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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你,在對誰說話

死寂。

林軒最后一個字落下,歸墟之海仿佛連混亂的能量風暴都停滯了一瞬。

黑龍王身后的八大龍將,臉上恭敬的神情凝固,轉為一種荒謬的錯愕。

他們聽到了什么?

一個人類,在龍庭門前,對他們的王說,要殺了他。

黑龍王臉上的威嚴與嘲弄,也僵住了。

他金色的眼眸,第一次認真地審視著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人類。

沒有滔天的氣焰。

沒有法則的波動。

平靜得就像歸墟之海里的一滴水。

可就是這滴水,剛剛說要顛覆整片海洋。

“呵?!?/p>

黑龍王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沉的,仿佛從深淵傳來的笑聲。

“哈哈哈哈!”

笑聲越來越大,震得整座黑晶宮殿嗡嗡作響。

周圍的空間裂縫,都隨著他的笑聲而劇烈扭曲。

無盡的怒火與霸道,從他體內噴薄而出。

“多少年了?!?/p>

“自從孤君臨這歸墟之海,你是第一個,敢對孤說這種話的。”

他緩緩抬起手,金色的眼眸里,殺意化作了實質。

“你,在對誰說話?”

林軒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你?!?/p>

一個字。

平靜。

直接。

黑龍王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那是一種極致憤怒前的征兆。

“很好?!?/p>

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孤改變主意了。”

“你的命,孤要了?!?/p>

“你的神魂,孤會囚禁在龍庭地火中,灼燒十萬年。”

他甚至懶得再親自動手。

那是一種源自絕對統(tǒng)治者的傲慢。

“八部龍將。”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

“將他撕碎?!?/p>

“是,吾王!”

八大龍將轟然應諾。

他們從地上站起,八道圣境巔峰的氣息,再無保留,沖天而起。

歸墟之海,瞬間沸騰。

“人類,你為你的狂妄,付出的將是永世的折磨!”

一名長著鯊魚頭顱的龍將,發(fā)出嗜血的咆哮。

他手中出現(xiàn)一柄巨大的骨刃,刃身上纏繞著無數(shù)怨魂。

“殺!”

八大龍將,從八個不同的方向,同時發(fā)動了攻擊。

刀光,劍影,深淵吐息,劇毒水箭……

八種截然不同的圣境法則,交織成一張絕殺之網(wǎng),將林軒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每一擊,都足以輕易抹平一座海底山脈。

這片空間,徹底被狂暴的能量所淹沒。

然而,林軒依舊站在原地。

他甚至沒有去看那八道毀天滅地的攻擊。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

然后,朝著身前的虛空,輕輕一按。

一個簡單的動作。

嗡——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那八道蘊含著恐怖法則之力的攻擊,在距離林軒身體三尺之外,驟然停滯。

刀光凝固。

劍影靜止。

深淵吐息化作了漆黑的冰雕。

劇毒水箭懸停在半空。

所有狂暴的能量,都在這一瞬間,變得溫順無比。

“什么?”

鯊首龍將的眼中,露出了駭然。

其他七位龍將,也全都面露驚容。

他們的全力一擊,竟然被如此輕易地擋下了?

不,那不是抵擋。

那是……鎮(zhèn)壓。

一種更高層次,更無法理解的力量,將他們的法則之力,完全壓制。

“怎么可能!”

黑龍王金色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臉上的傲慢,終于褪去,化作一抹凝重。

林軒沒有給他們任何思考的時間。

他按下的那只手,五指張開,然后……緩緩握攏。

“碎?!?/p>

他吐出第二個字。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聲,密集地響起。

那八道被凝固的攻擊,如同被打碎的琉璃,寸寸斷裂。

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法則,都在這一握之下,化作最原始的粒子,消散于海水之中。

“噗!”

八大龍將,如遭重擊,齊齊噴出一口鮮血。

他們看向林軒的眼神,已經從錯愕,變成了恐懼。

“這……這是什么力量!”

“他沒有動用法則!”

“怪物!”

林軒沒有理會他們的驚叫。

他覺得很吵。

他握攏的拳頭,沒有松開。

只是對著八人的方向,隔空,輕輕一推。

轟!

