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秉被身后的人死死鎖住,手跟腿都夠不到身后的人。
死命掙扎幾下,都徒勞無功,使不上力。
身后那蒼夷人下了死力,鐵了心要拉他一起死,羅秉根本掙脫不開。
身邊的幾個士兵也被蒼夷軍纏住,騰不開手過來救援。
羅秉咬牙心一橫,恐怕這次在劫難逃,那還不如多殺幾個蒼夷狗解恨。
于是他不再執(zhí)著攻擊身后的人,而是將兩個圍攻定一個西軍的蒼夷兵砍死了,救了那小兵一命。
死里逃生的小兵,看到羅秉被蒼夷狗拉著要同歸于盡,目眥欲裂的大聲呼救
“羅將軍!羅將軍!快來人救羅將軍??!”
他自已也提著刀追了上來,但哪里來得及?
那人已經(jīng)將羅秉拖進了那堆“雷火彈”里面,同時點燃了火折子!
火折子落地,周邊方圓一里瞬間被夷為平地!
周邊的蒼夷軍都嚇瘋了,顧不上再打,紛紛逃命!
羅秉大聲斷喝
“退!——后退!——
——別管我——
給!我!退!——\"
因為他看到有士兵想沖過來救他,但是如此絕境,誰來也是白送一條命!
他不能讓自已的兵再白白送性命了!
羅秉看著白水關的方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還好,最起碼臨死前,白水關還是好好的!
大帥,老羅沒給您丟臉吧?!
我可是把好好的白水關,移交給朝廷派來的援軍了呢!“
羅秉看著那火折子隨風飄落,剛想閉上眼睛。
一聲尖銳的呼嘯撲面而來,那個即將落地的火折子被天外一箭直接射穿帶走。
緊跟著羅秉覺得臉頰頭頂耳畔勁風擦過,然后有熱乎乎的液體噴濺到了他后脖領子里。
那血腥氣直沖天靈蓋,一直死死箍住他腰腹的手臂,也瞬間松了。
這一切發(fā)生的電光火石,羅秉根本沒反應過來。
人群分開,一個身披銀甲,騎在一匹巨型黑馬上的女將軍緩緩從遠處走來。
日光將她身上的銀甲閃耀的灼灼生輝,她手上的巨弓弓弦,兀自在“嗡嗡\"顫動。
即使她身材纖細,但渾身的殺氣跟威壓,卻不輸給他們?nèi)魏我粋€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
這是——永安郡主!
羅秉沒見過永安郡主,但是一見到這位英姿颯颯的女將軍,他就知道,這一定是永安郡主!
是那個憑借一已之力,數(shù)月就鏟平中州叛亂的永安郡主!
是那個自幼在鎮(zhèn)北軍中,累積軍功至游擊將軍的永安郡主!
是那個大帥昏迷前,放心托付定西軍的永安郡主!
羅秉激動的快步上前,奔到衛(wèi)芙馬前,激動的單膝跪地道
“末將羅秉,拜見永安郡主!
定西軍幸不辱命,白水關沒有丟!
只是........定西軍傷亡慘重......
末將愧對朝廷,愧對百姓,愧對陣亡將士們的家眷.......
末將.......”
說到最后,羅秉聲音哽咽,老淚縱橫,實在說不下去。
此時被拖住的萬余人已經(jīng)被援軍絞殺殆盡,衛(wèi)芙看著滿目瘡痍的白水關,心底悲痛難忍。
如此慘烈的戰(zhàn)爭場面,就算在北境也是不常見的。
她怎么會不理解羅秉心底的痛苦跟愧疚?
最大的痛苦,莫過于一個把士兵帶出來,卻沒帶回去的將領。
已逝去的人固然悲痛惋惜,但活著的人,更會在漫長的愧疚和痛苦中煎熬。
士兵的傷亡,意味著將領的無能!
衛(wèi)芙翻身下馬,將跪地不起的羅秉用力托起來道
“羅將軍,此言差矣!
敵我力量懸殊,爾等死戰(zhàn)不退,揚我大聖國威!
此戰(zhàn)能打成這樣,定西軍已然立了大功!
定西軍上下都是鐵骨錚錚的好男兒!
是所有大聖將士效仿之楷模!
若沒有你們以命相搏,堅守十余日,關內(nèi)百姓怕是早就遭了毒手!
就算我等趕來,也為時已晚。
我反而要替關內(nèi)百姓,替陛下,給定西軍一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