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南平
作為福建【A黨】的城市地盤之一,
這里雖然并非是幫會主要的戰(zhàn)略資源地帶,
但靠著得天獨厚的水資源和商業(yè)優(yōu)勢,
駐守在這里的【A黨】永和堂,始終都保持著財大氣粗的模樣,
其在金錢上的重要程度,也始終極其得到幫主錢甲興的重視。
而今福建各座城市的精銳,幾乎都被派遣去了寶島。
此中也是包括著永和堂的堂主及其手下多名得力干將,
留守在南平的最高將領(lǐng),
而今只剩下以千人隊長——喪豹為首的幾名中層干部,
但堂口的空虛,并沒有讓的喪豹等人提起多大的警惕。
畢竟南平地處福建中部,四周環(huán)繞著山脈和河流,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使得它的地理位置相對較為安全。
如果真的有敵人來襲,那么首先受到?jīng)_擊的肯定是那些更靠近外部的堂口。
而且,盡管如今大陸黑道已經(jīng)陷入一片混戰(zhàn),
但主要的戰(zhàn)場基本上都集中在西部和北部地區(qū),
相比之下,大陸南部則相對較為平靜,仿佛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
更重要的是,【A黨】在福建已經(jīng)盤踞了二十多年,
他們通過各種手段,逐漸滲透到當?shù)厣鐣母鱾€層面,建立起了龐大而嚴密的勢力網(wǎng)絡。
在這個地方,【A黨】的權(quán)威幾乎無人能及,
他們的命令就如同法律一般,沒有人敢輕易違背。
除非是有人傻了,否則誰會去招惹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呢?
畢竟,在太歲頭上動土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
夜幕降臨,南平的天空突然被一場傾盆大雨籠罩。
這場雨來勢洶洶,仿佛要將整座城市的悶熱徹底驅(qū)散。
雨絲如同一根根細小的鋼針,密集而持續(xù)地扎向地面,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金碧輝煌”夜總會的后巷,地面污穢不堪,積滿了油污和垃圾。
雨水的沖擊使得這些污垢四處飛濺,濺起的污水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道。
阿泰蜷縮在一個巨大的、散發(fā)著餿味的綠色垃圾桶后面,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他的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顫,仿佛被一股無形的恐懼緊緊攫住。
他手中緊緊攥著一部對講機,
那對講機此刻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的指尖都因為過度用力而發(fā)白。
阿泰是最早跟隨喪豹的小弟之一,
他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的打斗和危險,但卻是從未像今天這樣感受到無法言喻的恐懼。
就在三分鐘前,
他手中的對講機,還傳來同伴老劉罵罵咧咧的抱怨和腳步聲,
可現(xiàn)在...卻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沙沙作響的死寂。
“老劉?強子?媽的回話啊!操!”阿泰壓低嗓音,聲音嘶啞地對著對講機低吼,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地恐懼像冰冷地藤蔓纏緊了他的心臟。
沒有回應,只有雨聲。
這條巷子是‘喪豹哥’地盤的后門,平時至少有三組,每組三人交叉巡邏。
可今晚....人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樣,
一個接一個的失去了消息,連個像樣的慘叫都沒留下。
先是巷口放風的三個人,接著是繞到后面配電房查看異響的三個,
最后是負責后門警戒的老劉和強子.....
現(xiàn)在,只剩下他自已,還有這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和雨幕。
他猛地想起十分鐘前,配電房那邊短暫的亮起又瞬間熄滅的手電光,
還有一聲沉悶的如同麻袋墜地的聲響。
當時他還以為是哪個蠢貨絆倒了,
可現(xiàn)在想來.....那分明是生命被強行掐滅的悶響!
一個念頭如毒蛇般鉆入腦中,
那是個影子!
一個比最深沉的夜還要黑的影子!
就在配電房燈光熄滅的剎那,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墻角那片最濃重的陰影,
仿佛‘活’了一下,極其輕微地波動,凝聚,隨即又恢復成毫無破綻,與磚墻融為一體的死寂黑暗。
當時的他,只覺得是雨幕造成的錯覺,可現(xiàn)在想來.....
一股混合著鐵銹和地下陰溝的,難以言喻的寒意,
無聲無息的彌漫開來,凍的阿泰骨髓發(fā)冷。
不能躲在這!
如果真的是有人對他們下手了.....光靠自已一個,絕對沒有任何的活路!
阿泰強行壓下心頭的恐懼,猛地從垃圾桶后竄出,
像只受驚的兔子,用盡全身力氣撲向夜總會那扇沉重的,漆皮剝落的后門。
那是通往光亮,人群和喪豹哥的唯一生路?。?/p>
可.....手指才剛剛觸碰到冰涼的金屬門把手。
一張不知從何而來的金屬鐵片,啪嗒一聲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伸出的手中。
阿泰眉頭猛地一皺,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那是個長方形的金屬片,
但在那上面....卻是有著一顆身著黑袍,宛若厲鬼般的印畫!
這是.....黑無常?
此等雨夜,這等環(huán)境之下,
突然出現(xiàn)一張印著黑無常的鐵片,
當即引得阿泰更是身軀狂顫,
哪怕什么都還沒發(fā)生,那咚咚直跳的心臟幾乎都要將他的耳朵震爆。
呼吸短促,阿泰急忙握住門把手準備開門,
可就在這剎那之間!
后頸處,毫無征兆的傳來一股刺骨的冰冷。
那不是雨水的冷。
那是一種純粹的,帶著死亡氣息的金屬寒意!
瞬間穿透皮膚,凍結(jié)他所有的動作和思維!
阿泰的身體驟然僵直,這種冰冷的感覺,他很熟悉?。?/p>
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放大到極限。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東西的形狀。
三個棱面,那是三棱刺刀!
一刀下去,幾乎就能把人的血放干!!
尖銳到令人林靈魂戰(zhàn)栗的尖端,
正穩(wěn)穩(wěn)抵在他頸椎骨中最脆弱的那一小節(jié)凹陷處。
冰冷,堅硬,帶著一種宣告終結(jié)的絕對意味。
沒有呼吸聲從身后傳來。
沒有腳步。
沒有衣料摩擦。
只有雨滴落在金屬物體上,極其細微的‘噠’的一聲輕響,恐怖的敲打在他的耳膜上。
時間凝固了。
下一秒,一股沛然莫御,精準到令人絕望的力量,從那個尖銳的棱角處悍然爆發(fā)!
噗呲!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清晰無比的,
銳物穿透皮肉,撕裂筋膜,最終鑿開骨骼的悶響,
在阿泰自已的顱腔內(nèi)轟然炸開!
他甚至聽到了自已頸椎骨碎裂的咔嚓聲響。
劇痛尚未完全傳導至大腦,一股巨大的空虛感和無法抗拒的冰冷黑暗,
已如決堤的洪水般瞬間淹沒了他所有的意識。
力量從四肢百骸飛速抽離,身體軟軟地向前傾倒。
在他徹底陷入永恒的黑暗前,
最后一絲模糊的感官讓他捕捉到了那個聲音。
空氣被急速吸入那三個棱形血槽時,
發(fā)出的如同毒蛇吐信般,悠長而詭異的‘嘶嘶’聲。
那是他生命最后聽到的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