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萬年瞇著眼睛,對方岳冷哼。
方岳的心念運轉(zhuǎn),明白了其中的一些貓膩。
紫月洞天乃是燕國之中兩個修行門派之一。
其底蘊莫測,據(jù)說在燕國建立之前就已經(jīng)有三百多年的歷史。燕國歷代國師,都是出自紫月洞天。一些紫月洞天中的優(yōu)秀弟子,在修為境界達到一定程度之后也會下山歷練,在燕國軍中擔(dān)任一些職務(wù),上陣殺敵,體會生死之間博弈戰(zhàn)斗的種種微妙
這左俊恐怕就是紫月洞天派來歷練的高徒,而且他在紫月洞天中應(yīng)該有著相當(dāng)不凡的地位,否則的話,也不至于一出現(xiàn),就擔(dān)任天啟軍團的將領(lǐng)之職。
“不知道特使大人有何見教?”
方岳的語氣稍微柔軟了一些,好漢不吃眼前虧,對方勢大,單憑他現(xiàn)在的實力難以對抗。
左俊挺著脖子,像是一只高傲的白天鵝。
“欺軟怕硬,楚夢瑩所謂的未婚夫居然是如此貨色。”
左俊更加不屑,“聽說你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蠻族的小隊出現(xiàn)在我軍的營地之中,那你為何不再第一時間報告上級?”
“回稟大人,我發(fā)現(xiàn)蠻族小隊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微亮,我與下屬家將與蠻族的小隊發(fā)生纏斗,花費了半個時辰的工夫才將對方剿滅。在剿滅之后,我們第一時間便是將蠻族的尸體拖到了軍功處,這時候恰巧遇到了葉將軍,我們便是將發(fā)現(xiàn)蠻族小隊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的統(tǒng)統(tǒng)回報。可是葉將軍認(rèn)為我等在謊報軍情,還要將我打入大牢!這場景,軍中不少人都曾看到。實在不是我延誤軍情隱瞞不報,而是葉將軍生性多疑,所以導(dǎo)致延誤了時機??!”
方岳裝出了委屈的模樣。
葉萬年的表情一僵。
這特碼怎么躺著也中槍,說好的責(zé)問方岳呢,怎么把我給扯出來了!
“原來如此!”
左俊聽到方岳的匯報,嚴(yán)絲合縫,沒有絲毫的紕漏。
他微微點頭,略過這件事情,他的師父曾經(jīng)跟他說過,在燕國行走,必須要小心謹(jǐn)慎,不能被人抓到把柄。殺人可以,但需要名正言順,門派江湖那種一言不合,拔刀就砍的手段在燕國行不通。
找理由嗎?
這個還難得到我?
“聽說你是炊事房的廚師,可是為什么越俎代庖上陣殺敵,軍中事務(wù),無論大小,悉皆有明確分工,你一個廚師負責(zé)好做飯就可以了!怎么能斬殺蠻族?”
左俊厲聲訓(xùn)斥大義凜然。
方岳聽的是一個目瞪口呆。
臥槽,這理由也可以?
人家都殺到我門口了,難道我要一邊喊,一邊扯著嗓子喊救命,讓前線的士兵來殺敵嗎?
那樣的話大家早就被砍成八瓣了!
等前線的士兵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可是……”
沒等方岳的解釋出口,左俊便是再度冷哼。
“你這樣玩忽職守,越俎代庖,懈怠軍伍,實在是極其惡劣的行為,若是大家紛紛效仿,必然使軍中一片大亂。所以我決定將你關(guān)入大牢,等候發(fā)落!”
左俊的嘴角翹起,不等方岳開口,便是大手一揮道:“來人??!把這個方岳給我押入天牢!”
“是!”
左俊背后的兩個中年男子,齊齊邁步,一左一右,分別出現(xiàn)在方岳的兩側(cè),他們的氣勢如山,陡然凝重。
這兩人居然都是武將級的高手,合力鎮(zhèn)壓,讓方岳來解釋的力氣都沒有。
“走吧,方岳!”
