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安簡單和蘇晚棠介紹了一下,幾人剛寒暄兩句,陸遠州就黑著臉進屋了。
熱鬧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你們幾個怎么都在這?”陸遠州錯愕。
陸雅站出來說道:“大哥,我想著咱們一大家子好久沒一塊吃過飯了,就把人都喊回來了?!?p>陸遠州不悅:“那你怎么不提前給我打聲招呼?”
說了,不是怕你不來嗎?
想到自個兒一會兒要干嘛,陸雅縮縮脖子,不敢回聲。
“這是...怎么了?”剛進屋的陸遠揚和溫婉清驚訝道。
咋一下子來這么齊活兒?
看見陸遠揚,陸遠州就來了火氣,耍起長兄威風。
“三弟,你教的好兒子!我不過說了他兩句,就在大院門口,把我這個當大伯的胳膊都卸了!”
剛沒注意,這會兒大伙一瞧,陸遠州右胳膊確實不對勁,僵硬垂直緊貼褲縫,像是筆直的尺子。
陸遠揚愣了一下,看向陸淮安,從他神情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他上前,手掌落在陸遠州肩膀上。
咔嚓一聲,把胳膊接上去。
“大哥,你年紀大,估摸是感覺錯了,這胳膊不是好好的嗎?”
陸遠揚的神操作,把蘇晚棠到嘴邊拆臺話咽了下去,內心直呼666。
溫婉清懟得也毫不客氣:“大哥,淮安什么性子,咱們心底有數(shù),你要真那么理直氣壯,咱們就去公安局走一趟,好好論個是非對錯?!?p>蘇晚棠目露崇拜:我媽威武!
“三弟,你看你媳婦!”陸遠州不好沖溫婉清發(fā)火,說出去像什么話,只好把矛頭對準陸遠揚。
“男人說話,哪有女人插嘴的份!”
啪嗒!
一雙鞋砸中陸遠州腦門。
身后傳來陸震天嘹亮的大嗓門。
“你個忘本玩意兒!你媽說話的時候,你還不會往外崩屁呢!”
“爸...”陸震天哆哆嗦嗦喊了一聲。
“老子說話,有你個小鱉種開口的份?翅膀硬了,瞧不起女人了?那你娶媳婦干嘛?當一輩子老光棍,多光榮?...”陸震天把陸遠州罵了個狗血淋頭。
蘇晚棠早在陸震天出來那一刻,便上前把他攙扶到椅子上坐下,修長的五指在腦袋穴位上按摩著。
許是罵過癮了,也許是在蘇晚棠按摩下,肝火一點一點弱了下去,陸震天又扔了一只鞋子。
“敢躲,打斷腿?!?p>陸遠州偏了兩寸的腦袋,又迅速扶正。
“給老子倒杯水?!?p>都罵渴了。
喝了一杯茶,剛睡醒出來就被氣昏頭的陸震天,才有功夫搭理其他人。
“你們幾個不打一聲招呼聚堆回來作甚呢?”
“爸,我干了錯事。”
陸震天額角一突:“你干啥了?”
“爸,我不想讓寶寶下鄉(xiāng),就和大哥商量著找大嫂冒充病患,攪黃了——”
“陸雅!”陸遠州冷喝。
陸震天聽到這,就氣得握緊了椅子扶手:“你給老子閉嘴!”
“你,繼續(xù)說。”
身側視線如炬,陸雅硬著頭皮繼續(xù)道:“生意,把藥店搶過來,讓大哥經營,寶寶進去當個員工。”
此刻,陸遠州想死的心都有了。
陸雅蠢,不代表他爸蠢,他那點心思,也就家里的臭婆娘和陸雅看不明白。
“混賬!”陸震天猛地站起身,眼前陣陣發(fā)黑。
“爺爺!”蘇晚棠大喊一聲,一根銀針下去,“冷靜!”
“爸!”
“爺爺!”
屋子內瞬間亂成一團。
在蘇晚棠的施針下,陸震天腦子里的脹痛,如抽絲般緩緩退去。
見他面色好轉,一流水的關心話砸下來,蘇晚棠都被殷勤的王秀擠到一邊了。
“都給老子閉嘴!吵得老子腦殼疼!”
陸震天吼了一聲,幾人才安分下來。
他看向蘇晚棠,拍著她手背,語氣盡是痛惜自責:“晚棠丫頭,是爺爺教子無方,給你添麻煩了。”
“爺爺,五指尚有長短,這一切和您無關?!?p>“好孩子。”陸震天欣慰著,但他卻沒有和稀泥,輕拿輕放過這件事。
他沉聲道:“下回,你們再敢鬧幺蛾子,老子直接把你們逐出家門。”
“還有,這次是你們有錯在先,我和你媽手里那點資產,原是均分好了,你們三家一人一份,但既然做了錯事,就該承擔責罰?!?p>“我會重新劃分你們兩家的資產,拿出一部分補償給晚棠丫頭?!?p>“爸!”陸遠州瞪大了雙眼,滿臉不甘心。
他沒想到,二老竟是早就分好了家產。
而且,還是均分!
他才是長子!多分理所當然!均分算個怎么一回事?還有,陸雅一個外嫁女,憑什么參與陸家家產的分配?
陸遠州更沒想到,往日當自己槍使喚的陸雅,這會兒居然沒有異議。
“爸,我沒意見?!标懷畔氲煤唵危隣幖耶a是為了夏寶,但萬事不及夏寶身體重要。
再說了,她也是之前聽大哥說,爸會把家產留給陸遠揚這個三弟一家,才會替陸遠州這個大哥打抱不平,心底窩著火。
現(xiàn)在知道是均分,還有自己的一份,陸雅更沒什么意見。
至于補償蘇晚棠……
這時,王秀忽然開口:“爺爺,這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小姑都迷途知返了,這也沒弄出事,一家人哪用算這么清楚?”
三兄弟本來就擁擠,這還要再劃出來點家產,能剩什么?
還有,淮北這排行老二,不占長,不占幼,落到手里才沒幾個子。
陸震南和王秀一個心思,他年輕氣盛,說話也不顧及什么:“爺爺,你也太偏心了,我們這些親孫子,你不想著多給點,給堂嫂一個外人——”
啪。
陸雅虎實地一巴掌拍到陸震南后腦勺:“放什么狗屁話?你嫂子嫁到我們陸家,怎么就不是陸家人了?”
陸震南被打得委屈:“小姑,這不一樣。”
“哪不一樣了?咋滴你媽是外人?”
陸震南不吭聲了。
想起什么,陸雅嘀咕一句:“不過,你媽今天咋沒來?”
頓時,陸遠州警鈴大震。
陸淮北、王秀兩口子、陸震南都是一副老鼠抓到尾巴的心虛。
他們閉嘴不提家產分少的事。
主要,怕這事鬧出來,家產直接泡湯。
那可是陸家頭一個太孫子!
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