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光拿過去,戴著老花鏡又很仔細看了一遍:“沒什么問題啊,這樣回城的孩子很多,你難道是懷疑,她因為父母問題,懷恨在心?”
霍青山搖頭:“不是,你看其他人,從來沒離開過京市,哪一年出生,哪一年參加工作,在工作崗位中都獲得什么樣的成績,都清清楚楚,很詳細?!?/p>
“可你在這個慕曉婷,有出生年月,可是很早就下鄉(xiāng),下鄉(xiāng)期間是空白,然后就是回城進了自來水廠,之前是在郊區(qū)的自來水廠,怎么又調(diào)到總廠的?”
“我雖然不了解地方工作程序,卻也知道市里總廠肯定是個香餑餑,很多人想著來總廠上班,那她一個剛回城,沒有任何成績的人,為什么就能來?還能來參加這次的學(xué)習(xí)?”
陸遠光被霍青山一說,思路也清晰起來:“你說的很對啊,她資歷不夠,能力也不知道如何,怎么就進來了?我明天讓人去調(diào)查一下?!?/p>
說完又很欣慰的笑著:“要不說還得是你們年輕人,我看完后,竟然覺得沒問題,這些都很正常?!?/p>
陸遠光沒停留,立馬打電話,讓去調(diào)查慕曉婷。
晚上,許歲寧下班回來,霍青山也跟她說了這個情況。
許歲寧驚訝:“膽子這么大?這個慕曉婷,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p>
霍青山搖頭:“先弄清楚她的身份吧?!?/p>
許歲寧不像霍青山,一定要講邏輯,要講證據(jù)才會去判斷這件事。
去分析到底合理不合理。
她只會腦子想到哪兒,就會說出來:“爺爺,你調(diào)查一下,那個陸北婷不是不見了,她會不會在京市改名了?萬一這個慕曉婷就是陸北婷呢?”
陸遠光沉默了下,趕緊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啊,不過,還是要講證據(jù),放心吧,我派去調(diào)查的人很快?!?/p>
許歲寧放心了,吃了飯后,和霍青山一起給兩個孩子洗澡。
又帶著兩個孩子上樓,哄著他們睡覺。
等兩個孩子睡了,霍青山竟然難得的給許歲寧做起了思想工作。
霍青山是考慮了一天,這會兒跟許歲寧說話,還很注意態(tài)度和語氣:“央央只是個普通孩子,你不要拿他去和沫沫比,其實他們這個年齡段,正是調(diào)皮搗蛋的時候?!?/p>
“我們不能一邊嫌棄沫沫太聽話,一邊又嫌棄央央不夠聽話,這樣對央央不公平?!?/p>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對沫沫也不公平?!?/p>
許歲寧驚訝的看著霍青山:“你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我還以為你這么沉悶的性格,肯定也是古板嚴(yán)肅的爸爸呢。沒想到啊,你竟然會分析的這么到位?!?/p>
霍青山有些不自在:“沫沫是因為經(jīng)歷不同,所以我們心疼他多一些沒錯,可央央沒有那么多不好的經(jīng)歷,我們應(yīng)該感到開心才歲?!?/p>
許歲寧被感動到了,眼圈都紅了:“霍青山,你說的很對,我對央央有時候真的沒有耐心,我覺得我是個不偏心的媽媽,其實在不自覺的時候,已經(jīng)偏心了?!?/p>
霍青山看著兩個孩子熟睡的模樣:“他們都很好,很健康,這就很好了?!?/p>
說完,他又說了一句:“我們之前經(jīng)常和學(xué)校共建,和學(xué)生們一起搞活動,我記得領(lǐng)導(dǎo)那會兒最喜歡說的就是,我們當(dāng)兵很苦很累,可是我們看看這些孩子的笑臉。因為有我們,他們不用生活在戰(zhàn)火里,不用生活在恐慌里。那我們的苦和累,還有流血和犧牲都是值得的?!?/p>
許歲寧眼淚都要下來了:“你怎么突然煽情了啊……”
霍青山伸手摟著許歲寧的肩膀:“不是,我就想我流血犧牲的意義,就是讓我們的孩子生活幸??鞓贰!?/p>
許歲寧伸手擦了一下眼淚:“你放心,我以后肯定會注意態(tài)度,不會拿央央和沫沫比較,你看我就說了一句,你竟然都把我說哭了?!?/p>
霍青山瞬間緊張:“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覺得央央還很小?!?/p>
而且央央那張小臉,和許歲寧實在太像了,每次一哭,他就很心疼。
許歲寧見霍青山一緊張,就變的笨嘴拙舌起來,忍不住噗嗤樂了:“我沒生氣,就是覺得你真的讓我很意外,我以為你在教育孩子上,也會是古板沉悶的,沒想到你很細心,也很為孩子們考慮?!?/p>
霍青山確定許歲寧沒生氣,摟著她在胸前。
阿姨上來敲門:“青山,歲寧,老爺子喊你們?nèi)?。?/p>
許歲寧立馬起身:“看來是有消息了,阿姨,你來屋里看著央央沫沫,我們下去看看?!?/p>
陸遠光喊他們下來,還真是關(guān)于慕曉婷的調(diào)查有消息了。
氣的陸遠光臉色鐵青的拍桌子:“真是沒想到,慕曉婷還真是陸北婷,她竟然冒用別人的身份,那對姓慕夫妻的女兒,在下鄉(xiāng)時就病死了,她就借用了身份?!?/p>
許歲寧驚訝:“是楚家?guī)兔???/p>
陸遠光黑著臉點頭:“對,準(zhǔn)確來說就是楚風(fēng)河。我是沒想到,這個陸北婷,不管怎么說,陸家也養(yǎng)了她二十多年,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許歲寧更關(guān)心:“她人現(xiàn)在在哪兒?找到了嗎?”
陸遠光搖頭:“她也很狡猾,今天來這邊了,不過沒太久就說身體不舒服,請假離開,然后人就不知道去哪兒了。廠里宿舍找過,衣服行李已經(jīng)不見了。”
霍青山猜到他和沫沫今天的行為,已經(jīng)讓陸北婷警惕。
許歲寧驚訝:“她跑的倒是快,不過,她現(xiàn)在跑了,沒了工作,肯定還會找楚風(fēng)河?!?/p>
陸遠光擰眉:“真是惡心人,竟然連這么個人都防不住,還讓她混進來了?!?/p>
許歲寧安慰著陸遠光:“爺爺,畢竟她在暗處,我們也不知道她會出現(xiàn)在哪兒里,我們現(xiàn)在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很快了?!?/p>
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之前我去醫(yī)院值夜班,沫沫哭鬧著也要跟著去,那晚上實在太忙,我都忘了問沫沫,他為什么鬧著去?!?/p>
說完扭頭看著霍青山:“你說,那天陸北婷是不是也去醫(yī)院了?”
陸遠光更火大了:“她要是這么明目張膽,那就等著……我這次把京市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