兩人的各自伸手拍打了一下方岳的肩膀,看似漫不經(jīng)心,但卻都是命中要害。
兩股陰冷的氣流,順著鎖骨流入到了方岳的丹田之中。
寒流肆虐,竟然要凍裂他的丹田。
“好陰險,居然要廢掉我的武功!”
方岳瞪大了眼睛,他和左俊往日無怨今日無仇,莫名奇妙居然下如此狠手。
方岳不再反抗,任由兩人將他押入大牢。同時,他調(diào)集體內(nèi)的三力對抗寒流,防止丹田遭到破壞。
“給我進去把!”
方岳被推入到牢房之中,他對于外界的一切感知已經(jīng)徹底隔絕和封閉。
因為丹田中陰冷氣流的品質(zhì)太高,換成一般的武者早就被丹田凍碎,功力盡廢了。
可是方岳的三力也是來歷不凡,還能夠與之周旋抗衡。
時間流逝,不斷磨削。
不知道多了多久,方岳終于再度睜開眼睛,長舒了一口濁氣。
那陰冷的氣流被他打磨消散,甚至借助這次磨礪的機會,他的三力成長更上一步臺階。
他的身體舒展,像是有了渾然無盡的力量。
不覺之間,三力攀登,到了高階武者的層次!
然而,方岳的臉上并沒有太多的喜悅,因為在他修煉的三部真經(jīng)之中,即便是三力的水準(zhǔn)達到武將層次,也都還算是不入門的階段。只有超越武將之后,才算是真正觸摸到了三力的門檻,那個時候,三力的種種奧妙,才可以真正的表現(xiàn)出來!
也正是因為三力的層次太高,所以才導(dǎo)致他在武將之前勢如破竹。
“我好餓?。 ?/p>
突破之后,方岳的身體層次上升了一個級別,但同時,突破時候消耗的能量也是相當(dāng)巨大。
如果不及時補充的話,可能會透支身體潛力。
方岳二話沒說,解下了身后的鐵鍋,從石墜里面取出了柴火,靈谷,水開始燒火煮飯。
靈谷飄香,引來了外面的獄卒。
看到牢房里,方岳竟然在燒火做飯,他們一個個的都是愣住了!
這是在干嘛!
享受生活嗎?天啟軍團的大牢從來都是陰氣凝重的死亡之地,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還有人敢在這里燒火做飯。
而且他煮的還是靈谷,稻米的香味更濃。
方岳煮好之后,給自己盛了一小碗,入口之后,米香綿延,在唇齒之間繚繞不散。
糯糯的,軟軟的。
這鐵鍋在賦靈之后,蒸出來的靈谷也要比普通的鍋更加的醇香。
一小碗的靈谷很快被他扒個干凈,一股股溫醇的暖流,瞬間遍布他的四肢百??!
之前的饑餓感稍微有了一絲的緩解,然而,僅僅一小碗的靈谷還是不足以他補償體內(nèi)的虧空。
“你在做什么?”
一個獄卒在外面聞到了牢獄內(nèi)的米香,他厲聲呵斥。一雙眼睛里泛閃出貪婪的光。
這可是靈谷??!
雖然不知道這家伙怎么把鍋和靈谷帶進來的,然而這卻不妨礙他們生出覬覦之心。
他如今徘徊在高級學(xué)徒的境界,只差一絲外力便可以突破。
然而,獄卒的收入不多,每個月只有三十個銀幣,除卻上下打點,日常用度,結(jié)余下來的財富根本不夠購買各種修行方面的資源。
這靈谷是他突破的一個契機。
他看到了成為武者的希望!
方岳饑腸轆轆,連眼睛都快綠了,他的眼里只有靈谷,哪里還管的上外面的呵斥!
