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能夠成為阿爾法城中的一位好城主嗎?”
此刻,張騰變得不再自信。
他忽然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是在武力還是在指揮方面與方岳相比都還相差很多。
“不是能不能,而是必須!”
方岳意味深長地說道。
“必須……”
張騰喃喃自語。
他看向方岳的眼神中多出了一抹迷惘。
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如何去做,才能成為阿爾法城中一位真正的優(yōu)秀的城主!
時間流逝。
擂臺上的戰(zhàn)斗變得愈發(fā)慘烈!
人族和地妖族互有勝負。
甚至是地妖族的勝率更大一些!
“我人族的戰(zhàn)士……”
看到一具具人族的戰(zhàn)士的身體被祭壇吸收。
張騰的心中絞痛。
這些死在擂臺上的人族戰(zhàn)士全部都是他們耗費了無數(shù)心血和資源才精心選拔和培養(yǎng)出來的。
如今他親眼看著那些曾經(jīng)被他寄予厚望的后輩戰(zhàn)死在擂臺上,張騰怎么能不心痛?怎么能不悲傷?
而站在張騰身邊的方岳則是神色冷漠,仿佛死掉的全部都是一些螻蟻而已。
“戰(zhàn)斗哪里有不死人的?之前我們?yōu)樗麄冋陲L擋雨。已經(jīng)擋下了地妖族一波又一波的攻擊。雖然我還可以繼續(xù)庇護他們,但是這樣的話就會讓他們心中生出依賴。正所謂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只有鮮血才能讓他們清醒。”
方岳開口無情。
張騰的拳頭更是緊緊握起。
他在心中知道方岳說的全部都是對的。
可是在情感上他就是無法接受方岳的這些言論。
方岳從張騰的身邊走過。
他走到了方若雨的身邊:“老姐,對于我剛才說的話你有什么想法?”
方若雨的面色冷酷。
此刻的她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溫婉。
“每一位戰(zhàn)士都必須要走過這一遭。如果他們是瓦匠,農(nóng)民或者是其他的職業(yè)。沒有必要參與到戰(zhàn)爭中來。但是既然成為戰(zhàn)士就要有英勇犧牲的準備,戰(zhàn)場是每一位戰(zhàn)士的磨刀石。沒有一次次生死的錘煉,他們就無法成長。和平年代并非是沒有戰(zhàn)斗,只是那些戰(zhàn)斗都被我們這些城市獵人扛了下來?!?/p>
方若雨擼起了自己的袖子。她的左臂皮膚光滑而細膩,但是手臂翻轉(zhuǎn)內(nèi)側(cè)卻有一個三寸長的傷口。這傷口結(jié)痂像是猙獰的蜈蚣一樣。
“老姐,你這是什么時候留下來的傷口?”
看到方若雨手臂內(nèi)側(cè)的傷口,方岳有些心疼的說道。
張騰看著方岳的表情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這個家伙是典型的雙標黨。
城中的戰(zhàn)士相繼戰(zhàn)死,也沒看方岳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心疼的表情。
而方若雨只是露出了不知道什么時候留下的傷口,便讓方岳無比急切。
方若雨微微搖頭,然后說道:“這處傷口是我故意留下來的,為的就是要不斷提醒自己,獅子搏兔也需要用盡全力。這是三個月前,我在和一頭彗星境層次地妖族搏殺的時候留下來的。以我的實力對付一頭區(qū)區(qū)彗星境層次的地妖族應(yīng)該是輕而易舉,可是我沒有想到,就在我認為可以擊殺他的時候,卻是被他暗算,用一柄破法匕首偷襲,劃破了我的胳膊,差一點兒就被捅進了心臟?!?/p>
“雖然我最終將他殺死,但在手臂上也留下了這樣的一道疤痕。以我們?nèi)俗瀣F(xiàn)在的技術(shù),當然可以利用美容的技術(shù)將這道疤痕美化甚至消失。但是我將他留到現(xiàn)在就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在戰(zhàn)斗的過程中不要輕視任何一個人。”
“這是我成長的代價,而那些擂臺上留下尸體的戰(zhàn)士他們的死亡則是其成長的代價?!?/p>
方若雨比方岳還要殘酷。
她是城市獵人,也是軍中的將領(lǐng)。
她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不知道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多少次廝殺,多少場戰(zhàn)爭。
她更知道生命與死亡對于一位戰(zhàn)士的意義。
張騰沉默,不再說話。
天目干咳了一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張騰,我如果是你的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擂臺上勝利走下來的受傷的傷勢送進醫(yī)療隊為他們療傷!”
“哦哦,好的!”
此刻的張騰,像是一個無措的孩子。
連翻的打擊和信念的崩塌,讓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去做才是對的!
天目看著張騰離開的身影,輕嘆一聲。
“這張騰是被架上的城主之位,第六代城主當年培養(yǎng)的候選人是我。后來我出事了,他被迫成為了阿爾法城的城主,能做成這樣,已經(jīng)是難為他了!”
天目說道。
方岳眸子里的凌厲逐漸收斂。
他眉眼低垂。
“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就必須要為全城的百姓負責,沒經(jīng)驗,不是借口!現(xiàn)在城中行星境層次的體術(shù)師還剩多少?”
“沒上場的三百二十一位,輕傷的一百三十人,重傷救治的,七十七人!”
