做過工作”。
只是沒想到,那家人,竟然跟那個煞神一般的將軍,有關(guān)系!
一想到這里,王長貴就覺得后背發(fā)涼。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火應(yīng)該燒不到自已身上。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
市里的李達康書記都倒了,公安局的趙東來局長也被抓了。
自已一個區(qū)區(qū)的小鎮(zhèn)書記,算個屁???
上面的人,應(yīng)該沒工夫來管他們這種小角色。
只要趙東海不把他供出來,他就應(yīng)該是安全的。
“書記,書記!不好了!”
就在王長貴還在自我安慰的時候,他的秘書,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臉上寫滿了驚恐。
“慌什么!天塌下來了?!”王長貴沒好氣地喝道。
“書……書記……天……天真的要塌了!”秘書指著窗外,聲音都在發(fā)抖,“您……您快看!”
王長貴皺著眉頭,走到窗邊,往下一看。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就猛地縮成了針尖大??!
只見鎮(zhèn)政府大院的門口,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滿了綠色的軍車!
一輛輛覆蓋著迷彩的猛士突擊車,像一頭頭鋼鐵巨獸,將整個鎮(zhèn)政府,圍得水泄不通!
車上,跳下來一個個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士兵!
他們動作迅猛,呈戰(zhàn)斗隊形,迅速地控制了鎮(zhèn)政府所有的出入口!
那冰冷的槍口,那肅殺的氣勢,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政府工作人員,都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個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這是……這是要干什么?!
打仗嗎?!
王長貴的腦子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車隊的最前方,一輛軍用指揮車的車門,打開了。
一名警衛(wèi)員,從車上,推下來一個輪椅。
輪椅上,坐著的,是一個頭上纏著紗布,臉色蒼白,但眼神卻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男人。
趙援朝!
竟然是趙援朝!
他……他怎么會來這里?!
王長貴的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他終于明白,秘書為什么說,天要塌了。
這不是要塌了。
這是,已經(jīng)塌了!
那個煞神,竟然親自,找上門來了!
趙援朝的輪椅,停在了鎮(zhèn)政府大樓的正門口。
他抬起頭,看著那棟掛著“為人民服務(wù)”標語的小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的弧度。
“周守京?!彼亻_口。
“到!”
“去,把這個鎮(zhèn)的書記,鎮(zhèn)長,還有派出所的所長,都給我‘請’下來?!?/p>
“告訴他們,我趙援朝,來找他們,喝茶了?!?/p>
“是!軍長!”
周守京一揮手。
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端著槍,直接沖進了鎮(zhèn)政府大樓!
很快,樓道里,就傳來了一陣陣的雞飛狗跳和哭爹喊娘的聲音。
不到五分鐘。
鎮(zhèn)政府書記王長貴,鎮(zhèn)長李衛(wèi)東,以及平安鎮(zhèn)派出所所長張大彪,三個人,就被士兵們,像拎小雞一樣,從樓上拎了下來,扔在了趙援朝的面前。
三個人,全都嚇得面如土色,渾身抖得像篩糠。
“趙……趙將軍……您……您這是……”王長貴看著趙援朝,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趙援朝沒有理他。
他的目光,越過他們,看向了停在后面的那輛車。
車門打開。
梁盼盼扶著自已的母親,從車上走了下來。
當(dāng)王長貴看到梁盼盼那張,他既熟悉又畏懼的臉時,他的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
他知道,自已今天,死定了。
趙援朝轉(zhuǎn)動輪椅,來到梁盼盼的面前。
“盼盼侄女?!彼钢蛟诘厣系耐蹰L貴三人。
“你還認得他們嗎?”
梁盼盼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認得?!彼穆曇簦瑤е唤z顫抖,“那個胖的,是鎮(zhèn)上的王書記。他來我們家,說過好幾次,讓我們搬走?!?/p>
“那個瘦的,是派出所的張所長。我們?nèi)蟀?,就是他,把我們趕出來的。”
趙援朝點了點頭。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王長貴,聲音平靜地,像是在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書記,是吧?”
“我老連長的家人,在你這平安鎮(zhèn),過得,好像不太平安啊?!?/p>
“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
趙援朝的眼中,陡然射出兩道駭人的寒光。
“到底是誰,給了你們這么大的狗膽?!”
“連軍屬,都敢欺負到家門口了?!”
