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淺是在第二天聽說了劉嬸嬸和小四被救回來的消息。
兩人昨晚被救回來后,便安排了緊急入院。
小四的情況很不好,不僅受到了驚嚇,高燒不退,還被那兩名壞分子打斷了兩根肋骨。
聽鄭舅舅講,他們交換的地點(diǎn)是在城南。
城南有座高山,道路崎嶇。
他們選在了樹木繁茂,松樹盤旋的半山腰,交換的地點(diǎn)是在山上的一個山洞內(nèi)。
如果真的把那個女人交出去,與放虎歸山無疑。
幸好舅舅他們做好了應(yīng)對之策,那名自稱蝴蝶的女人除了眼珠子與嘴巴能動外,并不知道她身后還跟著個與她容貌一致的女兵。
負(fù)責(zé)背著蝴蝶的女兵,在舅舅的暗示下,借著為女人整理面容的機(jī)會,抹了些黑灰上去。
女人臉上有些黑,兩邊臉頰還腫脹不堪,即便跟女人熟知的人,也很難在第一眼便認(rèn)出是她本人來。
舅舅說接下來的事情都很順利。
那兩名女兵也是在確認(rèn)劉梅與小四被安全帶離后,才動的手。
兩名壞分子被順利逮捕。
舅舅他們還派人搜尋了周圍,仔細(xì)排查暗處是否還有同伙?
沈政委則率先帶著受傷的劉梅,奄奄一息的小四迅速回了軍醫(yī)院。
小四挨打是因?yàn)楸Wo(hù)他媽媽。
那兩名壞分子企圖玷污了劉嬸嬸,那兩人揚(yáng)言就這樣讓劉梅交換回去,太便宜她了。
他們的大姐被抓了,兩人斷定,大姐一定會被軍方的人嚴(yán)刑逼供,也會受到皮肉之苦。
他們想先在劉梅的身上討點(diǎn)利息,給大姐出出氣。
兩人敢這么做,也是他們口中的大姐提前交代過的。
劉梅是被捆綁著手腳的,她身旁的小四沒有。
或許是因?yàn)樾∷哪昙o(jì)太小,在他們眼里,一個小屁孩而已,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他們在小四面前,便開始對劉梅動手動腳。
即便捆綁著手腳,劉梅也拼命反抗。
本來非常害怕的小四,見媽媽被壞人欺負(fù),他好像忘記了什么是害怕,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保護(hù)媽媽。
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與力氣,在山洞內(nèi)迅速找到了大大小小的石塊。
小的石塊用來砸兩個人的眼睛,他想象著那兩只眼睛就是天空中飛翔的麻雀,非常用力地投擲了過去。
結(jié)果,準(zhǔn)頭出奇的好。
或許是距離近的原因,小四扔出去的小石頭有八成的命中率。
大腦一片空白的小四,腦海中只冒出了一句話:“淺淺妹妹說過,不管是打麻雀,還是打壞人,出手一定要快狠準(zhǔn),不要給對方喘息的機(jī)會?!?/p>
最后,小四挨了一頓毒打,那兩個人被砸的眼睛紅腫,眼皮上還鮮血直流。
小四挨打的時(shí)候,被捆綁的劉梅費(fèi)力地跳到小四面前,把小四緊緊地護(hù)在身下。
如果不是劉梅拼盡全力護(hù)著,那兩個失去理智的壞分子,真的可能會把小四打死。
等兩人打累了才停手。
如果不是因?yàn)檫€要交換,他們兩人真想直接了結(jié)了小四。
舅舅與沈政委去的也非常及時(shí),沒有讓那兩人的壞心思得逞。
舅舅還說,那個自稱蝴蝶的女人,被帶回審訊的時(shí)候,也就是問了兩句話的工夫,這個女人竟然七竅流血,兩眼一翻,死了......
