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她險些就要忘記了。
“你講不講道理?我們談的不是這件事?!睖赜裆缓每?,平日的溫淡都染上鋒銳。
陸謹川將手機往桌面一丟:“我要是不講道理,你那天占不了我便宜?!?/p>
“……”溫迎幾乎被他這些話搞得忘記了剛剛的被欺騙的憤怒,不可置信他會說這種話。
陸謹川重新坐下,仰頭看她:“奶奶睡了,別驚動她了,我就在這兒,你去睡床好不好?”
溫迎冷靜了下來,眸色冷然看他,表明和諧都不再想維持:“你工作反正多,找個借口離開應(yīng)該不是難事?!?/p>
免得各自都不舒服。
陸謹川看她一眼,語氣沒變:“可以?!?/p>
他拿了衣服就要走。
溫迎卻又覺得頭疼。
冷靜想想,她又有什么資格將主人趕出去?
她強壓下凌亂的情緒:“算了,這是你家,沒有我這個客人趕人的道理,你自便?!?/p>
今晚老太太留宿是意料之外,她不喜歡答應(yīng)好的事自己違反,協(xié)議的事她不遵守那是她的責(zé)任,到時引得一家子不快。
直到如今。
她算是看明白了陸謹川是一個怎么可怖的人。
他從未表現(xiàn)過任何端倪。
離婚確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陸謹川聽著她那句不含感情的客人,看出了她眼中還在麻木的情緒,倒是踩著她的點說了句:“嗯,別人家客人也往‘主人’臉上甩巴掌,在你這兒貼面禮改成耳光禮了?那你太客氣了?!?/p>
溫迎這才回神,聽到這句,語氣更利:“我沒碰你,你自己碰瓷別算我頭上?!?/p>
陸謹川拿了枕頭往沙發(fā)上一放:“是,也就差點,謝謝溫小姐憐惜?!?/p>
溫迎甚至有些后悔。
剛剛就應(yīng)該不顧體面甩下去。
她不再跟他辯駁,轉(zhuǎn)身去浴室洗漱。
出來后,她才掃了眼沙發(fā)那邊的男人:“距離協(xié)議隱瞞期限不多了,過后我也沒道理再配合,陸總,你記得提前跟奶奶打預(yù)防針?!?/p>
沒幾個月了。
今天是特殊情況,以后不會了。
她沒管陸謹川會怎么回,她直接上了睡過三年的床,背對著他。
二人沒有同床共枕。
無論有沒有今晚的‘真相’插曲,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會是如此。
陸謹川看著床邊背對著他纖細的背影許久,最終還是起身,走到床邊將燈關(guān)掉,只留了一盞不影響她起夜的小燈。
-
溫迎這一晚睡得不是很好。
夢里雜亂無章。
起來時候,陸謹川已經(jīng)不在了。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下樓。
老太太已經(jīng)安排人在準備早餐,“謹川去運動還沒回,乖乖你先吃?”
溫迎看了下時間,也才剛過六點半。
礙于昨晚的事,她有些不想多呆,就說:“公司有急事,我得先走一步,奶奶你們吃。”
老太太也不強求,只能嘟囔一句:“這也太勞累了,奶奶讓人給你裝個三明治,你路上吃?!?/p>
溫迎沒拒絕好意。
她趁著陸謹川還未回來就直接開車離開。
陸謹川不打算說真正原因,她也不強求他,互相心存芥蒂,沒必要強行坐一起互相別扭。
她開車回去又洗了個澡換了一套衣服,這才去公司。
對于陸氏集團發(fā)聲明的事。
上上下下引起不小的震動。
沈佳笑一大早就啃著路邊買的煎餅果子沖進來她辦公室,‘啪’地放在她手邊一份還熱乎的煎餅,針對這次風(fēng)波說:“這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圖謀?搞這么一出,不像是他作風(fēng)啊!”
開玩笑,那種文案顯然就不是正兒八經(jīng)公關(guān)部會發(fā)的,如果沒有陸謹川點頭或者吩咐,怎么會這么公關(guān)。
“而且慈善協(xié)會那邊昨晚公開了你們夫妻捐贈的事,硬生生把風(fēng)向和口碑逆轉(zhuǎn)了,太牛掰了吧?!鄙蚣研υ野闪讼伦欤骸巴蝗蛔鰝€人了?”