一股無形無質,卻又無可匹敵的力量,橫掃而出。

那力量,超越了空間,無視了距離。

沖在最前面的鯊首龍將,臉上的恐懼表情剛剛浮現(xiàn)。

他的身體,便從頭部開始,悄無聲息地化作了飛灰。

沒有爆炸。

沒有血霧。

就是最徹底的湮滅。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八大龍將,在不到一息的時間內,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圖畫,一個接一個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神魂俱滅。

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死寂。

針落可聞的死寂。

歸墟之海,再次恢復了平靜。

仿佛那八位威震東海的圣境巔峰強者,從未存在過。

只剩下黑龍王,孤零零地站在那扇巨大的宮門前。

他金色的眼眸里,第一次,浮現(xiàn)出名為“震驚”的情緒。

他甚至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

他只看到了一個結果。

一個讓他無法理解,無法接受的結果。

八個圣境巔峰。

不是八只螻蟻。

就這么……沒了?

林軒做完這一切,仿佛只是拍死了幾只蒼蠅。

他抬起眼,目光平靜地落在黑龍王的身上。

“現(xiàn)在,輪到你了。”

黑龍王猛地回過神來。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籠罩了他的心神。

他不再有任何輕視。

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與被冒犯的尊嚴。

“很好!”

黑龍王發(fā)出震天的咆哮。

“你成功激怒了孤!”

他高大的身軀,開始膨脹。

黑色的龍鱗,從他的皮膚下瘋狂涌出,覆蓋全身。

猙獰的骨刺,從他的脊背破體而出。

他的頭顱,化作一顆威嚴而猙獰的龍頭。

金色的豎瞳,如同兩輪小太陽,散發(fā)著毀滅性的光芒。

轉瞬之間,他便化作了一頭體長萬丈的黑色巨龍。

那龐大的身軀,遮蔽了這片海域所有的光。

一股蠻荒,古老,霸道絕倫的龍威,席卷整片歸墟。

無數(shù)空間裂縫,在他的龍威之下,都在不安地顫抖,仿佛隨時都會崩潰。

“人類!”

黑龍王的聲音,化作滾滾雷音。

“在孤的真身面前,你將體會到什么叫真正的絕望!”

他張開巨口。

一個漆黑的能量漩渦,在他口中飛速凝聚。

那是歸墟之海的本源之力,是混亂法則的極致體現(xiàn)。

“死!”

一道粗壯如山脈的黑色光柱,從他口中噴出,撕裂了空間,瞬間便到了林軒面前。

這一擊,足以將圣境王者,連同其神魂,都徹底蒸發(fā)。

面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

林軒終于有了第二個動作。

他抬起了左手。

伸出食指。

對著那道襲來的黑色光柱,輕輕一點。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

沒有法則與能量的交鋒。

那道足以毀滅一切的黑色光柱,在觸碰到林軒指尖的剎那,便如同遇到了烈陽的冰雪,悄無聲息地消融,瓦解。

最后,化作虛無。

“……”

黑龍王巨大的龍頭,僵住了。

他金色的豎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自已的本源龍息。

被……一指點碎了?

這怎么可能!

“你的力量……”

林軒看著他,緩緩開口。

“太弱了。”

“也太吵了?!?/p>

話音落下。

他的身影,從原地消失。

下一瞬。

他出現(xiàn)在萬丈龍軀的頭頂。

渺小得,如同一粒塵埃。

黑龍王心頭警兆狂鳴。

他龐大的神念,瘋狂地掃向頭頂,試圖鎖定林軒的位置。

可他什么都感覺不到。

那個人類,仿佛不存在于這片時空。

“在本王頭上!”

黑龍王怒吼,巨大的龍尾,攜帶著崩碎空間的力量,朝著自已的頭頂橫掃而來。

他寧愿自已受傷,也要將這只蟲子碾死!

然而,他的龍尾,穿過了林軒的身影。

那是一個殘影。

林軒的真身,已經出現(xiàn)在他的眉心之前。

依舊是那么近。

依舊是那么平靜。

“你……”

黑龍王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

林軒抬起了腳。

然后,輕輕落下。

一腳。

踩在了黑龍王那比山岳還要巨大的眉心之上。

咚。

一聲悶響。

仿佛不是踩在血肉之軀上,而是踩在了一面被敲響的暮鼓。

黑龍王萬丈的龍軀,猛地一震。

他金色的豎瞳,瞬間失去了所有神采,變得黯淡無光。

他引以為傲的,堅不可摧的龍鱗,從眉心開始,浮現(xiàn)出一道道細密的裂紋。

裂紋,如同蛛網(wǎng)般,迅速蔓延至全身。

咔嚓……咔嚓……

他體內的龍骨,在寸寸斷裂。

他的神魂,在那一腳之下,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直接震成了最原始的碎片。

“不……”

黑龍王最后的意識,發(fā)出不甘的嘶鳴。

他想不明白。

自已是歸墟之主,是東海的至尊。

怎么會……

怎么會敗得如此干脆,如此徹底。

轟??!

