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謙只覺得女兒今后天特別失禮：“瑤瑤，爸爸忘記拿今天的報紙了，你去幫我拿回來?！?/p>
既然對方有對象了，女兒留在這里也沒有用。
楚浠瑤：“一會兒再拿嘛！”
楚謙看了女兒一眼。
楚浠瑤知道爸爸這樣子是有點生氣，不能拒絕了，她只好嘟著嘴站了起來走出去。
楚謙等女兒出去了才繼續(xù)問道：“你對象的父親姓什么？說不定我有印象?！?/p>
李婉清想到當(dāng)初的事忍不住笑道：“對，當(dāng)時醫(yī)院只有兩個病房，產(chǎn)婦加起來也才五個，他兩間病房的家屬都混熟了，找人家買尿布?！?/p>
楚謙也笑了笑。
周淮序覺得這時機(jī)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
楚浠瑤正好不在，只有楚謙兩夫妻在。
他拿出一張相片：“這是我對象一家的照片?！?/p>
楚謙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照片里有好幾個人，大家正在蓋房子，有人在砌磚，有人在攪拌混凝土。
離鏡頭最近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同志，正看著鏡頭笑。
那笑容、那五官、那氣質(zhì)和妻子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隔壁有一間竹排房，竹排房前面還站著一個婦人，那婦人的模樣因為離鏡頭有點遠(yuǎn)，有點模糊，可是給人的感覺就是和自己的女兒楚浠瑤很像！
這，這，這……
想到周淮序的話，楚謙拿著照片的手都抖了，一時失聲了，竟然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李清婉見他看愣了，也探頭看了過去：“是認(rèn)識的吧？是誰??？”
當(dāng)李清婉看見照片上的那個年輕女孩時，也愣住了。
她一把奪過照片：
“這……這孩子是誰”
她的聲音都不自覺放輕了，怕驚擾了什么一樣。
然后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照片的女孩，眼淚無緣無故的就這么流了下來！
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止都止不住！
楚謙驀地抬頭看向周淮序：“照片中的人是誰？”
一開口嗓音啞了。
喉嚨被一股苦澀堵住，嗓音啞得不行。
周淮序：“我對象，紀(jì)寧。”
這時楚浠瑤拿著報紙走了進(jìn)來。
李清婉下意識就將照片塞到口袋里。
楚浠瑤看了一眼自己的媽媽。
“媽媽，你怎么哭了？”
李清婉抹了一下眼淚：“沒事，媽……我是被沙子迷了眼?！?/p>
不知道為什么，“媽媽”那一聲自稱，她竟然有點難以說出口。
一說，心里就一陣刺痛，有無限的愧疚蔓延，疼得她幾乎哽咽。
好疼！
心好疼！
她的心好疼，好疼！
“對不起……”失陪一下，我去洗一下眼睛。
李清婉一開口，聲音就失了，話都說不完，她丟下“對不起”三個字，就匆匆沖進(jìn)了衛(wèi)生間。
楚浠瑤：“……”
“媽媽怎么了？”
楚謙正扭頭看著妻子離開，聞言回過頭：“沒事，她去洗一下眼睛?！?/p>
周淮序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他便道：“今天打擾了，我今晚還要趕火車回S市，先告辭了。”
他得趕在除夕之前回去，那樣還能和紀(jì)寧去領(lǐng)證，在過年前結(jié)婚。
楚浠瑤：“淮序哥，我送你?！?/p>
楚謙：“不用！我去送就行了，你去看看你……媽媽?！?/p>
說“媽媽”兩個字時，楚謙也頓了一下。
楚浠瑤卻道：“眼睛迷了沙，洗一下就行了，還用看嗎？我和你一起去送淮序哥。”
楚謙看了女兒一眼，妻子是不是真的被沙迷了眼，她看不出來嗎？
但是他到底沒有說她什么，只道：“不用，我還有事情和周淮序同志說說，你在不方便?！?/p>
楚浠瑤聽了忍不住嘟嘴，只好應(yīng)了聲：“哦?！?/p>
楚謙這才對周淮序道：“走吧！我送送你?！?/p>
周淮序點了點頭，然后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走出了家屬院，四周沒有人，楚謙才道：“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會上門拜訪？”
周淮序只道：“在火車上看見令媛的長相有所懷疑?！?/p>
其他不再多說。
他已經(jīng)幫紀(jì)寧走出第一步，接下來的路就該由他們夫妻去走完。
應(yīng)該是他們夫妻一步步的找出真相，親自走向紀(jì)寧。
楚謙也看出來他不想多說了，有些事他也想自己查證。
“你幾點的火車？”
周淮序：“今晚六點?！?/p>
楚謙：“謝謝你，那張相片送我行嗎？”
“可以?！?/p>
然后周淮序?qū)λc了一下頭，就離開了。
楚謙目送他走遠(yuǎn)后，迅速回屋里看妻子。
屋里，楚浠瑤正坐在沙發(fā)上抱著果盤吃。
“你媽媽呢？”
“還在衛(wèi)生間，我問過了，她說沒事?！?/p>
楚謙看了一眼沒心沒肺，無憂無慮的女兒，迅速走去衛(wèi)生間，敲了敲門。
“婉清，是我。”
李婉清在衛(wèi)生間拿著照片，捂著嘴拼命的流淚。
眼淚根本止都止不住。
衛(wèi)生間的門沒鎖上，楚謙開了門走了進(jìn)去。
李婉清泣不成聲：“這……是……我們的，是，我們的……我們的孩子。是，是……”
是我對不起她！
李婉清將相片捂入心口，哽咽得說不出話。
楚謙將妻子摟入懷中：“我知道?！?/p>
無需多說，那孩子太像妻子了，耳朵和眼睛卻像他，和長子，小兒子一樣。
李婉清在丈夫懷里哭了很久才平復(fù)下來。
楚謙的外套都濕了。
她從丈夫懷里退開：“我要去找她！我要找她回來！”
“好，我們一起去。”
一起去接他們的孩子回家。
不僅要接，還要查清楚當(dāng)年到底什么情況。
周家
周淮序回到周家，周老問道：“說清楚了？”
周淮序坐到爺爺身邊：“說清楚了?！?/p>
周奶奶：“說清楚就行。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奶奶給你做?！?/p>
“都行?！?/p>
鄭清蕓忍不住問道：“怎么樣？楚家的人不錯吧？楚浠瑤那孩子也不錯吧？很有氣質(zhì)對不對？”
怎么樣也比他找的那個二婚的漁家女好吧？
真的，他要是以后娶了一個二婚的漁家女回來，親戚朋友一問，鄭清蕓都不好意思說出去！
怎么說？
丟臉?biāo)懒耍?/p>
周淮序難得的回了句：“楚父楚母是不錯?！?/p>
不然也生不出紀(jì)寧那樣的孩子。
但他沒對楚浠瑤做出評價。
他的修養(yǎng)也讓他不至于對一個陌生的女同志做出好與不好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