這事是在意料之中,她干公關(guān)這么些年,怎么會不知道不同方法對應(yīng)什么效果。
溫迎想到了避孕藥的事,她自己都恍惚,人真是復(fù)雜多面的,好與壞都不能夠概括。
“平息了就行,他怎么想不重要?!睖赜榱藦埣埥恚瑤蜕蚣研Σ亮讼伦爝叺谋〈嗨?,不再想有關(guān)于陸謹川的問題。
“笑笑,今天我是不是還有什么行程?”她迅速進入工作狀態(tài),打開電腦問了句。
事態(tài)搞定沈佳笑也不多糾結(jié),吞了最后一口才說,“有,你大賽的事,還有你研發(fā)總工的身份,現(xiàn)在是熱門,航天局那邊有約見,有一些領(lǐng)導(dǎo)要跟你正式見一面,開展后續(xù)安排,下午六點的應(yīng)酬,到時候裴總也會過去,畢竟你們是冠亞。”
溫迎馬上會踏入另一個征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準備狀態(tài)了。
必不可少的一些環(huán)節(jié)。
溫迎輕應(yīng):“好,下午一起去,承哥要去跟進項目二期進度。”
“的嘞,我蹭個大佬們飯局。”
溫迎將手中項目做好規(guī)劃,對于下半年也有了清晰的安排。
下午五點,她就與沈佳笑先行一步。
飯局地點比較低調(diào)隱蔽,在一處山頂云海私廚。
剛停好車。
不遠處就有人叫她:“溫迎?!?/p>
溫迎回過頭,裴敘白下車就奔著她過來了。
他身后還跟著眼熟的那位林荔。
林荔年紀不大,白白凈凈的娃娃臉,繃著嘴唇盯著溫迎看。
小姑娘幾乎不會隱藏情緒。
溫迎看她一眼,才看向裴敘白,他仍舊與往常沒有區(qū)別,只是眼底多了幾分炙熱,更為灼人了:“以后我們大概率會常常見面,還得向你請多指教,不會覺得我煩人吧?”
他說話時候姿態(tài)是松弛的,有幾分開玩笑意態(tài)。
溫迎拉著擠眉弄眼的沈佳笑往里面走:“不會,裴總謙虛了?!?/p>
“那就好,來的路上我還挺忐忑,像你這么厲害的女孩,別說,我都自慚形穢了?!迸釘撞痪o不慢跟在她身側(cè),嘴邊掛著笑,眼神不遮掩地落在溫迎臉上,半點熱情不減。
沈佳笑一臉意味深長地看溫迎。
就差寫“弟弟好,我看行”在臉上。
被溫迎不輕不重頂了下側(cè)腰。
沈佳笑怪叫了一聲,立馬輕咳一聲正經(jīng)起來。
林荔一看這架勢,臉蛋一繃,不爽地瞪了一眼沈佳笑。
直到被服務(wù)員領(lǐng)著到了特定的觀景包廂。
溫迎看到了里面幾位打過照面的領(lǐng)導(dǎo),以及上面分配下來的負責(zé)人。
包括秦坷,以及……
這次賽事最大贊助方,陸謹川。
他身著深灰西裝雙腿交疊,上半身慵懶倚在椅背,聞聲慢條斯理抬起眼。
精準落在她身上。
看著與溫迎并肩而行的裴敘白,微歪了下頭。
溫迎不動聲色抿了下唇,避開與他撞上視線。
秦坷看到溫迎,笑著招招手:“小溫姑娘,小裴,小林,還有咱們沈小姐,先入座吧。”
只是入座,應(yīng)該各自往哪兒坐,似乎也就大有說法了。
眼下,還有幾人不知陸謹川與溫迎的夫妻關(guān)系?
裴敘白挑著眉掃視了眼陸謹川那邊,笑眼里似乎不覺得這個局面又如何,歪著頭看溫迎,說不清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喚了聲:“姐姐,那邊風(fēng)景好,要不跟我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