死的莫名,又古怪。
韓院長親自去查看了,給出的結(jié)論是中毒。
具體是什么毒,他也不知道。
舅舅還把審訊的人好一個調(diào)查,但凡與敵特接觸過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放過。
最后,什么也沒查出來,他們只能推測,女人身上的毒是隱藏在體內(nèi)的。
關(guān)于蝴蝶的身份,那個假夏荷還有抓來同伙,不管是隱藏在醫(yī)院內(nèi)的,還有參與綁架案的,都承認(rèn)他們口中的大姐,或者老大,就是那個女人。
蘇沫淺知道女人死了后,小眉頭緊蹙,她還想從女人口中知道一些事情呢。
沒想到,竟然死了。
她只能把心中的所有疑惑壓下,回到周家,跟著周奶奶和賀然哥哥去醫(yī)院里探望劉嬸嬸與小四。
走出院門,來到家屬院里的大樹下時(shí),李奶奶湊上前,小聲道:
“淺淺啊,你得看好你爸爸,可別讓他犯了錯誤?!?/p>
蘇沫淺疑惑不解:“李奶奶,怎么了?”
李婆子見周圍沒外人,壓低聲音道:“我前兩天碰見那個姜洛跟你爸爸拉拉扯扯的,兩人你來我往的,非常黏糊?!?/p>
蘇沫淺了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事她早就知道了。
她還知道姜洛昨天晚上就被抓起來了,賀小慈的哭聲都傳到周奶奶院子里了。
因?yàn)橘R團(tuán)長與池靜嫻的事情暫時(shí)沒有公開,所以家屬院里的人還不知道池靜嫻是隱藏在他們身邊的敵特。
蘇沫淺謝過李奶奶的好心,跟著周奶奶離開了。
他們來到醫(yī)院后,直奔小四與劉梅的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劉梅精神也不太好,雙眼猩紅地緊盯著旁邊病床上的小四。
回憶起小四當(dāng)時(shí)的勇敢,不顧一切救她這個媽媽的樣子,劉梅的眼淚又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都是她連累了孩子,早知道她被壞人盯上了,她說什么也不會讓小四跟著去市區(qū)的。
如果小四有個三長兩短,她不知道自已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沈政委雙眼通紅地給小四做著物理降溫,孩子已經(jīng)燒的有些迷糊,退燒針也打了,就是不退燒。
韓院長還親自熬了退燒湯藥,給小四灌下去了,還是不管用。
沈衛(wèi)銘心里非常恐慌,他害怕失去小四。
他一邊擦著孩子的小手小腳,一邊輕聲念叨著,細(xì)聽之下,聲音顫抖的厲害:
“小四,爸爸以后再也不打你了,你想要什么,爸爸都買給你,你現(xiàn)在能不能睜開眼睛看看爸爸?!?/p>
“以后你三哥再跟你打架,爸爸就罰他睡在地上,好不好?”
“還有你那些漂亮的小石頭,你三哥趁著你睡覺的時(shí)候,偷偷地拿出來玩了好久,直到玩累了才睡覺,爸爸告訴你這件事,你起來找你三哥去算賬,好不好?”
“小四,爸爸一直沒有告訴你,在你們兄弟四個中,你是最聰明的,爸爸怕你驕傲,把這些夸獎埋在心里,等你醒過來后,爸爸講給你聽,好不好?”
蘇沫淺他們站在病房門口的時(shí)候,聽到的便是沈政委講給兒子的這些話。
聲音中蘊(yùn)含著悲痛,每字每句中包含著對兒子醒過來的期待與自責(zé)。
蘇沫淺看向病床上的小四,蒼白的小臉中伴著高燒不退的潮紅。
周母眼神凝重地走進(jìn)病房,來到劉梅的病床前詢問了幾句,又把手中的麥乳精與水果罐頭擱置到了床頭柜上。
蘇沫淺跟劉嬸嬸打過招呼后,三兩步來到小四的病床前。
周賀然也跟了過來,他面露擔(dān)憂地看向雙眼緊閉的小四,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小四,只是默默地抓著小四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