巨大的龍軀,失去了所有生機,朝著無盡的深淵,緩緩墜落。

林軒收回腳,懸停在半空。

他看著那墜落的尸體,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他轉過身,看向那座宏偉的黑晶宮殿。

“東西,我自已取。”

林軒收回腳。

他懸停在半空,俯瞰著那具萬丈龍軀墜向無盡的深淵。

海水的暗流,很快將那龐大的尸體吞沒。

仿佛什么都未曾發(fā)生。

他轉身,目光投向那座宏偉的黑晶宮殿。

“東西,我自已取。”

話音平淡,消散在死寂的歸墟之中。

他邁出一步,身形已至宮殿那扇洞開的巨門前。

門內,是一片死寂。

原本侍立的龍將,已化飛灰。

更深處,是幽暗的長廊,通往未知的殿宇。

林軒走了進去。

宮殿內部,比外面看起來更加廣闊。

一根根由整塊黑晶雕琢的巨柱,支撐著穹頂。

墻壁上鑲嵌著巨大的夜明珠,散發(fā)著幽冷的光。

地上鋪著不知名海獸的皮毛制成的地毯,踩上去悄無聲聲。

奢華,冰冷。

林軒對這些沒有興趣。

他身前,那枚墨色玉佩懸浮著,光芒比之前明亮了數(shù)倍。

它微微震顫,像是在歡呼,又像是在催促。

一個清晰的指引,出現(xiàn)在林軒的感知中。

他順著指引,不緊不慢地前行。

長廊兩側,偶爾能看到一些躲在廊柱后,瑟瑟發(fā)抖的身影。

是龍庭的侍女與仆從。

她們臉上滿是恐懼,用手死死捂住嘴,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林-軒的目光,沒有在她們身上停留分毫。

螻蟻而已。

穿過幾重殿宇,他來到了一座更加宏偉的大殿前。

殿門緊閉。

那是一扇由不知名金屬鑄造的巨門,高達百丈,上面銘刻著繁復的陣法紋路。

一股股強大的封印之力,從門上散發(fā)出來。

玉佩的指引,就指向門后。

然而,門前并非空無一人。

一群龍族強者,正聚集在那里。

為首的,是一個面容俊美,卻帶著幾分陰鷙的年輕龍族。

他身穿華麗的金色戰(zhàn)甲,頭戴一頂小巧的龍角冠,氣息已達圣境。

正是黑龍王最寵愛的子嗣,敖烈。

此刻,敖烈正指揮著手下,對著那扇巨門狂轟濫炸。

“廢物!”

“都給我用力!”

“父王閉關前說過,誰能打開寶庫,里面的東西就賞給誰!”

敖烈對著手下怒吼著,眼中滿是貪婪與急切。

他的幾十名親信,都是龍庭的精銳,此刻正拼命催動真元,將一道道攻擊轟擊在巨門上。

轟!轟!轟!

狂暴的能量不斷炸開。

可那扇巨-門,卻只是泛起一層層漣漪,紋絲不動。

門上的封印,是黑龍王親手布下,除非有他的血脈信物,或是力量遠超于他,否則絕無可能打開。

“太子殿下,這封印太強了,我們……”

一名手下喘著粗氣,話未說完。

“閉嘴!”

敖烈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再打不開,你們就全都去死!”

他煩躁地來回踱步,完全沒注意到,身后不遠處,多了一個人。

林軒停下腳步。

他看著那扇門,又看了看正在徒勞攻擊的敖烈一行人。

有些吵。

他的出現(xiàn),終于被一名龍族護衛(wèi)發(fā)現(xiàn)。

“什么人!”

那護衛(wèi)厲聲喝道,舉起了手中的長戟。

這一聲,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敖烈不耐煩地轉過頭。

當他看到林軒時,先是一愣。

一個人類?

他上下打量著林軒,眼神充滿了審視與不屑。

“人類?”

“你是怎么混進來的?”

