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衛(wèi)國離開時她還是個流鼻涕的小丫頭片子，如今也出落成大姑娘了。

眉眼間有幾分許大茂的影子，但看著更清秀文靜些。

而站在許小云旁邊的那個姑娘，立刻吸引了何衛(wèi)國的目光。

那姑娘約莫二十歲上下，梳著清爽的短發(fā)，額前沒有劉海，用一個簡單的發(fā)夾別住，露出光潔的額頭。

小臉蛋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眼睛亮晶晶的。

穿著件半新的格子罩衫，圍著毛線圍巾，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干凈、陽光，帶著一種這個年代少見的、落落大方的氣質(zhì)。

何衛(wèi)國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幾乎立刻就認了出來——這不就是婁小娥嗎？

眼前的婁小娥，比何衛(wèi)國記憶中電視劇里的形象要年輕、鮮活得多。

或許是因為還未出嫁，沒有經(jīng)歷后來那些生活的磋磨，她身上散發(fā)著一種大家閨秀的溫婉和青春活力，眼神清澈，讓人觀之可親。

就在何衛(wèi)國打量她的時候，婁小娥的目光也正好落在何衛(wèi)國高大挺拔的身影上，似乎帶著幾分好奇和探究。

當發(fā)現(xiàn)何衛(wèi)國也在看她時，婁小娥的臉頰似乎更紅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頭，沒敢再直視。

手指下意識地絞著圍巾角。

何衛(wèi)國心里明鏡似的，許大茂他爹許富貴已經(jīng)搬出大院了，現(xiàn)在院里就許大茂自已住。

今天許家請吃飯，還有婁小娥的父親在場，這架勢，八成是在商量許大茂和婁小娥的婚事。

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處在雙方家長接觸、撮合的階段，還沒完全定下來。

他暗自搖了搖頭，許大茂這小子，運氣倒是不錯，能攤上婁小娥這樣的姑娘，只是不知道他以后能不能珍惜。

許大茂聽到妹妹的催促，又看了眼旁邊的婁小娥，臉上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道：

“小云，你跟小娥先回去，跟爸和婁叔說一聲，我這兒把煤弄進去，最多半個小時，馬上就來！”

許小云點了點頭：

“嗯，哥那你快點兒，爸媽和婁叔叔他們都等急了，我們就先回去報個信兒?！?/p>

說完，她便拉著婁小娥轉(zhuǎn)身離開了。

婁小娥臨走前，又飛快地瞥了一眼何衛(wèi)國方向，眼神里似乎有絲不易察覺的羞澀，這才跟著許小云走了。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大家卸煤的進度。

四合院的院門和過道相對狹窄，板車想完整推進去不現(xiàn)實，所以到了門口，主要就得靠人力用背簍、籮筐一點點往各家搬。

何衛(wèi)國和傻柱哥倆兒力氣大，動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分給自家的煤塊、煤球搬到了中院自家門口。

看著屋檐下漸漸堆高的煤堆，心里也踏實了不少，這就是一冬天溫暖的保障。

雨水這丫頭雖然搬不動重物，但也沒閑著。

她早就準備好了掃帚和抹布，等哥哥們把煤堆放好，她就仔仔細細地把散落的煤渣掃干凈。

然后開始小心翼翼地把煤球像壘磚頭一樣，在屋檐下的墻角整整齊齊地碼放起來，還得留出通風的空隙，防止受潮，也免得被雨雪淋濕。

這可是過冬的寶貝，一點都馬虎不得。

昏黃的燈光下，小姑娘認真的側(cè)臉顯得格外懂事。

傻柱和何衛(wèi)國搬完煤，也過來幫著雨水一起整理。

兄妹三人合力，很快就把煤堆收拾得利利索索。

雨水拍了拍手上的灰，對著兩個哥哥說：

“大哥，二哥，咱們先去洗洗手，然后進屋吃飯吧，飯我都做好了，一直在鍋里熱著呢?！?/p>

何衛(wèi)國和傻柱點了點頭，走到中院公用的水龍頭旁邊，就著冰冷的自來水沖洗手上、臉上的煤灰。

冷水激得皮膚一緊，但也帶走了疲憊。

何衛(wèi)國一邊搓著手上的肥皂沫，一邊不自覺地又想起了剛才看到的婁小娥，以及由她引出的對未來的思量。

他倒不是對婁小娥本人有什么特別的想法，而是從這個姑娘身上，聯(lián)想到了更遠的事情。

他知道，順利度過接下來的三年困難時期后，沒幾年，那場席卷全國的“大風”就要刮起來了。

像婁小娥家這種成分，到時候肯定會受到?jīng)_擊。

從個人和家庭長遠發(fā)展的角度考慮，如果想要讓自家三兄妹，乃至以后的子孫后代能過得安穩(wěn)順遂，就必須有更長遠的規(guī)劃。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擁有未來幾十年的信息差，這是最大的優(yōu)勢。

或許，可以考慮在適當?shù)臅r候，尋找機會去香江發(fā)展？

畢竟那邊在六七十年代經(jīng)濟開始起飛，機會更多。

等到內(nèi)地改革開放之后再回來，無論是資金還是眼界，都會是更高的起點。

當然，這只是一個模糊的方向，眼下肯定去不了，一是時機不成熟，二是需要積累初始的資金和人脈。

這事急不得，得從長計議。

當務(wù)之急，還是應(yīng)對即將到來的糧食危機，屯糧是重中之重。

其次，就是在現(xiàn)有的體制內(nèi)，想辦法把職位往上提一提。

比如，爭取當上運輸隊的隊長。

這樣不僅待遇更好，出差、跑長途的機會也會更多，更方便他利用系統(tǒng)空間和出差之便，悄悄地囤積一些必要的物資和啟動資金。

在這個年代，通過正規(guī)渠道升職加薪，是積累原始資本最穩(wěn)妥、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

明天上班就得跟劉軍他們多打聽打聽隊里的情況和上面的風聲。

有了這個大致的發(fā)展框架，何衛(wèi)國心里踏實了不少。

未來的路還長，可以慢慢謀劃，一步步來。

眼下，先要把肚子填飽，把冬天安穩(wěn)度過。

洗完手，哥倆兒掀開厚重的棉門簾進了屋。

一股混合著飯菜香和煤爐熱氣的溫暖氣息撲面而來，驅(qū)散了身上的寒意。

雨水已經(jīng)把飯菜擺上了那張舊八仙桌，主食是白面饅頭，聞著就香。

雖然雨水炒菜的手藝比不上傻柱這個專業(yè)廚子，但一個炒白菜，一個咸菜絲，還蒸了一碗金黃的雞蛋羹。

也算是有模有樣，葷素搭配，看著就讓人有食欲。

看兩個哥哥進來，雨水趕緊招呼：

“大哥，二哥，你們辛苦啦！趕緊坐下吃飯吧！”

小姑娘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忙前忙后地給哥哥們拿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