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輪回即是長生!”
張騰幽幽道:“的確有不少人提出過這種觀點!但有人成了詭異,有人化成了僵尸,這條路或許有,但卻不好走?。 ?/p>
方岳擺手。
“我還年輕,沒那種想法!”
方岳明顯感覺到,在他提及長生法的時候,張騰的身上明顯略過了一道凌厲的殺意。
這張騰也不是什么好鳥。
想要卸磨殺驢。
莫凡一步一個腳印,不斷向金蛇王的方向走去。
他的氣場節(jié)節(jié)拔高,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猶如山岳。
一雙冷漠的眸子看向張騰,眼神中隱約間神火跳動。
“為何是我?”
金蛇王問道。
他說出來的話,讓人聽不懂,像是在打啞謎。
他的眼神中浮現(xiàn)出慌亂,似是掙扎。
“不,我不要!我剛剛降臨到這個世界,主人的任務(wù),我還沒有完成,現(xiàn)在不能離開!”
金蛇王拼命掙扎。
莫凡亦是愣住,他停住腳步,似乎有一種冥冥之中的力量在抽取金蛇王體內(nèi)的能量,他的肉身迅速干癟,轉(zhuǎn)眼成為了一張薄薄的蛇皮,像紙張一樣!
“我還沒動手呢!這金蛇王就死了?”
莫凡停手,體內(nèi)的氣血之力不再燃燒。
早知道,這金蛇王會自己死。
他就不大費周章的出手了。
“它投靠了詭異,不知為何,遭遇了詭異的反噬!”
張騰沉聲說道。
張騰見多識廣,他看出了金蛇王真正的死因。
詭異,伴君如虎。
可以給你莫大的權(quán)利,也能幫你提升修為。
但是詭異也是禍患之源,災(zāi)難之根!
方岳的嘴角輕輕一撇。
“這些地妖族進攻阿爾法城的目的似乎不純!”
“我們都要對阿爾法城趕盡殺絕了,還有什么目的不純的!”
元九駁斥說道。
“為何你們早不進攻,晚不進攻,偏偏這個時候進攻?”
方岳冷笑問道。
“其實,如果你們能夠再等幾年的話,整座阿爾法城都被你們徹底腐蝕,到時候,你們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說不定,這阿爾法城中已經(jīng)全部都是投降派,你們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將這座城池拿下!”
方岳冷哼道。
“這……”
眾人遲疑,眼神中盡皆光芒閃爍。
這一點,他們也曾見過,但不曾深思。
地妖族,本就蠻夷,他們做事,講什么道理?
方岳輕嘆。
他的眼神中一抹惆悵浮現(xiàn)。
“這兩天的時間,我沒有閑著,我到了學(xué)校的圖書館中翻閱了不少的書籍!”
“其中一部分是關(guān)于詭異的?!?/p>
“一部分是關(guān)于長生的!”
“天道往復(fù),陰陽變化,有些時期,適合生靈成長,有些時期,適合詭異覺醒!而現(xiàn)在,正是從生靈成長時期,過去到詭異覺醒的事情!”
方岳說道。
“安默然蘇醒,第三代的古墓開啟,這些事情都趕在了一起,并非偶然,而是時代所致!”
“而詭異的長生,本質(zhì)上只是一種生命的轉(zhuǎn)嫁或者是輪回的模擬!生命轉(zhuǎn)嫁是在自己的生命之力消耗殆盡的時候,然后再吸收別人的生命之力來溫養(yǎng)自己!而模擬輪回的話,則是在死亡之后,眉心凝結(jié)出一道輪回印,封印前世的記憶,再活一世,而且沒有胎中之謎,實現(xiàn)另類長生!”
方岳說地清楚。
元九聞言,心中一震。
“你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
方岳微微點頭。
“你知道什么了?”
張騰問道。
這倆人,好像是在打啞謎。
說出來的話讓人無法理解,的確是讓人著急!
“哎!沒想到你小小年紀(jì),居然如此聰明,才兩天時間,就已經(jīng)琢磨明白了!不像是有些人,年紀(jì)一大把,依舊還活的混混沌沌,不知所謂!”
元九說道。
張騰輕笑。
“這才是問題所在!”
“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話,他也沒資格當(dāng)上城主了!因為這阿爾法,本就是一些人的廚房!所有的修行者,不過是他們餐桌上的美味而已!”
方岳越說越是玄乎。
張騰越聽越不明白!
他的腦海中,朦朦朧朧,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但是一揮手,又好像是什么都沒有!
“你們是在看不起我嗎?我到底是錯哪了?”
張騰繼續(xù)追問。
好像大家都知道了。
只有他像是一個傻子一樣,站在這里,什么都不知道。
“詭異?。¢L生?。∧阏f,之前阿爾法城和地妖族,這么多年,培養(yǎng)地這些強者都去了哪里?都死了嗎?如果他們沒死的話,又會以什么樣的形態(tài)出現(xiàn)呢?”
方岳對張騰說道。
張騰聽到這話,他似乎有些懂了,又似乎沒懂。
“你的意思是說,剛剛的金蛇王是被詭異給吞掉了?”
“侍奉詭異就要為詭異提供足夠的食糧!若是食糧不夠的話,他們自己就是食糧!”
方岳點頭。
肯定了張騰的猜測。
張騰按照方岳的思路繼續(xù)猜想。
“還有人族的……阿爾法城的……你是說我城中之前的強者,甚至歷任城主都已經(jīng)化身詭異?”
張騰的嘴巴有些干苦。
按照道理來說,這些話他是不該說出來的,一旦說出便意味著沒有回頭之路。
“我被選為城主,不是因為我的天賦絕頂,而是因為腦子不好使嗎?”
