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天幕看到自己的護道者,在他的面前寸寸成灰,灰飛煙滅,不復存在,連一絲浮生的希望都沒有,他不由得失聲尖叫,眼里竟然泛起了梨花。
天神山中的規(guī)矩森嚴。
他從小就很少看到自己的父親。
是這位護道者,從小到大一點點的看著他長大,傳授他修行,教他識字,告訴他做人的基本道理。
雖然到了后來,這位護道者的修為逐漸跟不上他進步的腳步,最終停留在了無上境的層次,可是在天幕的心中,這位護道者始終都有著別人難以超越的地位。
等到這位護道者老了,自己便給他修一座小院子,讓他頤養(yǎng)天年,將他供奉起來。但是讓天幕沒有想到的事,還沒等他為這位護道者養(yǎng)老送終,這位護道者便是為了保護他,而硬生生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被方岳的隨手一揮化成了灰燼,于天地間飄散,徹底不復存在了。
此刻天幕的心仿佛是被一雙巨大的手給生生撕裂的一般。
他猛然間抬起的頭,仿佛是叢林中一頭受傷的野獸一般。
“你為什么要殺我的護道者,為什么?”
天幕向方岳發(fā)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他憤怒,他咆哮,他心中的憤怒猶如絕地的山洪一般洶涌奔騰。
然而方岳只是冷冷的看了天幕一眼,然后便是冷笑說道。
“殺人者恒殺之,難道這個世界只允許你們天神山的人欺凌弱小殺戮其他人的親戚朋友,而不允許我們來動你們的至親嗎?”
“你可曾想過,對于我而言,吳思雨的重要性并不亞于你身邊的這位護道者,而且這些年來你們肆意殺戮,所斬殺的人中又有多少人是別人的老師,別人的妻子和別人的父親?!?/p>
方岳不聽的對天幕進行質(zhì)問,直到最后將天幕也問到了啞口無言。
“我現(xiàn)在只是讓你淺嘗一下,被你傷害到親人之人的痛苦而已。你的護道者沒有資格和我對話,你何嘗不是也沒有資格與我在這里爭辯嗎?”
方岳的聲音落下,那聲音中輕蔑的語氣更加的明顯。
這天幕從來就沒有資格被他放在眼里,更沒有資格站在他的面前與他進行爭執(zhí),進行對話,進行談判。
天幕聞言,他不由自主的攥緊的拳頭,骨節(jié)發(fā)白,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狠狠地瞪向了方岳。
“你在我的眼中也只是一個泥腿子而已。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和我在這里討價還價,更沒有資格和我進行對話,你殺了我的護道者,殺了我的老師,我就要用你的鮮血來償還你所犯下的罪孽?!?/p>
天幕出手。
長劍出鞘。
他與長劍合二為一,化成了一條白色的蛟龍,向著方岳猛然間撲上而去。
然而還沒等到他殺到方岳的跟前,方岳的嘴角便是顯出了不屑的笑容。
“僅此而已嗎?”
方岳抬手,五指張開,一手便是握住了蛟龍的頭顱。
蛟龍龍吟,努力掙扎。
然而他的掙扎對于方岳來說卻并沒有任何的意義。
天幕體內(nèi)的生機和魂力迅速流逝,被方岳淬煉出來。
“不!”
天幕瘋狂大吼,他從那種人劍合一的狀態(tài)中迅速的剝離出來,然而這個時候已經(jīng)太遲了。隨著他體內(nèi)生機和活力的不斷流逝,最終它化成了一張干癟的人皮緩緩飄落。
天神山中的一代天驕天幕就此隕落。
在方岳的面前被殺的毫無還手之力。
僅僅一個回合,天幕便是黯然隕落。
這一幕,給周圍方岳的年輕一代,造成了很大的震撼。
天幕已經(jīng)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居然還有人比天幕更強,但是他們也絕對不可能在一招之間便是將天幕殺死。
“成為年輕一代,我們之間為什么有這么大的差距?難道真的如同我的師傅所說,方岳已經(jīng)不再屬于年輕一代的戰(zhàn)力范疇了嗎?”
方岳不僅擊殺掉了天幕,他更是熄滅了無數(shù)年輕一代蠢蠢欲動的挑戰(zhàn)念頭。
方岳太強了,他就仿佛是一座高峰,無法逾越。
“殺我天神山之人,該當何罪!”
天神山中,一位老者緩緩走來,他身披暗金色的長袍,長袍上還繡著九條真龍的圖案。
他名為司馬長空,乃是這天幕的師父。
這天幕出面來挑戰(zhàn)方岳。
這是經(jīng)過他暗中允許的。
按照司馬長空心中原本的想法,如果天幕可以順利擊敗方岳的話,那么他這個作為老師的也是臉上有光,算是教徒有方,以后可以拿出去作為和別人吹牛的談資。
而如果天幕在何方岳的較量中慘遭落敗,他則可以出手,暗中幫助天幕將之救下,也不算什么損失,起碼可以給天幕增加一些戰(zhàn)斗方面的經(jīng)驗,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方岳實力竟然如此強悍,竟然在一招之間便是將天幕斬殺,讓他根本就沒有救援天幕的機會。
看到天幕隕落,司馬長空的心中宛如刀絞一般,這是他最喜歡的徒弟,沒想到就這樣凄慘地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要為自己的弟子報仇,干掉方岳。
“幕后黑手第四等的實力,弱了點!”