趙援朝的質(zhì)問,像一把無形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王長貴的心上。
他跪在地上,身體抖得更厲害了,汗水,順著他肥胖的臉頰,滾滾而下。
“趙……趙將軍……誤會……這都是誤會啊……”他哭喪著臉,聲音里充滿了恐懼,“我……我不知道她們是您的親戚??!我要是知道,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
“不知道?”趙援朝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如果她們不是我的親戚,只是普通的烈士家屬,你就可以隨便欺負了,是嗎?”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王長貴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勁地磕頭,“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p>
“王書記,你不用跟我求饒?!壁w援朝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求的,是她們?!?/p>
他伸出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韓玉秀和梁盼盼。
王長貴抬起頭,看著那兩個曾經(jīng)被他視為“刁民”的女人,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膝行著,爬到韓玉秀的面前,像一條真正的哈巴狗。
“老……老嫂子……大妹子……”他想去拉韓玉秀的衣角,又不敢,“我錯了……我王長貴,有眼不識泰山……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韓玉秀看著眼前這個,前幾天還對自已耀武揚威,現(xiàn)在卻卑微到塵埃里的鎮(zhèn)書記,心里,百感交集。
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
王長貴見狀,又爬向梁盼盼。
“盼盼……侄女……不,姑奶奶……您就行行好,跟趙將軍說句好話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童啊……”
梁盼盼看著他那副丑惡的嘴臉,只覺得一陣陣的惡心。
她也學(xué)著母親的樣子,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
“看來,她們,不太想原諒你啊?!壁w援朝的聲音,悠悠地傳來。
王長貴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已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趙將軍!”就在這時,旁邊的派出所所長張大彪,突然抬起頭,大聲喊道,“這不關(guān)我的事??!我都是奉命行事!”
“哦?”趙援朝的目光,轉(zhuǎn)向了他,“奉誰的命?”
“是王書記!”張大彪指著王長貴,毫不猶豫地,就把他給賣了,“是王書記給我打的電話,讓我不要管梁盼盼家的事!說那是市里的重點項目,有趙東來局長親自盯著,誰要是敢插手,就扒了誰的皮!”
“他還說,輝煌地產(chǎn)的趙東海老板,是他兄弟!讓我們派出所,全力配合拆遷工作!”
“我們……我們也是身不由已??!”
張大彪的話,讓王長貴的臉,瞬間變成了死灰色。
“張大彪!你……你血口噴人!”他指著張大彪,氣得渾身發(fā)抖,“你收了趙東海多少好處,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放屁!”張大彪也急了,“你拿了三百萬,兩套房!我才拿了多少?五十萬!五十萬而已!”
“你們……”旁邊的鎮(zhèn)長李衛(wèi)東,看著這兩個狗咬狗的同僚,一臉的鄙夷,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把自已摘干凈,“趙將軍,這件事,我確實不知情。鎮(zhèn)上的拆遷工作,一直都是王書記一個人在抓,我……我插不上手……”
“閉嘴!”
趙援朝一聲怒喝,打斷了他們的丑陋表演。
他看著這三個互相推諉,互相撕咬的“父母官”,眼神里,充滿了無盡的厭惡。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我面前演戲?!?/p>
“你們真以為,我趙援朝,是傻子嗎?”
他轉(zhuǎn)過頭,對周守京說道:“把我們準備的‘禮物’,拿出來,給這三位‘人民公仆’,好好看一看。”
“是!軍長!”
周守京一揮手。
幾名士兵,抬過來幾個大箱子,在地上,“砰”的一聲,打開。
箱子里,裝的,是滿滿的,一沓沓的,紅色的鈔票!
還有,幾十本房產(chǎn)證,和一堆金條、名表!
這些,都是從王長貴、李衛(wèi)東和張大彪的家里,以及他們藏在各處的秘密據(jù)點里,搜出來的!
“王書記,”趙援朝指著那些錢,冷冷地說道,“你這三百萬,一分都不少啊?!?/p>
“還有你,李鎮(zhèn)長,”他又指向了另一堆,“你倒是挺清廉,只收了二百萬。不過,這五塊金條,分量不輕啊。”
“至于你,張所長,”趙援朝最后看向張大彪,“五十萬現(xiàn)金,還有這十幾本房產(chǎn)證……看來,你這些年,沒少‘秉公執(zhí)法’啊。”
三個人看著眼前這些,他們再熟悉不過的東西,徹底傻眼了。
他們想不明白,這些藏得如此隱秘的東西,是怎么被找到的?!