張騰看向方岳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方岳輕笑不語。
等于是默認(rèn)了張騰的自嘲。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次地妖族進攻阿爾法城的本質(zhì)是長生禍嗎?詭異復(fù)蘇,需要進食,你們選擇了阿爾法城?”
張騰看向方岳,方岳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又看向元九,元九點頭。
“哪怕我們不出手,阿爾法城中的人族也要面臨詭異,只是這些詭異不是我們地妖族的,而是你們?nèi)俗宓南茸?!?/p>
元九說道。
“金蛇王,可惜了!他背后的詭異已經(jīng)等不及了,若是他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可以斬殺莫凡,將莫凡獻給詭異!”
元九有些惋惜說道。
只是他的惋惜,只在臉上。
那一雙澄澈的眼神,出賣了他的內(nèi)心。
對于金蛇王的死。
他在預(yù)料之中。
畢竟,金蛇王為了以最快的速度,突破到恒星境的層次,挺而走險,最終選擇頭投靠了最兇殘,最野蠻的那位。
哪怕是他獻祭莫凡,最后金蛇王也很有可能會成為那位的口糧。
“其實,有些事情,早就有跡可循!為何,這阿爾法城中會出現(xiàn)妖族?真的是歷代城主無能嗎?有些詭異,生前為人,他們帶著記憶復(fù)蘇,對于人族還是有些情感的!”
方岳輕聲說道。
他的眼神中還有一絲悵然。
“他們將妖族釋放進來,也是他們眼中的口糧,人族不能吃,那就吃妖吧!吃妖的話,可以長生,而且心理方面也沒什么負(fù)擔(dān),對吧,安默然大人!”
方岳回頭,看向同樣站在城墻上的安默然。
現(xiàn)在的安默然,已經(jīng)不再是一座冰冷的雕塑,而是一位有血有肉的生靈。
他溫文爾雅,格外的溫和,頗有一種謙謙君子,溫溫如玉的氣質(zhì)!
當(dāng)看到安默然的一刻。
張騰不由自主的退后兩步,他生怕這安默然,也把他當(dāng)做口糧吃了。
“不用害怕!我已經(jīng)進食過一次了!在突襲地妖族據(jù)點的時候,我起碼會在百年之內(nèi),不需要再擔(dān)心生命之力的問題,百年之后怎樣,誰說得中呢?”
安默然道。
“當(dāng)然,如果,這些地妖族可以為我再提供一些美味,我也不介意再品嘗一下,畢竟生命之力這種東西,對我們這種半人不鬼的老家伙來說,可是相當(dāng)鮮美!”
安默然站在城墻上,俯視城下。
詭異出戰(zhàn)。
兩族間的戰(zhàn)斗,瞬間進入到了另外一種層次與高度。
“方岳,你非要撕開最后一層遮羞布嗎?”
元九有些惱怒。
“這個世界上,不止你一個聰明人!詭異的事情,許多人都知道,可他們都不說,偏偏你說。你知道為什么他們都不說嗎?因為他們傻嗎?不是的!有些事情,一旦說穿便是無法回頭了!”
“所有人和妖都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成為某些長生者的食物,貢品,它們會怎么想,會怎么做?你知道嗎?”
元九有些咄咄逼人。
方岳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以為這場戰(zhàn)爭之后,阿法爾城還有以后嗎?”
“我很早就說過,同歸于盡,魚死網(wǎng)破!不是在嚇唬你的,我真的想這么做!”
方岳的語氣又加重了幾分!
元九的身軀一僵。
他反復(fù)咀嚼。
“魚死網(wǎng)破,同歸于盡,竟是這種意思?”
方岳的眼瞼低垂,不再繼續(xù)說話。
他在等元九一個選擇。
“你可愿意,一人換一人?用你麾下的士兵來換取我手中阿爾法城中不肯投誠的人族奸細!”
同樣的問題。
不同的語境。
一時間,元九竟然彷徨了。
他身后,那些死于劇毒的地妖族的尸體一具具開始蒸發(fā)。
皮毛、骨肉盡皆消失。
他們的尸體被獻祭了。
被方岳獻祭了。
方岳的身后,黑煙成型,化成人形。
“多謝小友!”
黑煙向莊周道謝。
又是一道詭異,在地妖族尸體的獻祭中復(fù)蘇歸來。
“天目,是你?!”
張騰看到這黑煙化作的人影,不由驚愕大喊。
“天目?叫師兄!”
天目陰柔道。
天目。
張騰的師兄。
他的天賦與資質(zhì)比張騰更強,二十年前,天目便是踏入到了超星境。
那個時候,張騰還是一位小小的行星。
后來,張騰破入恒星境,天目迎戰(zhàn)地妖族消失。
六代城主,也就是張騰與天目的師尊戰(zhàn)死。
張騰方才繼承了城主之位,并且利用整座城池的資源邁入到了超星境的層次。
張騰沒想到應(yīng)該已經(jīng)隕落的師兄還能歸來。
他的身軀緊繃,極不自在!
“怎么?師兄回歸,你不高興?”
天目問道,聲音有幾分滲人。
“高……高興!”
張騰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輪天賦,輪資質(zhì),輪手段,輪心性,輪智慧,他都不如天目。
其實如果不是天目中途隕落,這個城主的位置,本該是由天目來坐的。
“既然高興,那你還不笑的開心點?看你哭喪著臉,就好像是師兄欺負(fù)你了一樣!”
天目調(diào)侃。
張騰的心情更加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