敖烈語氣傲慢,仿佛在質問一個闖入自已領地的野狗。

林軒沒有看他。

他的目光,落在那扇緊閉的寶庫大門上。

這種被無視的感覺,讓敖烈瞬間惱怒。

“本太子在問你話!”

他往前一步,身上圣境的氣息毫無保留地壓向林軒。

“跪下回話!”

然而,那足以壓垮山岳的氣勢,在靠近林軒三尺時,便如清風拂過,消散無形。

林軒甚至沒有皺一下眉頭。

他終于收回目光,看向敖烈。

“讓開?!?/p>

聲音很輕,卻很清晰。

敖烈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身后的那些護衛(wèi),也都露出了錯愕的神情。

他們懷疑自已聽錯了。

“你說什么?”

敖烈掏了掏耳朵,臉上浮現(xiàn)出殘忍的笑意。

“一個人類,敢對本太子說讓開?”

“你知道我是誰嗎?”

林軒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聒噪的蟲子。

“我不想知道?!?/p>

他淡淡地說道。

“你擋路了。”

“哈哈哈哈!”

敖烈怒極反笑,笑聲在大殿中回蕩。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已經很久沒人敢這么跟本太子說話了!”

他笑聲一收,臉色瞬間變得猙獰。

“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給本太子拿下他!”

“把他四肢打斷,舌頭割下來!”

“是,殿下!”

兩名最靠近的龍族護衛(wèi),獰笑著沖向林軒。

他們一左一右,手中的長戟劃出刁鉆的弧度,直取林軒的四肢。

林軒站著沒動。

就在兩柄長戟即將觸碰到他身體的瞬間。

他抬起了眼皮。

只是一個眼神。

那兩名氣勢洶洶的龍族護衛(wèi),身體猛地一僵。

臉上的獰笑,凝固了。

下一刻。

他們的身體,從盔甲到血肉,再到骨骼,都開始無聲地化作粉塵。

像是被風化的巖石,簌簌落下。

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兩人便在原地,徹底消失。

只剩下兩堆細密的黑色粉末。

“……”

大殿內,瞬間死寂。

敖烈臉上的獰笑,僵硬了。

他身后所有護衛(wèi)的呼吸,都停滯了。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已的同伴,被一個眼神抹殺。

那種詭異的死法,讓他們從心底感到一股寒意。

“你……”

敖烈瞳孔劇烈收縮,臉上的傲慢終于褪去,被一抹驚疑所取代。

“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軒沒有回答。

他向前,邁出了一步。

咚。

這一步,仿佛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臟上。

“殺了他!”

“一起上!殺了他!”

敖烈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發(fā)出驚恐的尖叫。

他身后的幾十名護衛(wèi),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嘶吼著,鼓動全身真元,朝著林軒發(fā)起了沖鋒。

刀光劍影,法術光華,瞬間將林軒的身影淹沒。

林軒有些不耐煩。

他輕輕抬起手。

對著前方,隨意一揮。

就像拂去眼前的灰塵。

呼——

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橫掃而出。

沒有聲音。

沒有光華。

所有沖上來的龍族護衛(wèi),連同他們發(fā)出的攻擊,都在接觸到這股力量的瞬間,定格了。

然后,如同被抹去的畫作,悄無聲息地湮滅。

從第一個,到最后一個。

不過一息之間。

幾十名龍庭精銳,神魂俱滅。

大殿內,再次恢復了安靜。

只剩下敖烈,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他伸著手,保持著下令的姿勢,身體卻在劇烈地顫抖。

他眼前的世界,清空了。

他的護衛(wèi),他的親信,全都沒了。

恐懼,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臟。

“魔鬼……你是魔鬼……”

他語無倫次地后退,腳下一軟,一屁股癱坐在地。

林軒走到了他的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父王,已經被我殺了?!?/p>

林軒陳述著一個事實。

“現(xiàn)在,輪到你了?!?/p>

“不……不可能!”

敖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起來。

“父王是歸墟之主!是不敗的!他怎么可能死!”

“你撒謊!你一定是在撒謊!”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精神幾近崩潰。

林軒懶得再與他廢話。

他抬起腳,準備踩下去。

“別殺我!”

敖烈突然嘶吼道,臉上滿是求生的欲望。

“別殺我!我知道!我知道寶庫里有什么!”

他以為林軒也是為了寶庫里的財寶而來。

“父王在里面藏了一件東西!一件從天外得來的至寶!”