天目說道。
相比于張騰的無措。
天目更加淡然。
他對于一切了如指掌,游刃有余!
方岳沒有說話。
他只是看了一眼天目。
對天目,他似乎也不是很滿意。
天目有些惱怒:“方岳,別以為你立下一些功勞就可以對我們橫挑眉毛,豎挑眼,你的貢獻也只是如此!這些年,阿爾法城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還是我等的功勞!”
泥人也有三分脾氣。
方岳的作為的確是傲慢了一些。
方岳沉默片刻終于開口了。
“也只是如此嗎?”
“如果這樣的水平都可以和地妖族抗衡的話,那就證明,地妖族的水平也太弱了,你們這些年來,只是小孩子扔泥巴!”
天目愕然。
“小孩子扔泥巴?”
“你既然知道了現(xiàn)在人族的情況,行星境的強者已經(jīng)所剩無幾,而地妖族還在源源不斷的涌入城中,你應(yīng)該拿出備案,而不是只告訴我現(xiàn)狀!”
“若是人族行星境的強者被都打光了怎么辦?恒星境上?然后再是超星境,最后是星脈境,能殺幾頭地妖族都行?”
方岳冷笑道。
天目張了張嘴巴,沒有辦法接話。
方岳說的好像是有些道理。
“你說怎么辦?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整座阿爾法城的家底都在這里,我總不能給你變出人來吧!”
天目氣呼呼地說道。
“派機甲師上!人族的優(yōu)勢在機甲師!中級機甲師的實力就可以媲美行星境!說是生死斗,有沒說只能拼殺體術(shù)、魔法!操縱機甲也是實力!以機甲師交叉體術(shù)師,這樣的話就可以給輕傷的體術(shù)師療傷和休息的時間,再次上場!”
方岳舉重若輕,天目眼下棘手的問題,瞬間迎刃而解。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人可以反復(fù)上場甚至一人之力,扛過數(shù)輪車輪戰(zhàn)!”
方岳的目光落在羅杰的身上。
羅杰半個時辰前才擊殺了兩位地妖族中的行星境的強者坐在藤椅上休息了一會兒。
感受到方岳的目光,羅杰肌肉緊繃,汗毛炸立,整個人像是受驚的小倉鼠一樣,咋地又是我?
羅杰的臉像是苦瓜。
方岳瞥了他一眼。
“能者多勞,你不知道嗎?更何況,你現(xiàn)在的修為不是在戰(zhàn)斗中又提升了一個小境界嗎?”
羅杰。
這個世界的主角。
唯一的主角。
天地之間大氣運加持在身。
他必須要快速的成長起來。
不能經(jīng)歷生死離別,那就以地妖族作為踏腳石,用戰(zhàn)力來磨練吧!
本來,這次絞肉機擂臺也是方岳準備的!
羅杰悶悶不樂。
方岳拿出了一枚丹藥。
陰陽境層次的仙丹——龍象丹。
“我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你為阿爾法城盡心盡力,我也知道,兩次戰(zhàn)斗,你雖有突破,但是消耗也是不小,這枚丹藥算是對你的獎勵!”
“這是什么丹藥?”
羅杰看到丹藥,他雙眼發(fā)光,頓時間,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勁了!
“龍象丹!”
方岳抑揚頓挫。
“這丹藥服下,增長氣血,一枚丹藥,可以增長一龍一象的肉身力量!”
羅杰看到,方岳手中的丹藥有荔枝大小上面有龍象的虛影若隱若現(xiàn)!
龍飛鳳舞,神象擎天。
羅杰心潮澎湃,整個人都興奮燥熱起來。
“丹藥給我,下一個是誰?”
羅杰吞下丹藥,巡視八方。
他哪里還有半分憊懶懈怠的模樣,整個人火力十足,像是一頭好斗的公牛!
“麻痹!”
張騰從救援隊慰問傷員回來。
他看到羅杰那龍精虎猛的樣子,粗口隨之而出。
他之前還可憐羅杰來著。
覺得方岳就是一個壓榨工人的地主,一點都不近人情。
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羅杰活該!
居然和他藏心眼里,明明還戰(zhàn)斗力爆棚,居然佯裝無力。
“我來!”
一位地妖族中行星境的強者走出。
他剛剛從外地趕來,還不知道這邊的情況。
看到羅杰出手。
其他的地妖族都沉默了。
只有他初生牛犢不怕虎。
“記得將尸體帶回來!”
方岳對羅杰說道。
“木問題!”
羅杰吞下丹藥,五臟生光,一身力氣像是江水澎湃,沒地方宣泄。
正好,這個時候有地妖族站出來要和他一戰(zhàn)。
卑微如螻蟻,也敢與他交鋒?
上臺。
對方還沒得及介紹。
羅杰一個箭步,一個沖拳。
行星境的地妖族就被KO掉了。
羅杰本就天才,現(xiàn)在又晉升了三個小境界還有龍象丹的加持。
這頭行星境的地妖族想要對付他?
想屁呢!
碾壓!
瞬殺!
周圍的地妖族都驚呆了!
地妖族的身體還沒有落地。
羅杰一腳丫子就踢下了擂臺,落到了方岳的面前。
擂臺搖晃,像是一個憤怒的寶寶。
它好像在說,我的,我的,這尸體是我的!
可惜,羅杰壓根就不理他!
“還有誰?”
羅杰藐視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