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西這次前來只穿了身較為低調(diào)的灰色西裝,他本就臉色不太好看,如今見到程言綏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胸口仿佛都被糙紙堵了起來。
喬克奈這只雄蟲竟然也升到了S……
他原本的等級只有B,分化后進(jìn)竟然連跳兩級,到了S,甚至有沖擊雙S的趨勢。
這怎么可能?
他在不久之前分明只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雄蟲!
難以形容的嫉妒在他心里發(fā)酵,澤西暗暗攥緊拳頭,面上笑容依舊得體:“閣下,您是不是記錯了?您在昨天也給我發(fā)了請柬,那上面還有您的親筆簽名?!?/p>
“哦?是嗎?還有這種事?”程言綏面上驚訝,他思索片刻,才拖長了語調(diào),“對……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回事。我特意給您發(fā)了請柬,想當(dāng)面好好感謝您呢。”
澤西嘴角的笑容僵住。
程言綏語氣依舊熟稔,他湊近澤西,拍了拍他的肩膀:“閣下,感謝你愿意主動退出,離開瑟蘭提斯。今天我邀請你來這里,主要也是想讓你祝福我——祝福我終于得到了一個可愛的雌君?!?/p>
“你說是不是呢?”程言綏收回手,漂亮的狐貍眼還在上揚。
澤西面色已然冷下。
若非周圍都是蟲族,且喬克奈等級為S,否則他必要譏諷兩句。
可愛?瑟蘭提斯可和這兩個字沒有關(guān)系。
澤西在心里冷笑不止,他忍下那些譏諷與不適,開口道:“您自已喜歡就好。”
“當(dāng)然,我當(dāng)然喜歡。”程言綏站直身體,他自然看出了澤西的爛表情,腳步頓了頓便徑直離開。
000跟在他身后,它正覺得程言綏這波操作莫名其妙,沒想到轉(zhuǎn)頭就見程言綏拿出紙巾,快速擦拭著自已的手掌。
【你干什么?……你流血了!】
“就破了點皮,不是大問題?!彼父固幈粍澇龅男谘杆儆?,程言綏低眸看了眼,拿出自已口袋里的小瓶——那里面的紫蟲早已消失不見。
【你可真是大膽?!?/p>
【齊里莫安能寄生所有比他等級低的蟲,他這次離開要是沒有接近澤西,你就闖下大禍了!】
“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放過澤西,那他就不是齊里莫安了?!背萄越椬旖橇糁鴾\笑,“不過就算有意料之外的情況,也沒事,我剛剛把我的血滴他身上了。”
【……】
【什么意思?】
“寄生蟲不是能依靠血液實現(xiàn)寄生和控制嗎?”程言綏開口道,“我特意給了一滴我的血給他,控制他?!?/p>
【……這是寄生蟲的能力,不是你的能力?!?/p>
【你的血除了能給他滋補,幫他快速恢復(fù)傷勢外,沒有任何用處?!?/p>
“不不不……我是寄生蟲,我也是寄生蟲?!背萄越椶D(zhuǎn)了圈眼眸,像是在催眠自已,“我現(xiàn)在扮演的就是一只寄生蟲,一只比齊里莫安還要高階的寄生蟲,我可以寄生所有蟲?!?/p>
他重復(fù)說了兩三遍,像是給自已洗腦。
【……】
每到這些時候,000都覺得程言綏的精神病不像是演的。
他是真的神經(jīng)。
【你別寄生不寄生了,瑟蘭提斯來了。】
程言綏一秒脫離催眠狀態(tài),他眨了下眼眸,看向前方。
瑟蘭提斯早已提前到了婚禮現(xiàn)場,他等待了一會兒時間,直到程言綏從另一邊出現(xiàn),他才在眾蟲的目光中走上前,來到了程言綏面前。