方岳又給自己盛了一小碗,風(fēng)卷殘云一般的吃了下去。
外面的獄卒臉黑,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這樣的無視了。
“我說你呢!把靈谷交出來,我可以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否則的話,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那獄卒厲聲呵斥。
進了這天啟軍團的大牢那就是他們的天下,在這里很少有人能囫圇著出去。
獄卒們動用死刑,根本就是一種常態(tài)。
方岳依舊置之不理,他干脆把手里的小碗給放下了,直接端起鐵鍋往嘴里扒飯。
一碗碗的吃效率太低,遠不如直接從鍋里扒飯更加的爽快和方便。
靈谷的香氣更濃。
獄卒已經(jīng)怒不可遏!
他沒有遇到過這么張狂的人,將鍋帶進牢房里不說,居然還這么無視他們的存在。
咔嚓,咔嚓!
憤怒的沖動之下,獄卒把牢房的房門打開。
當(dāng)他沖進去的時候,方岳已經(jīng)把鍋里的靈谷都吃干凈了。
最后,方岳還伸出舌.頭舔了走了最后一塊鍋巴。
脆脆的很香甜,味道很是不錯!
“你欺人太甚!”
獄卒已經(jīng)被胸中的憤怒沖潰了理智,他對著方岳怒吼呵斥,像是一頭發(fā)飆的老虎!
方岳茫然的抬起頭,剛才只顧著吃了,壓根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我怎么了?”
那茫然的眼神,那無辜的表情。讓獄卒瞬間暴走!
“可惡,你太欺負人了!”
獄卒揮刀,銀光暴漲。
他要殺死方岳,用他的鮮血來平息自己心頭的怒火!
咣當(dāng)一聲。
刀光斬落。
方岳的脖頸與獄卒的長刀相遇,只是擦出了一連串金色的火星。
咔嚓一聲,獄族手中的長刀崩碎,方岳的脖子上面卻是連一根汗毛都沒有斬落。
“??!”
獄卒驚悚,呆愣愣的看著自己手中還握著刀柄的斷刃。
這究竟是怎樣的妖孽,居然連.戰(zhàn)刀都無法將他的脖頸砍斷。
咣當(dāng),咣當(dāng)。
兩塊組成戰(zhàn)刀的鋼鐵碎片落到了方岳的小鐵鍋里。
一張嘴巴張開,將鐵片吞沒。
“妖怪!”獄卒徹底傻眼了,他從來沒看見過鐵鍋都能張嘴的。
“呸!?。 ?/p>
鐵鍋再次張開了嘴巴,把戰(zhàn)刀碎裂之后的鐵片噴吐而出,滿滿的鄙夷和不屑。
“這是什么情況?”獄卒驚魂甫定,他居然被一個鍋給嫌棄了。
方岳捂臉,“小鐵被我給喂的嘴刁了,這種參雜生鐵的假冒偽劣都不愿意吃了!”
獄卒徹底崩潰了。
他眼前的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他的腦袋快要炸掉了,這都什么情況,太夸張了!
他的戰(zhàn)刀看到了一個犯人的脖子上,對方毫發(fā)未傷而他的鋼刀則是崩碎了八段!
還有一只會吃刀刃的小鐵鍋,我這是在做夢吧!
獄卒恍如夢中,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向方岳。
他立刻明白,這樣的人他絕對是得罪不起!只有好好巴結(jié)才是唯一的出路。
“大人,您,您有什么需要我為您做的嗎?”
獄卒看著方岳,他的心臟都快提到嗓喉眼了!
他生怕方岳記恨剛才的事情,一個不悅,殺了他。
“給我弄點鹽巴胡椒,還有花椒大料來吧!哦,對了,還有砧板也給我弄一個,菜刀也不能少!”
方岳叮囑,很是仔細:“這牢我估摸著要坐一段時間,先出不去了!可是牢房里面的伙食太差,需要我自己改善一下!可以的話,各種蔬菜肉類也給我準(zhǔn)備一些!唔,這里有一塊靈石,應(yīng)該夠你買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