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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蘇帥假死脫身,人猶在!布局至今二十年!

西北邊陲,黃沙小鎮(zhèn)。

破舊的土坯房內,電視機里新聞發(fā)布會還在繼續(xù)。

但那個剛剛還醉眼惺忪的老人,卻依舊死死地盯著屏幕。

他仿佛要將那張一閃而過的年輕臉龐,刻進自已的骨頭里。

“小誠……”

老人喃喃著,聲音沙啞,那只布滿厚繭和猙獰傷疤的手,在屏幕上反復摩挲。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孩子眉宇間的英氣,像極了他的父親。

也看到了那份深藏在平靜下的倔強,像極了他的母親。

更看到了那份根植于血脈,哪怕身處泥潭,也要向著光明伸手的善良……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已。

像,太像了。

像到他心口發(fā)疼,像到那早已干涸的眼眶,再次被滾燙的液體所填滿。

屏幕上,蘇誠的身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花花綠綠的廣告。

老人卻仿佛沒有察覺,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如同一尊風化的雕像。

突然!

他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刺了一下,猛地收回手,轉身沖到那張簡陋的木板床邊!

他俯下身,在床底下一堆積滿灰塵的酒瓶和雜物中,瘋狂地翻找著。

終于,他摸出了一個老舊的黑色皮質手提包。

包的表面已經(jīng)磨損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邊角開裂,黃銅搭扣上銹跡斑斑。

老人死死攥著提包的把手,手背上青筋暴起,骨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根根發(fā)白!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渾濁的眼中,燃燒著一股壓抑了太久的火焰!

去!

去長水!

去見他!

去告訴他,他不是孤兒!他還有爺爺!

去把他從那些看不見的漩渦里拉出來,帶到自已身邊!

這個念頭,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提著包踉蹌著沖向門口,那只枯瘦的手,已經(jīng)握住了冰冷的門栓!

只要拉開這扇門,他就能沐浴在陽光下。

只要拉開這扇門,他就能結束這暗無天日,人不人鬼不鬼的流放!

然而……

他的手,在觸碰到門栓的瞬間,卻如同被烙鐵燙到一般,驟然僵住。

門外,是呼嘯的風沙,是戈壁小鎮(zhèn)。

更是……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

一張由他昔日的榮耀、今日的冤屈、以及某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陰影,共同編織而成的大網(wǎng)。

他可以走。

但只要他走出這間屋子,暴露在陽光下,那張網(wǎng)就會瞬間收緊!

不僅會把他自已重新拖入深淵,更會把他唯一的孫子,那個剛剛才在全國人民面前綻放光芒的孩子,一同拽入這萬劫不復的境地!

“啊……”

老人的喉嚨里,發(fā)出進退兩難的低吼。

他眼中的火焰,一點點熄滅,轉成難掩的掙扎。

許久。

“哐當?!?/p>

他松開手,那只老舊的皮包,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也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背靠著土墻,緩緩滑坐下去。

他抬起頭,再次望向那塊已經(jīng)沒了孫子身影的電視屏幕,那張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滿是愧疚與悲涼。

“小誠……”

“是爺爺……對不起你……”

“你爸爸媽媽走得早,我……我沒法在你身邊陪你長大,讓你……讓你受苦了……”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悲愴。

他是一個父親,卻沒能保護好自已的兒子兒媳。

他是一個爺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唯一的孫子在風雨中獨自成長,甚至連一聲“爺爺”都聽不到。

他曾是大夏的第一元帥,是億萬軍人信仰的圖騰!

可現(xiàn)在,他只是一個躲在陰暗角落,連與自已血脈相認的勇氣都沒有的……懦夫。

老人一臉痛苦,緩緩的閉上眼睛。

兩行渾濁的淚順著臉上的溝壑,沒入花白的胡茬。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重新睜開眼。

眼中的悲傷與脆弱,已被一種淬煉自尸山血海的決絕與森寒所取代!

他站起身,走到那臺老舊的撥盤電話旁,拿起聽筒。

手指在布滿灰塵的撥盤上,飛快地轉動。

一個,兩個,三個……

一串爛熟于心的號碼,被他迅速撥出。

然而,就在最后一個數(shù)字即將撥出的瞬間,他的手指,卻再次停住。

電話那頭,是他曾經(jīng)最信任的部下,是如今軍中舉足輕重的巨擘。

只要這個電話打過去,他就能知道關于孫子的一切。

只要他一句話,整個大夏的暴力機器,都會重新為他所用!

但是……不能。

還不到時候。

那個隱藏在幕后的“他”,就像一條潛伏在深淵中的毒蛇,狡猾而又耐心。

自已隱忍了這么多年,就是在等那個人徹底放松警惕,露出致命的馬腳。

現(xiàn)在,蘇誠的異軍突起,就像一塊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必然會驚動那條毒蛇。

他會忍不住的。

他一定會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扼殺這個蘇家最后的希望!

而那,就是自已等待了半生的……機會!

“咔?!?/p>

老人緩緩放下聽筒,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再次看向電視,眼神變得無比深邃。

一瞬間,仿佛穿透了時空,落在了數(shù)千公里之外,那個他日思夜想的孫子身上。

“孩子……”

“他就快露出馬腳了。”

“再給爺爺一點時間……”

“很快,很快我們爺孫……就能團聚了……”

蘇建國閉上眼,重重嘆息。

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

從他接到秘密任務,發(fā)現(xiàn)那個躲藏在夏國權利頂峰的內奸之后,

他蘇建國遭到多次死亡襲擊,最后靈機一動憑借假死脫身,還保留了鐵證,只待一個恰當?shù)臋C會出現(xiàn)!

他選擇隱姓埋名的那一刻,也就選擇了切斷所有與家人的聯(lián)系。

即使先后聽聞兒子、兒媳的死訊,也只能在繼續(xù)扮演拾荒老頭之余,隱沒在夜色里暗自流淚。

如今,眼看著孫子蘇誠一步步成長,卻逐漸被牽扯入逐漸壯闊的戰(zhàn)局之時……

蘇建國曉得,這盤棋無論是為了國家,或是為了他僅存在世的孫子蘇誠,

都是時候該進入尾聲,做下了斷了。

……

……

與此同時。

長水市,溫姆酒店總統(tǒng)套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車水馬龍,霓虹璀璨。

林楠端著一杯紅酒,站在窗前,神色從容,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份優(yōu)雅與鎮(zhèn)定與半個多小時前,在勞斯萊斯里那個暴怒、失態(tài)、甚至有些癲狂的青年,判若兩人。

呂曉橫站在他身后,大氣都不敢喘。

他剛剛辦完入住手續(xù),支開了所有人。

房間里只剩下他和林楠,以及那位如同影子般跟在林楠身后的管家,湯叔。

看著林楠的背影,呂曉橫的心里像是被貓爪子撓一樣。

他實在想不通。

在得知對手是龍焱、雷神兩大特戰(zhàn)隊總隊長,背后還站著劉建軍那種級別的軍委巨頭后,林少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那不是應該連夜跑路,跑得越遠越好嗎?

他躊躇了半天,終于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地湊上前。

“林……林少……”

呂曉橫的聲音有些干澀,“我……我沒太搞懂,您剛才在車上說還有轉機,甚至我們還撿了便宜……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