方岳看了一眼怒氣沖沖的司馬長空,他的嘴角忽然間生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方岳你好生張狂,竟然看不起我。”
司馬長空千思萬想,也沒有想到方岳開口的第一句臺詞居然是對他的蔑視。
“我說的是實話,難道現(xiàn)在尸人族和萬族盟都還在隱藏余暉城一戰(zhàn)的真相嗎?那一戰(zhàn)他們的半步帝尊境層次的強者可都已經(jīng)慘烈戰(zhàn)死了。如果你們無法拿出一兩位半步帝尊境層次強者的話,就不要在我面前晃蕩了。像你這樣的家伙,死在我手里的已經(jīng)是不知凡幾?!?/p>
方岳有些張揚的說道。
他有些太低調(diào)了,所以才會被人欺負到頭上。
這一次既然是要暴露自己的實力,那么索性就張狂,到底讓他們看一看自己到底有沒有人撐腰,是不是那任人欺凌的大冤種。
“方岳這個家伙便是交給我吧。我將他殺了,然后用他的尸體來和你交換一枚九轉(zhuǎn)歸元丹如何?”
一道極為冷酷的聲音從虛空中響起,最后虛空中便是蕩漾出層層的漣漪。
一位身著青衫,帶著斗笠,手里還拎著一把窄劍,常見的中年男子從中走了出來。
“你是什么人?也敢這么對我的師父口出狂言?!?/p>
司馬長空的身后,他的一位弟子心中不服不由怒斥說道。
“聒噪!”
那青衣男子瞥了司馬長空的弟子一眼,他手中的窄劍輕輕揮斬一下司馬長空的那位弟子也是立刻被劈成了兩半。
干脆,利落,沒有半句廢話。
司馬長空弟子的死,讓其他人都是如墜冰窟。
他們再也沒有人敢再多說一個字的廢話,更沒有人敢為司馬長空辯駁。
司馬長空看向那青衣男子。
他的身軀不由僵硬一下。
“你是青衣?你不是早就已經(jīng)死了嗎?”
在看到那青衣男子的時候,司馬長空感覺自己的心臟都不好了。
青衣,沒有名字。
所有人都只知道他在出現(xiàn)的時候,永遠都是身著一件青色的作業(yè),所以才被稱呼為青衣。
青衣,窄劍,殺人狂。
這是無數(shù)混沌疆域中強者對青衣的認知。
青衣是一位殺手中的殺手,他曾經(jīng)在整個混沌疆域中留下無數(shù)的惡名。
死在他手中的天尊境強者不計其數(shù),幕后黑手也是超過了兩位數(shù),甚至還有一位執(zhí)棋者在他的手中重傷,最后還是一位帝尊境層次的強者親自下手,剛才將青衣?lián)魵ⅲ瑳]想到時過境遷這位青衣竟然沒有死,他又重新回到了混沌疆域之中。
青衣的話,那么他的確沒有活下來的希望。
“青衣你是之前死過一次的人了,那你為什么還要再趟這一次的渾水?”
司馬長空問道。
他想要勸阻青衣,不要對自己出手,畢竟他的身后還有一個天神山。
天神山是司馬長空的底氣。
青衣聞言,不由冷笑一聲:“趟什么渾水?別忘了當年我隕落,正是因為你們天神山的出賣!你們天神山背信棄義,先是雇傭我來殺人,然后又將我的位置出賣,兩頭當好人!只可惜你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我在臨死的時候締結(jié)了一枚輪回烙印。重生的身軀將輪回烙印覺醒,便是重新化成了這混沌疆域中無人不怕的青衣?!?/p>
“方岳正是幫我覺醒輪回印記之人。他還答應,只要我能夠擊殺一位天神山莊的幕后黑手,便是贈送給我一枚九轉(zhuǎn)歸元丹。那枚丹藥可以幫我恢復部分的實力,助我重回巔峰。所以無論是于公于私,我都必須要殺了你。司馬長空認命吧!”
青衣說道。
青衣此言一出。
司馬長空感覺到青衣的體內(nèi),那如潮水一般的殺機不斷向自己洶涌而至,仿佛隨時都可能將他淹了。
司馬長空的心中不甘,他大吼說道:“青衣,你就算是殺了我又有什么用?這一次方岳搶親,定然不可能成功!他要面對的人不僅僅是我,還有整個不朽圣殿和天神山,還有方家在混沌疆域中留下來的千千萬萬的敵人?!?/p>
“這一次他既然敢來,就注定無法回去。這位絕世天驕的陪葬,我感覺我死也值了。”
“哈哈哈哈!”
司馬長空癲狂大笑。
然而青衣看到自我安慰的司馬長空,他不由露出了憐憫的神色。
“現(xiàn)在天神山的人都已經(jīng)淪落到了這種自我安慰的地步了嗎?真是可憐!方岳既然敢來,就有他自己的準備,你以為他請來的同伴只有我一人嗎?”
青衣笑道。
聞言。
司馬長空神色僵硬,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