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衛(wèi)國這邊,隨便扒拉了幾口早飯,就溜達(dá)到剛挖好的地窖那兒,上上下下仔細(xì)檢查了一遍。
你別說,吳大龍這活兒干得是真心不錯。
他摸著地窖口砌得齊整的磚墻,心里挺滿意。
有了這地窖,往后往家里倒騰糧食可就方便多了。
他心思一動,從空間里挪了點棒子面、小米之類的粗糧出來,規(guī)規(guī)矩矩碼在角落里。
但他沒敢多放,這年頭誰家糧食都是有數(shù)的,一下子冒出太多,非把柱子他們嚇著不可。
他琢磨著,以后就假借每次出車回來,都“順路”捎帶一點,細(xì)水長流,這才不引人懷疑。
檢查完畢,他拍拍手上的灰,從地窖里鉆了出來。
院里靜悄悄的,今兒個是正常上班上學(xué)的日子,傻柱一早就奔廠里食堂顛勺去了,雨水也背著書包去了學(xué)校。
家里頭,就剩下他和在屋里收拾的王翠蘭。
何衛(wèi)國想起王翠蘭工作的事兒還沒著落,心里琢磨著是不是跟她聊兩句。
可轉(zhuǎn)念一想,介紹工作這事兒,主要還得看趙素心那邊介紹,這事兒不能急。
眼下他自已工作調(diào)整的通知也還沒下來,估摸著能有好幾天清閑。
可一個大老爺們兒,總不能天天在家干坐著,那也太無聊了。
何衛(wèi)國思來想去,一拍大腿——得了,釣釣魚去!就當(dāng)是散心了。
說干就干,他回屋找出那根快落灰的魚竿,又簡單收拾了一下。
走到傻柱住的廂房門口,對著里面說了聲:
“翠蘭,我出去釣會兒魚,散散心?!?/p>
王翠蘭在屋里應(yīng)了一聲,隔著門簾囑咐道:
“哎,好。大哥,那您路上當(dāng)心點兒?!?/p>
“知道了?!焙涡l(wèi)國應(yīng)著,扛起魚竿就出了門。
剛走到前院,就撞見閻解成那小子正貓著腰,不知道在鼓搗什么。
“解成,忙活啥呢?”何衛(wèi)國隨口打了個招呼。
閻解成一抬頭,見是他,臉上立刻堆起了笑:
“喲,何大哥!是您??!我沒忙啥,瞎鼓搗?!?/p>
“您這……扛著魚竿,是要去甩兩桿?”
“啊,”何衛(wèi)國點點頭,“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去水邊坐坐。”
閻解成一聽,眼睛都亮了,趕緊湊上前:
“何大哥,您等等我唄!”
“我今兒也沒活兒,跟您一塊兒去!”
何衛(wèi)國看他那殷切樣兒,笑了笑:
“成啊,那就一塊兒唄,正好有個伴兒?!?/p>
“得嘞!您等我一下,就一下!”
閻解成喜出望外,扭頭就往家跑,沒一會兒,就扛著他爹閻埠貴那根心愛的竹竿子跑了出來,手里還提著個小破桶。
“何大哥,走吧!”
兩人并肩出了院子。
閻解成這小子,晃眼也二十了,個頭躥得挺高,就是工作還沒個著落,整天在街上晃蕩等著街道分配。
何衛(wèi)國隨口問:
“解成,你那工作指標(biāo),街道那邊有信兒了沒?”
閻解成聞言,臉就垮了下來,嘆口氣:
“唉,何大哥,甭提了!”
“還在那兒排著隊呢,猴年馬月能輪上我???”
“天天在家,我媽成天嘮叨。”
何衛(wèi)國點點頭表示理解,又問:
“那平時在外頭打點零工呢?今兒咋沒去?”
