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太過擔(dān)心?!?/p>
陳彥搖頭道:
“那些人,大概是不會來的?!?/p>
聞言的周瑾韻露出稍微顯得有些錯愕的神情來,然后出聲反駁道:
“為什么,小宿他可是天生劍意,對于這種人才,哪怕是五大宗門也都肯定會趨之若鶩……”
周瑾韻也跟在陳彥和宿鴻禛的身旁有一段時間了,因此她也開始習(xí)慣像是陳彥一樣,稱呼宿鴻禛為小宿。
云淡風(fēng)輕的陳彥露出笑容,隨后緩緩道:
“你當(dāng)真認(rèn)為,皇甫翰跟他的人,代表著的是蜃樓宮?”
從剛剛開始,周瑾韻似乎就有些聽不太懂,陳彥究竟在說著些什么。
“那前輩的意思是指……”
周瑾韻開口問道。
“若是蜃樓宮真的拿到了天頂宮的道典殘篇,你認(rèn)為會拿出來跟這墨虛山的修仙者們,交換一株七千年的雨霖珠藤嗎?”
陳彥道。
“當(dāng)然不會。”
周瑾韻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根本想都不用想,皇甫翰手中的那份天頂宮道典殘篇,一定是假的。
別說是一株七千年的雨霖珠藤,就算是三萬年份,五萬年份的雨霖珠藤,蜃樓宮也絕不可能交換。
可是,這又跟小宿的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
“十幾個蜃樓宮的修士,拿著一份偽造的‘天頂宮道典殘篇’,來這墨虛山招搖撞騙,如果這種事情傳出去的話,蜃樓宮會怎么樣?”
“……名聲掃地?!?/p>
周瑾韻道。
的確會名聲掃地。
而五大宗門這一級別的修仙門派,名聲又尤其重要。
“能想得明白嗎?”
陳彥笑著問道。
周瑾韻不語,她看著面前這位看起來與自已年紀(jì)相仿,大約就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
他的真實修為,基本上可以確定,是仙下境界之上的存在。
甚至很有可能是登仙之上。
而憑借他處事的沉穩(wěn)和老辣來看,閱歷和城府也更是深不可測。
絕對是一個老妖怪。
“晚輩愚鈍?!?/p>
周瑾韻搖了搖頭。
“不,你已經(jīng)很聰明了,只是還太小,缺少閱歷和成長的機會?!?/p>
陳彥輕聲道。
他說的是實話。
世人可能更容易將他們的注意力,放到周瑾韻身上的光環(huán)上。
織夢樓首座弟子,登仙之資,幻術(shù)天才。
可是與此同時,她今年才剛剛十四歲,就只比小宿大一歲而已。
要知道,在陳彥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十四歲的時候還坐在初中的課堂之上,心里整天想的事情是如何在現(xiàn)實世界里搓出來個螺旋丸。
而重生至辰平洲的他,也的確可以做到手搓螺旋丸了。
甚至還能輕松用出一些殺傷力更大的術(shù)法。
比如說空山指什么的。
以周瑾韻當(dāng)前十四歲的眼界,的確沒有辦法跟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大風(fēng)大浪的陳彥相提并論。
總而言之,這位未來的蜃樓宮道門行走,她的路還很漫長……
突然,陳彥想起來了歷史中所記載著的,有關(guān)于周瑾韻的結(jié)局。
她未來的路,真的會很漫長嗎?
……
次日,辰時。
一位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的修仙者,匆匆忙忙的將自已的東西全部收拾好,然后走出屋門,來到烏石鎮(zhèn)的街道上。
此人正是當(dāng)初將楚凡扔下懸崖的那位貫氣境修士,趙海濤。
真是邪門兒了。
將那手腳都被打斷的那個姓楚的丟下懸崖,按照道理來講,無論如何他都應(yīng)該是必死無疑的結(jié)局。
可是卻偏偏讓他在懸崖下,撿到了那株七千年的雨霖珠藤。
一步登天!
因為這株雨霖珠藤,那姓楚的小子絕對可以進入到蜃樓宮的視野當(dāng)中,如若他一心想要拜入蜃樓宮的話,那么這次還真說不定,能令蜃樓宮破格將其收入門下。
這也代表著,自已從前兩天,差點殺了一個鍛體境的散修,變成了差點殺害一個蜃樓宮的弟子。
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趕緊跑路唄!
而趙海濤現(xiàn)在,也的確是正在這樣做的。
“趙道友,這是要去哪?”
突然,從趙海濤的身后傳來了一個令他感到相當(dāng)熟悉的聲音。
趙海濤先是微微打了個寒顫,然后連忙停下腳步,諂笑著轉(zhuǎn)過身去:
“楚道友……”
站在他身后的那個英俊的年輕人,正是前兩天被他打斷手腳,丟下懸崖的楚凡。
只不過現(xiàn)在的楚凡,渾身上下看不出來一點受傷的樣子。
“都是托了趙道友的福,我才能找到那株雨霖珠藤,獲得如今的這個機會,楚凡在此謝過趙道友了。”
楚凡說著,并且朝著趙海濤的方向作揖道。
“……楚道友說笑了?!?/p>
趙海濤的嘴角微微一抖,冷汗順著他的后頸緩緩流下。
無論怎么聽,楚凡對自已所說的話,都像是譏諷。
恐怕不久之后,他就要來找自已算賬了。
趙海濤心想。
“我還有事,就不在此久留了,咱們回頭再見,趙道友?!?/p>
楚凡笑著說道,然后繼續(xù)邁開腳步,幾步便走到了趙海濤的身前。
“……回頭再見。”
雖然嘴上是這么說,不過趙海濤心里真正所期待的事情,當(dāng)然是再也不見。
當(dāng)然,如今的楚凡已經(jīng)不再是楚凡。
而是另一個人。
康琮鄲。
這已經(jīng)是他的第二次奪舍。
第一次的奪舍對象,是他最小的兒子,康珂煬。
比起康珂煬來說,這具原本屬于那個名叫楚凡的家伙的身體,要更加年輕。
天資也更加好上一些。
現(xiàn)在,他要去烏石鎮(zhèn)中央的那座茶樓,去找蜃樓宮的皇甫長老領(lǐng)賞,再然后……
康琮鄲稍微握緊了一些自已的拳頭。
“又見面了?!?/p>
正在康琮鄲剛剛與趙海濤分別不久,正在他沿著街道,往茶樓的方向走去的時候,從他的身旁突然傳來了聲音。
是誰?
康琮鄲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站在那里的是一個相貌平凡,身著淺色道袍的年輕修士。
“嗯。”
完全不認(rèn)識對方的康琮鄲,只是微笑著點頭。
他當(dāng)然不認(rèn)識,畢竟在兩天以前,這具身體的主人還是楚凡。
“看樣子,你似乎沒有記起我是誰?”
那相貌平凡的年輕修士說道。
“……的確是沒什么印象了?!?/p>
“那可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還是恭喜你,獲得那張羊皮紙之后,想必定將前程似錦。”
陳彥的身外化身,如此笑著恭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