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牛大成所料的那樣，方文和很快就離開溫柔鄉(xiāng)，回省委院子去了。?？偨舆^文和書記的陣地，繼續(xù)奮戰(zhàn)不提。不過這次文和書記并沒有回自己所居的別墅，而是去了石如松家里。省委班子里，方文和與石如松關(guān)系好，并不是什么秘密。這中間還有個很有意思的插曲。就是一開始的時候，方文和與石如松的關(guān)系，還不如現(xiàn)在這么緊密，屬于比較聊得來的那種“朋友”，直到后來，牛大成通過方文和的介紹，接觸到石如松之后。方文和與石如松的關(guān)系，才變得異常緊密起來。兩人直接就從“朋友”變成了“盟友”。方文和年齡比石如松略長，黨內(nèi)職務(wù)也略高，石如松對他還是比較尊重的，接到電話之后，專程坐在一樓客廳等候。片刻后，方文和就推門走了進(jìn)來。石如松立即起身迎上前去，笑著與方文和握手?！拔暮蜁?，今天那么好雅興？”石如松笑哈哈地說道，心情很是不錯。雖然大家是盟友，也都是班子成員，但平時有事，一般都是石如松去拜訪方文和，體制內(nèi)是很講究這種規(guī)矩的。今天方文和專程上門來拜訪他，讓石如松感覺倍兒有面子。方文和笑道：“剛從牛大成那里過來，他跟我匯報了一個情況，我來找你商量一下?！痹瓉砣绱恕Ｊ缢尚χc頭，伸手延客，請方文和上樓，去書房詳談。省委院的別墅，式樣都是差不多的。一起上樓的時候，石如松不動聲色地將右手背到身后，在衣服上擦了幾下。這是有多嫌棄人家大姐姐啊……要是江南主任在這里，一定會對如松書記的審美高看一眼。來到二樓書房坐下，石如松家的小保姆急忙過來沏了茶水，果盤和糕點以及香煙，是早就備好的，就擺在書房的茶幾上。也難怪如松書記看不上文和書記的審美眼光。就人家這個小保姆，年輕水靈，不比發(fā)廊老板娘強多了？當(dāng)然，審美眼光不一樣，并不影響如松書記與文和書記的交情。石如松主動給方文和敬煙，兩個人吞云吐霧。抽了兩口煙，方文和這才說道：“剛才，牛大成跟我說……”將衛(wèi)江南那個情況轉(zhuǎn)述了一遍。石如松就笑了，不屑地說道：“好算計！”你特么對付不了王朝陽和楊凌飛，就想打我石如松的主意？往紅運公安系統(tǒng)扎個釘子？可以啊，一點問題都沒有，就是我石如松一句話的事兒。但我為什么要幫你？就因為你長得帥？方文和卻沒有冷笑，抽著煙，沒吭聲。石如松隨即收起嘴角的不屑，腦袋往方文和這邊湊了一下，低聲問道：“文和書記，北都那邊有確切消息嗎？老任到底什么時候走？”石如松清楚，方文和在上邊也是有強力人物支持的。他也同樣有這樣的天線。但就地位而言，方文和的天線更高一些。涉及到任敬明乃至更高層人物的異動，還是方文和那邊的消息更加可靠。方文和也壓低聲音說道：“最大的可能，是過完年后，大約三四月份走……”石如松雙眉微蹙：“這么說，確定是老張了？”方文和輕輕哼了一聲，說道：“別忘了，他是正部級下來的。”張慶文可不是從副省級干部提拔到青山省長的，他來青山之前，就是某部部長。一般來說，這種情況，只要張慶文本身不犯嚴(yán)重錯誤，上邊就不會考慮換人。一些最基本的規(guī)則，大家都是要遵守的。青山畢竟是普通省份，省委書記并不是由更高級大人物兼任的。如果是嶺南或者天山那樣的省份，那又另當(dāng)別論?！拔衣犝f，以前三號別墅那位老人家，前些日子去北都看望老朋友了……”方文和說著，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以前三號別墅那位老人家，指的就是王朝陽的老岳父楊浩然。楊浩然沒有離休之前，就是青山省的三號人物，與方文和現(xiàn)在的地位相當(dāng)。從省級領(lǐng)導(dǎo)崗位上退下來之后，就住回紅運去了。他的家族都在紅運，女婿女兒還有兒子兒媳都在紅運上班，他一個離休老頭兒，孤零零住在省委院子干嘛？當(dāng)然是回老家住著舒坦。石如松也是臉色一變，冷笑著說道：“王朝陽他還真敢想啊?！彪m然大家都是本土實力派的代表人物，但石如松和王朝陽之間，是有過節(jié)的。這倒是很好理解。蛋糕就那么大，誰都想多吃一口，可不就會鬧矛盾嗎？方文和冷笑著說道：“那么大一顆桃子，他有想法也是理所當(dāng)然?！笔缢牲c點頭，蹙眉抽了幾口煙，突然又笑了起來?！斑€別說，那個姓衛(wèi)的小王八蛋，還真是個人物，這眼光，毒辣得很……”在青山省的班子領(lǐng)導(dǎo)隊伍里，石如松的起點是最低的，他是真正從基層一步一步趕上來的，而且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公安工作經(jīng)歷，身上總是帶著些許“江湖氣息”，說話也比較粗魯。方文和也笑：“誰說不是呢？”這回啊，衛(wèi)江南用的就是陽謀。都沒打算瞞著誰。大桃子就擺在那里了，不信你們不動心。桃子就一顆，想吃桃子的人卻不少。不要說你們以前就有矛盾，就算以前一團(tuán)和氣，現(xiàn)在也沒辦法做到溫良恭儉讓了。鐵板一塊老子也能給你們割開一條縫。也就石如松自覺資歷不夠，偏政法系了，否則，連他都會有想法。說不定他與方文和之間都會發(fā)生競爭?，F(xiàn)在嘛，自然是全力支持方文和了?！澳蔷?，讓牛大成跟他去北都走一趟，看他能拿出什么東西來。只要他真有那個誠意，我們幫他一把又何妨？”稍頃，石如松將手里的煙蒂狠狠在煙灰缸里摁滅，重重噴出一股煙霧，像是下定了決心般的說道。方文和輕輕舒了口氣，望向石如松的眼神，變得益發(fā)的親切。老石這個人，還是很靠譜的，夠意思。關(guān)鍵時刻不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