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軍營地,盧璘的營房內(nèi)。
李虎閃身而入,把最新情況匯報給盧璘。
“大人,一切順利。”
“錢富已經(jīng)按照吩咐,安全轉(zhuǎn)移到了城外,一個時辰前剛醒過來,毫發(fā)無傷,隨時可以帶回來作證。”
盧璘微微頷首,神色不變。
“吳莽那邊呢?”
“也按計劃行事?!?p>李虎繼續(xù)回答道:“錢家已經(jīng)徹底上鉤,明日一早,就會去都督府,狀告大人您?!?p>聽到這里,盧璘神色不變。
“很好?!?p>“該收網(wǎng)了?!?p>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李虎。
“你去通知牛大力、周平他們,讓所有考核通過的弟兄們,飽餐一頓,披甲待命?!?p>“告訴他們,明日說不定有一場硬仗要打?!?p>“屬下明白!”
……
天色大亮。
晨霧尚未完全散去,涼州城都督府門前,便已是人頭攢動。
錢宏一身素衣,帶著錢家一眾族老和數(shù)十名手持棍棒的家丁,浩浩蕩蕩地來到府門前。
手中高高舉著一份寫滿了盧璘罪狀的狀紙。
不等守門的衛(wèi)兵上前盤問,錢宏在都督府門前,眾目睽睽之下,發(fā)出嘶吼。
“請肅王殿下為草民做主!”
“新軍教習(xí)使盧璘,濫用私刑,草菅人命,罪不容誅!”
............
都督府門前,人聲鼎沸。
錢宏的嘶吼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圍觀百姓越聚越多,將府門前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錢家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在都督府門口喊冤?”
“在這涼州城,還有人能讓錢家吃癟?”
“聽說是新來的那個教習(xí)使,把他們豐谷行的掌柜給打死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朝廷命官,這么大膽?”
“誰知道怎么回事,狗咬狗唄,當(dāng)官的也沒好貨!”
人群議論紛紛,有同情錢家的,有幸災(zāi)樂禍看熱鬧的。
就在這時。
“吱呀!”
都督府大門被打開。
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趙猛,帶著一隊親兵,從門內(nèi)走出。
一眼就看到了跪在最前面的錢宏,以及身后一群義憤填膺的錢家眾人。
“錢家主,這是何意?”
“聚眾于都督府門前,可是重罪?!?p>錢宏聞言,面露悲痛,就差涕淚橫流了,高高舉起手中的狀紙,聲淚俱下。
“趙統(tǒng)領(lǐng),我不是來鬧事,是來申冤!”
“新軍教習(xí)使盧璘,濫用職權(quán),刑訊逼供,將我錢家掌柜錢富活活打死!此等惡行,天理難容!請王爺為我錢家做主!”
趙猛皺起眉頭接過狀紙,隨意掃了幾眼,臉色微微凝重。
“此事事關(guān)重大,本統(tǒng)領(lǐng)需即刻稟報王爺?!?p>“你們先在此等候?!?p>說完,趙猛轉(zhuǎn)身就走,重新進入了府內(nèi)。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半個時辰后。
府門終于再次打開。
門內(nèi)走出一名管事,快步走到錢宏面前,躬身道:“錢家主,王爺有請。”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王爺只召見您一人?!?p>錢宏聞言,心里略微計較,覺得肅王是想要私下里解決此事了。
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袍,對著身后錢家眾人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而后大步踏入了都督府內(nèi)。
……
議事廳內(nèi)。
肅王早已端坐于主位,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錢宏不敢有絲毫怠慢,進門便跪倒在地磕頭。
“錢宏,叩見王爺!”
“王爺,盧璘那廝草菅人命,罪大惡極!還請王爺,為草民做主!”
肅王抬了抬手,示意錢宏起身,語氣依舊沒多大變化。
“錢家主,此事本王已知曉。”
“只是這盧璘,畢竟手持天子密令,代天子巡查西北?!?p>肅王臉上露出為難。
“本王若無確鑿證據(jù),便擅自處置朝廷命官,恐怕于理不合,需從長計議?!?p>錢宏聞言,心里冷笑一聲,臉上卻露出一副篤定的模樣。
“王爺!人證物證俱在?。 ?p>“錢富的尸身還在新軍營地,吳莽副將更是親眼所見!這還不夠嗎?”
“若是不嚴(yán)懲盧璘,我西北的律法何在?朝廷的威嚴(yán)何在?”
“說句難聽的,王爺您的威信.....”
聽到這里,肅王冷眼掃過錢宏,凝聲道:
“你是在教本王做事?”
錢宏渾身一顫,連忙再次跪倒在地,不斷磕頭。
“不敢!不敢!我只是一時情急,口不擇言....”
就在這時。
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錢宏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見一身官袍的盧璘臉色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走入了議事廳。
身后跟著李虎一人。
錢宏看到盧璘,眼中瞬間閃過怨毒之色。
接著,迅速從地上爬起,指著盧璘的鼻子厲聲喝道:“盧璘!你還敢來!”
“你草菅人命,濫用私刑,錢富已經(jīng)死在你手里!今日王爺在此,你還有何話說!”
盧璘淡淡地瞥了錢宏一眼,轉(zhuǎn)身對著肅王,恭敬地行了一禮。
“王爺,下官未來得及通稟便擅自帶兵前來,還請王爺恕罪?!?p>“只是事關(guān)重大,下官確有一事,需即刻稟報?!?p>肅王略帶意外地看了盧璘一眼,用眼神示意盧璘繼續(xù)。
“關(guān)于錢家,勾結(jié)長生殿,于亂石崗私設(shè)據(jù)點,擄掠人口,進行活人血祭的罪行。”
“下官,已掌握確鑿證據(jù)?!?p>此言一出,錢宏臉色瞬間凝固,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長生殿!
亂石崗!
盧璘.....盧璘怎么會知道?
肅王聞言,臉色同樣凝重?zé)o比,目光如電直視盧璘。
“盧璘,此言當(dāng)真?”
“你可有證據(jù)?”
“自然?!?p>盧璘點頭,神色不變:“人證物證俱在,王爺請看?!?p>李虎上前一步,將一疊厚厚的卷宗,高高呈上。
肅王身旁的親衛(wèi)接過,轉(zhuǎn)呈到肅王面前。
肅王一頁頁翻看著,臉色愈發(fā)凝重。
卷宗里,詳細記錄了錢家這些年與長生殿的每一筆交易,每一批被送往亂石崗的人口數(shù)量。
看著肅王連連變幻的臉色,錢宏慌了。
指著盧璘嘶吼道:“盧璘!你血口噴人!你這是污蔑!”
“這些都是你偽造的!錢富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你拿什么來證明!”
聽到死無對證這四個字,盧璘嘴角帶笑。
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錢宏。
“誰說錢富死了?”
話音落下,盧璘對著門外淡淡開口。
“來人?!?p>“帶錢富上來!”
下一刻,議事廳的大門被推開。
錢富,在錢宏視線中慢慢走了進來。
錢宏眼前一黑,差點當(dāng)場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