“只要你不殺我,我……我可以告訴你怎么打開寶庫!我可以把那件至寶獻給你!”

為了活命,他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一切。

林-軒的腳,停在了半空。

他的目光,越過敖烈,再次看向那扇巨門。

玉佩的指引,源頭就在門后。

敖烈見狀,以為有了希望,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布滿龍鱗紋路的令牌。

“這是父王賜給我的信物,可以開啟寶庫的第一層禁制!”

他諂媚地笑著,將令牌舉到林軒面前。

“大人,只要您饒我一命,我……”

林軒看都沒看那塊令牌。

他只是伸出手,對著那扇巨大的金屬門。

輕輕一推。

嗡——

門上,那足以抵擋幾十名圣境強者狂轟濫炸的復雜陣法,亮起刺眼的光芒。

一股股恐怖的封印之力,瞬間爆發(fā),試圖抵抗。

然而,在林軒的手掌下。

這些力量,如同紙糊的一般。

咔嚓。

一聲輕響。

陣法紋路,寸寸斷裂。

光芒,迅速黯淡。

轟隆!

重達億萬斤的金屬巨門,連同上面所有的禁制,都在這一推之下,化作了漫天飛舞的金屬粉塵。

一個巨大的,堆滿了奇珍異寶的空間,出現(xiàn)在眼前。

“……”

敖烈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舉著令牌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

他看著眼前那化作飛灰的寶庫大門,又看了看林軒那只平平無奇的手。

大腦,一片空白。

林軒邁步,走入寶庫。

他從敖烈身邊走過,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

那是一種徹底的,發(fā)自骨子里的無視。

當林軒的身影沒入寶庫的瞬間。

敖烈僵硬的身體,才發(fā)出一聲輕響。

咔嚓。

一道裂紋,從他的天靈蓋出現(xiàn),瞬間蔓延全身。

他臉上的驚駭與難以置信,永遠凝固。

下一秒,他整個人,連同身上的戰(zhàn)甲,都碎成了一地粉塵。

林軒走進了寶庫。

這里面的空間,遠比外面看到的要大,自成一界。

金色的神鐵,堆成了山。

萬年的靈藥,像野草一樣隨意生長。

各種強大的法寶,兵器,散發(fā)著寶光,懸浮在半空。

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以在外界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林軒的目光,掃過這些所謂的“至寶”。

眼神沒有半分波動。

都是些垃圾。

他身前的墨色玉佩,光芒愈發(fā)熾盛。

它不再懸浮,而是化作一道流光,徑直射向寶庫的最深處。

林軒跟了上去。

在寶庫的中央,有一座白玉高臺。

高臺之上,所有的光芒都匯聚于一點。

那里,靜靜地懸浮著一樣東西。

一塊白色的玉佩。

它的形狀,大小,幾乎與林軒的那塊墨色玉佩一模一樣。

只是顏色截然相反。

它通體潔白,散發(fā)著柔和而圣潔的光輝,仿佛蘊含著創(chuàng)世的奧秘。

這,就是另一把“鑰匙”。

林軒伸出手。

那塊墨色玉佩,已經飛到了高臺之上,與白色玉佩并列懸浮。

兩者之間,散發(fā)出強烈的吸引力。

嗡嗡作響。

林軒的手,握住了那塊冰涼的白色玉佩。

就在他握住的瞬間。

一黑一白兩塊玉佩,猛地撞在了一起。

沒有破碎。

而是完美地融合。

黑與白,在他掌心交織,旋轉,最終化作一個半黑半白的太極圓盤。

圓盤之上,古老而神秘的符文,逐一亮起。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從圓盤中爆發(fā)。

轟!

寶庫的空間,劇烈震蕩。

一道由純粹光芒構成的光柱,從太極圓盤上沖天而起,直接撕裂了寶庫的穹頂,撕裂了深海龍庭的宮殿,撕裂了歸墟之海的混亂法則。

光柱的盡頭,虛空被強行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不是空間裂縫。

那是一個門戶。

一個通往未知之地的,閃耀著光輝的門戶。

門戶剛剛成型,還未穩(wěn)定。

一股蒼茫,古老,甚至帶著幾分腐朽氣息的意志,從門的那一頭,滲透了過來。

那股意志,遠比黑龍王要強大,要古老。

它帶著審視,帶著疑惑,仿佛一頭沉睡了億萬年的巨獸,被門外的動靜,驚醒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