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事就說事,別罵人,罵人干什么?!蔽艺f道。
“我又沒罵你,你管那么多!”屈婧瞪了我一眼。
她罵的這個人不用說,那肯定就是袁居士了。
“那后來怎么樣?”我岔開話題問。
“還能怎么樣?”屈婧冷哼一聲道,“我姑姑等了好久,那狗東西都沒來,我姑姑只能自已去查,后來就失蹤了!”
“怎么失蹤的?”我心中咯噔一下。
“你問我,我能問誰去?”屈婧眼圈一紅,“當(dāng)時我還小,我姑姑失蹤之后,我就一直等,也沒能等到她回來?!?/p>
等她情緒稍稍平復(fù)之后,這才把當(dāng)年的事情說了一遍。
按照屈婧的描述,大概是在袁居士帶著我離開的大半年后,某一天晚上玉容大師出去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當(dāng)時玉容大師帶著屈婧回到曲風(fēng)岙的時候,屈婧差不多三歲,二人在那里住了幾年,等袁居士帶著我過去的時候,屈婧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快九歲了。
屈婧那時候年紀(jì)雖小,但在玉容大師的教導(dǎo)之下,心智卻是已經(jīng)相當(dāng)成熟,已經(jīng)是個小大人。
玉容大師平時就已經(jīng)囑咐過屈婧,萬一哪天她要是出了事,就讓屈婧趕緊離開這里,去其他地方。
屈婧躲在家里,等著好幾天,依舊沒有玉容大師的消息,于是她就偷偷溜出了曲風(fēng)岙,到處地去找她姑姑。
可不管她怎么找,玉容大師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似的。
本來按照玉容大師的叮囑,此時屈婧就應(yīng)該立即離開此地,但屈婧卻是不肯就這么走了。
她白天就躲在曲風(fēng)岙那間房子的密室中,到了晚上就悄悄摸出去尋找她姑姑的蹤跡。
也就是在這個期間,她發(fā)現(xiàn)有人悄悄地往河道里埋東西,她等那些人離開之后,就潛入水底去看,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人居然在河底打入了鐵釘。
屈婧自小跟著她姑姑學(xué)屈家的蟲術(shù)以及神婆一道,看出那鐵釘上刻的銘文是跟巫術(shù)有關(guān)。
她也沒敢動,只是想著這些人會不會跟她姑姑的失蹤有關(guān),于是就每天過來暗中窺探。
只是那些人也不是每天都來埋釘,來的時間也是毫無規(guī)律,但都是選在無人的深夜里,屈婧要不是誤打誤撞,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
她為了找到姑姑,想盡了辦法到處打聽消息,但畢竟年紀(jì)太小,有很多東西不是她能辦得到的。
屈婧在這邊又硬生生地滯留了一年,后來她發(fā)現(xiàn)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出現(xiàn)在了曲風(fēng)岙附近,甚至還進(jìn)了她們的房子。
屈婧差點就被對方給發(fā)現(xiàn)。
出了這件事之后,屈婧也知道不能再繼續(xù)留在這里了,只得遵照她姑姑的囑咐,離開了湘西。
玉容大師還有一棟房子,是屈婧三歲之前住的,于是她就回到了那個地方,躲在那里潛心修煉,此后又在各地行走,抱著一絲僥幸,希望能在其他地方找到她姑姑。
可惜始終沒有任何進(jìn)展。
這些年來,她除了在各地游走之外,最在意的還是湘西瀘水,她時不時地悄悄返回來。
直到最近,她再度回到了湘西,并且趁著“拜山”的機會,混進(jìn)了屈家寨。
“你是說在河里埋釘子的,真是血衣教的人?”我問道。
“我可沒說。”屈婧道。
王一俠咦了一聲,道,“你明明說了,我們可都聽見了!”
“我瞎說的不行么?”屈婧瞪了他一眼。
“你還真是睜眼說瞎話,牛!”王一俠被噎了一下,豎起大拇指。
屈婧掃了我們一眼,冷聲道,“你們也差不多。”
“你可別帶上我,你們這些人嘴里就沒句實話!”張賀沒好氣道。
我思索片刻,說道,“你是懷疑屈家寨?”
那屈婧聞言,冷哼一聲道,“不行啊?”
“行,說來巧了,我們也有點懷疑?!蔽倚Φ馈?/p>
屈婧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問道,“你們第九局會不會對付屈家寨?”
“這話說得多難聽,我們第九局可不會隨便對付誰?!蔽覇懔艘宦暎f到這里,語氣突然一沉,“不過要是誰敢為非作歹,禍害一方,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屈婧冷哼一聲道,“說的倒是好聽,就怕又是個言而無信的,就像那個狗東西!”
“你別再罵人啊,不然我翻臉了。”我說道。
“你翻什么臉?”屈婧皺眉,突然臉色一變,厲聲問道,“你為什么口口聲聲維護(hù)那個人?你什么人?”
我咳嗽一聲,正色道,“重新認(rèn)識一下,你說的那個人,是我叔?!?/p>
話音剛落,那屈婧揮手呼的一下就拍了過來,只是這一出手,頓時臉色暈紅,捂住了胸口,劇烈地喘氣。
“別激動,說話就說話,動什么手,不要命了?”我說道。
那屈婧狠狠瞪了我一眼,卻也不敢再動手,恨恨地道是,“原來你是那……”
“我叔也失蹤了?!蔽抑浪忠R什么,當(dāng)即出言打斷。
“你說什么?”屈婧怔了怔,忽然又盯著我上下打量了一眼,“你就是那個小屁孩?”
“姐,你可以把屁去掉?!蔽艺f道。
屈婧冷哼一聲,“那狗……你叔又是怎么回事?”
我當(dāng)即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你是說你叔接了一條鐵臂,又把你給交托給了其他人,原本是要回來找我姑姑的?”屈婧聽完之后沉默片刻問道。
“是?!蔽尹c頭。
雖然我不知道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以袁居士的品性,我敢肯定他就是這么做的。
“那到底中間出了什么事?”屈婧問。
“我也想知道。”我嘆息一聲。
屈婧半天沒有做聲,隔了好一會兒才道,“原來你跟我也差不多?!?/p>
“我叔沒能赴約,不管是什么原因,說到底還是我叔對不起你姑姑,長輩的債我來還?!蔽疑斐鲆恢皇郑霸蹅冞@些后輩,再合作一把?!?/p>
屈婧繃著個臉,冷冷地盯著我許久。
不過最后終究還是伸手跟我握了一下,寒聲道,“你要是再跟你叔一樣失約,我一定把你碎尸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