“這……這……”王長貴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還不止這些呢?!壁w援朝又示意了一下。
周守京拿出一個平板電腦,點開了一個視頻。
視頻里,是輝煌地產(chǎn)的KTV包廂。
王長貴和張大彪,正左擁右抱,和趙東海,稱兄道弟,喝得面紅耳赤。
“王哥,你放心!只要這事辦成了,我再給你加一百萬!”視頻里,傳來趙東海的聲音。
“好說!好說!海弟的事,就是我王長貴的事!”王長貴拍著胸脯,大包大攬,“那個釘子戶,你放心,我來搞定!保證讓她乖乖滾蛋!”
視頻播放完畢。
王長貴和張大彪,已經(jīng)面如死灰,癱在了地上。
所有的狡辯,在這些鐵一般的證據(jù)面前,都顯得那么的可笑和無力。
“現(xiàn)在,還有什么話要說嗎?”趙援朝看著他們,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
三個人,都低著頭,不敢再看他。
“我再問你們最后一遍?!?/p>
趙援朝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里回蕩。
“是誰,給了你們這么大的狗膽?!”
這一次,沒有人再敢回答。
因為他們知道,給他們狗膽的,不是別人。
正是他們自已那顆,被貪婪和欲望,徹底腐蝕掉了的,心。
“好,很好。”趙援朝點了點頭。
“既然你們都不說?!?/p>
“那我就讓別人,來替你們說?!?/p>
他一揮手。
“把他們?nèi)齻€,給我吊起來!”
“就在這鎮(zhèn)政府的旗桿上!”
“我要讓全鎮(zhèn)的人,都來看看,他們選出來的‘好官’,到底是一副什么樣的嘴臉!”
趙援朝的命令,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吊起來?
吊在鎮(zhèn)政府的旗桿上?!
這是何等驚世駭俗的舉動!
這已經(jīng)不是在抓人,不是在辦案了。
這是在,公開處刑!是在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來踐踏他們作為官員的,最后一點尊嚴!
“不!趙將軍!你不能這樣!”王長貴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他發(fā)瘋似地掙扎著,嘶吼著,“你這是濫用私刑!這是犯法的!我要告你!我要去中央告你!”
“告我?”趙援朝笑了,笑得無比的冰冷,“好啊,我等著?!?/p>
“不過,我怕你,沒有那個機會了?!?/p>
他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只是對著那幾個士兵,使了個眼色。
士兵們立刻上前,用粗大的麻繩,將王長-貴、李衛(wèi)東和張大彪三人,結(jié)結(jié)實實地捆了起來。
然后,像拖著三頭死豬一樣,把他們拖到了院子中央的旗桿下。
“不要!放開我!我是鎮(zhèn)政府書記!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救命??!殺人了!解放軍殺人了!”
三人的哭喊聲,求饒聲,咒罵聲,響徹了整個鎮(zhèn)政府大院。
但,沒有人敢上前。
那些鎮(zhèn)政府的工作人員,一個個都躲在窗戶后面,瑟瑟發(fā)抖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的心里,充滿了恐懼,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快感。
他們早就看王長貴這幾個人不順眼了。
這幾個人,在平安鎮(zhèn),就是土皇帝一樣的存在。
貪污腐敗,任人唯親,欺壓百姓,無惡不作。
他們這些普通的干部,敢怒不敢言。
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有人,用這種方式,來收拾他們!
真是,太解氣了!
士兵們將繩子的一頭,系在三人的手腕上,另一頭,繞過旗桿頂端的滑輪。
然后,幾名士兵,同時用力。
“啊——!”
在一陣陣凄厲的慘叫聲中,王長貴、李衛(wèi)東和張大彪三人,被硬生生地,從地上吊了起來,懸在了半空中。
他們的身體,像三塊破布一樣,在冷風(fēng)中,無助地搖晃著。
褲子,早就被嚇得濕透了,一股騷臭味,在空氣中彌漫。
那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哪里還有半分“人民公仆”的模樣?
“去,把全鎮(zhèn)的老百姓,都給我叫來?!壁w援朝對周守京說道,“還有,幸福里村的村民,一個都不能少?!?/p>
“我要開一場,現(xiàn)場批斗大會!”
“是!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