“零工也不是天天有啊,”閻解成一肚子苦水:
“就那扛大包的活兒,都一堆人搶?!?/p>
“我今兒早上轉(zhuǎn)悠一大圈,屁活兒沒找著,這不就回來了嘛。”
何衛(wèi)國沒再繼續(xù)這話題,話鋒一轉(zhuǎn):
“對了,你說這附近,什剎海哪塊兒魚口好點?我打算就近玩玩,不走遠(yuǎn)了?!?/p>
“您可算問對人了!”閻解成來了精神:
“我爹他們老去,就西北角那片蘆葦蕩邊上!那兒水草多,魚愛在那兒扎堆兒,咱今兒就去那兒,準(zhǔn)沒錯!”
“路也不遠(yuǎn),走著去正好?!?/p>
“行,聽你的?!焙涡l(wèi)國表示同意。順手從兜里摸出煙,遞了一根給閻解成,“抽嗎?”
“哎喲,謝謝何大哥!”閻解成受寵若驚地接過來,趕緊掏出火柴,先給何衛(wèi)國點上,再給自已點著。
倆人叼著煙,晃晃悠悠地就走到了什剎海閻解成說的那個釣點。
這地兒挺僻靜,枯黃的蘆葦一叢一叢的。
剛到地方,閻解成就忙活開了:
“何大哥,您稍等??!”
說著就跑到旁邊,手腳麻利地割了一大把干蘆葦草,回來厚厚地鋪在地上,弄了兩個軟和的草墊子。
“何大哥,坐這兒,舒服點兒!”
何衛(wèi)國看他這機(jī)靈勤快勁兒,心里有點意外,點頭坐下。
他這次出來,特意從空間里弄了一小包玉米粒備用。
這時便抓出兩小把,手臂一揚(yáng),“唰唰”地撒進(jìn)了面前的窩點里。
“哎喲喂!何大哥!”閻解成一看,心疼得直咧嘴:
“您這是干嘛呀!這……這可是純玉米粒兒?。〗鹳F著呢!”
“磨成面蒸窩頭,不比那喇嗓子的棒子面強(qiáng)?您咋往水里扔?。 ?/p>
不怪他這么大反應(yīng),這年頭,一般人吃的棒子面都是連玉米芯一起磨的,純玉米面那可是細(xì)糧。
何衛(wèi)國這“敗家”行為,在他眼里簡直是暴殄天物。
何衛(wèi)國被他逗樂了,解釋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打窩子?!?/p>
“想把魚釣過來,總得給點甜頭嘗嘗吧?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嘛?!?/p>
閻解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爹釣魚頂多挖點蚯蚓,可從來沒這么闊氣過。
“行了,開釣吧?!焙涡l(wèi)國不再多說,捏起一粒玉米小心穿在魚鉤上,手臂一甩,魚線帶著魚漂輕盈地落入水中。
閻解成也趕緊照貓畫虎,掛上魚餌把線甩了出去。
倆人并排坐著,眼睛都盯著那一動不動的魚漂。
冬天的河邊,小北風(fēng)跟小刀子似的,“嗚嗚”地往領(lǐng)口袖子里鉆,沒一會兒就凍得人手腳發(fā)麻。水面上連個魚星兒都看不見。
閻解成坐不住了,站起身:
“何大哥,這么干坐著非凍僵了不可?!?/p>
“您等著,我去弄點柴火,生堆火,咱烤烤暖和暖和!”
“那感情好,辛苦你了,解成?!焙涡l(wèi)國確實覺得冷,沒跟他客氣。
“咳,您跟我還客氣啥!”閻解成擺擺手,轉(zhuǎn)身就鉆旁邊的林子去了。
沒多大功夫,他就抱著一捆干樹枝和枯草回來了。
這小子手腳利索,幾下就把火生了起來,橘紅色的火苗竄起來,周圍的空氣立刻就有了暖意。
倆人圍著火堆坐下,伸著手烤火,身上頓時暖和了不少。
何衛(wèi)國看著旁邊被火光映紅臉的閻解成,心里對他又高看了一眼。
這小子,雖然平時接觸不多,但這眼里真有活兒,會來事兒。
從主動鋪坐墊到現(xiàn)在生火取暖,前前后后,顯得格外懂事。
再聯(lián)想到原劇里他后來開飯店也能搞得風(fēng)生水起,看來這小子腦瓜子靈光、懂得看事兒,確實是個有點潛力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