“雄主,請您握住我的手?!鄙m提斯單膝下跪,仰頭向程言綏伸出右手。
雌蟲身上的色調(diào)是與程言綏完全相反的白。不像黑西裝那么的招搖顯眼,瑟蘭提斯啞白的婚服上少有裝飾,極簡,卻又吸盡晨光,流出難得的溫柔暖意。
程言綏低眸看向他,見瑟蘭提斯手上也戴上了一層珍珠白的蕾絲手套,將指節(jié)盡數(shù)包裹。
四周都安靜了下來,大屏上投映著他們兩只蟲的身形和相貌,幾乎所有蟲都屏息看著這一幕。
落在他面前那只手紋絲不動,往后,瑟蘭提斯姿勢標(biāo)準(zhǔn)。他肌肉緊繃著,脊背挺直,表情雖一如既往的嚴(yán)肅認(rèn)真,銀瞳處的白睫卻都在細(xì)細(xì)顫抖。
看著緊張極了。
程言綏低笑一聲,握住了瑟蘭提斯的手掌。
他們指尖相碰的那一刻,瑟蘭提斯驟然加大了力氣,他將程言綏的手掌緊緊握住,起身和他一起走到了臺上。
蟲族的祭司早已等候多時,待兩只蟲都來到臺上,他便拄著拐杖走上前。厚重的神袍拖在身后,祭司緩慢又沉穩(wěn)停在他們面前,宣讀婚禮誓言,亦傳達(dá)蟲神神諭。
“受蟲神指引,二位來此,于今日締結(jié)契約。此后福禍共擔(dān),生死相濟,承睦月河之庇護(hù),帝星之廣源……無論深淵朽索,荒星墜日,你們都將不離不棄,共擔(dān)后果。閣下,您可愿意?”
這段誓詞不短,程言綏安靜著聽完,道:“我愿意?!?/p>
握住他的手掌在他語音落下的片刻又用力了兩下,程言綏轉(zhuǎn)眸看過去,發(fā)覺瑟蘭提斯還在聽自已的誓詞。
他眼眸一眨不眨,嘴唇都緊張得死死抿著。
“……瑟蘭提斯上將,您可愿意?”
瑟蘭提斯張開唇瓣,也道:“我愿意?!?/p>
說完后,他們在眾蟲的注視下交換戒指。
這兩枚鉆戒還是程言綏專門找蟲定制的,瑟蘭提斯本來也準(zhǔn)備了鉆戒,但一聽說程言綏也做了,當(dāng)下就收了起來。
程言綏特意花費心力讓工匠做的鉆戒,總歸是要比他直接買來的要好。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
戒指上采用的鉆石原料頂尖,純粹,明亮。那上面小心地雕刻著似乎能流動的精密花紋,而在最外層,也是最顯眼處的展示的,便是瑟蘭提斯和程言綏的名字。
程……言……綏……
那枚小巧精致的鉆戒已經(jīng)戴到瑟蘭提斯無名指處,他看到那上面的小字,不由得鼻尖一酸,眼眶不受控制地開始發(fā)紅。
程言綏……程言綏……
好聽又漂亮的名字。
程言綏見到瑟蘭提斯的失態(tài),他笑了一聲,走上前,吻住了他的唇瓣。
溫?zé)岬挠|感順著瑟蘭提斯的唇角蔓延,瑟蘭提斯一頓,他順從地張開唇瓣,和程言綏交換了一個深吻。
那一瞬間,整個場地上都響起了激烈的歡呼和鼓掌聲。
無數(shù)軍雌站立而起,他們摒棄了以往臉上那古板嚴(yán)肅的表情,都紅著眼眶不停鼓掌,借此向瑟蘭提斯傳達(dá)祝福。
長官……他們的長官,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事情,受了那么多的苦后,總算是遇到了一只極優(yōu)的雄蟲。
脾氣可,品行可,等級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還長得這么牛逼!
軍雌不停鼓掌,他們直到拍的手都紅了,這才隨著掌聲的落下重新坐回了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