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文字看完,她兩雙眼眸瞬間就被錯愕和震驚給填得滿滿當當?shù)模硇我裁偷匾徽?,只是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下方又彈進來一條短信。
【裴綏,他是值得托付的,不要錯過,你會后悔的。】
孟笙怔住了,腳步也完全停下來了。
周圍的人,物,音樂,歡聲笑語此刻逐漸變得模糊,好似把她和周遭的一切都隔絕開來了。
她不再是他們其中一員,只僻出來一塊昏暗又有些許光亮的逼仄地方。
這發(fā)短信的人到底是誰?
從去年到現(xiàn)在,她仍舊沒有一點頭緒,說這是平行世界的自己,或是未來的自己,可她又不太認同。
畢竟……
這發(fā)短信的人,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般,無時無刻不再監(jiān)視著自己,觀察著她周圍的事與物,所有人都逃不過對方的眼睛。
她/他似乎很了解她,也了解她周圍的人。
如果夢中是上一世的自己,那她也沒和裴綏在一起,還是說……
她忽然想起之前做過一個夢,是在法庭上,寧微微站在被告席上,而裴綏是作為原告的代理律師出席的。
為的是她的案子。
后來,她沒再做過這個夢,自然也不知道后續(xù)。
但以短信之前提醒她的所有事情來看,她自然是相信它說的是真的。
就算它不說,她其實也很明白,裴綏是個非常不錯的伴侶。
她沒想過自己會不會后悔,至少從分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天了,她沒有去想過。
主要是因為這段時間她太忙了,事情也多,每天把工作排得很多,晚上回去,洗漱完倒頭就睡,不讓自己有那個思考的時間和機會。
她想,一旦閑下來,有機會去思量這事,她一定會被那股十分強烈又兇悍的不舍和后悔折磨得不成人樣。
她不想過這種頹廢又痛苦的日子,所以只能強迫自己撐著,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的神經(jīng)。
也不是像行尸走肉,就總覺得在這些日子里,少了些什么似的。
少的那部分,還是被她視為最重要的東西。
可她也明白,不管她怎么麻痹自己,怎么去逃避,其實都沒用,日子久了,她總會有面對的那天,也會嘗嘗那失去一個自己愛和很純粹愛著自己的人的痛徹心扉和煎熬。
這些都會是她人生的必經(jīng)之路。
只是被她延長了而已。
不得不說,這行文字觸動到她心底硬殼下的柔軟了,比上面那條什么葉舒喬,下藥什么,還讓她動容。
心也結結實實的被什么尖銳的東西扎了一下。
“孟小姐?”
忽地,耳邊的音樂暫停了一瞬,混著喧囂的聲音,一道清麗悅耳,還夾帶著一絲傲慢的女音十分清晰的落入她的耳側(cè)中。
孟笙聞言,愣了下,很快思緒就慢慢收攏了,目光也從手里屏幕上移開了,微微側(cè)頭落在了一旁那張小巧精致又清秀好看的臉。
女人的眼尾是上揚的,下巴微抬,看著她神色里帶著打量和挑剔,這是與生俱來的那種倨傲和不屑。
她身上穿著一身名牌,手腕上戴著一支極其少見又珍貴的雞血石手鐲,耳環(huán)和項鏈是香奈兒的。
她一走進,空氣里的糅雜在一起的酒氣都散了兩分,換來的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光她這身行頭,就足以知道她的不簡單。
她是剛剛他們換游戲時隨便喊來薅來的其中一個。
孟笙下意識瞥了眼她手里的兩杯酒,腦海里當即就閃出一個粗體加紅加金的名字。
葉舒喬。
她端來的兩杯酒都是上好的葡萄酒,顏色深,香氣醇厚,味道也濃郁。
所以光從表面,是看不出來這兩杯酒的不一樣的。
葉舒喬是從過來之前就在暗暗觀察打量她了,聽顧瓷說,這就是傅諶現(xiàn)在在追求的女子。
從聽說起,她就在網(wǎng)上把這個孟笙的所有消息都查了一遍。
出身于城北孟家,百年底蘊的書香門第,家世是挺不錯的,長得也不錯。
學歷高,目前還接手了一家美術館,領導能力十分不錯。
唯一的污點就是和商家私生子的那段婚姻。
但……
傅家并不是那種迂腐特別傳統(tǒng)和有頑固思想的家庭,再者傅諶也是二婚,還帶了個病懨懨的女兒,兩人從這些上面來比較的話,還是蠻般配的。
但她不服氣,她可是頭婚的人,家世也不比孟笙差,自認為長相也不差什么,憑什么傅諶就直接拒絕了她?
還說什么不合適的,把她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都拉黑了。
她來醫(yī)院,和去家里都找過他,但傅諶的態(tài)度十分堅決,還點命了她不喜歡緲緲,說她什么兩副嘴臉。
都給她氣死了。
要不是一眼看上了傅諶,這嫁個二婚的都已經(jīng)是委屈她了,居然還有個病秧子拖油瓶,以后還要張口喊她媽,光想想她就接受不了?
可她在知道這么佛系隨緣,又不送人靠近半步的傅諶會去主動追一個女人。
她不甘心,心里總是忍不住要和孟笙比較一番。
比較完,她就覺得自己不差,是傅諶眼瞎,沒選她,非要選一個二婚破鞋的。
沒眼光!
所以她現(xiàn)在就是要讓傅諶追不到人,讓他嘗嘗看得到,卻得不到痛苦的滋味。
她也要將孟笙這個狐貍精推進萬丈深淵中,從此都只能遭受世人的唾棄的再也翻不了身,再也抬不起頭。
孟笙只能從她眼底看出了傲慢,并沒什么其他惡意。
當然,惡意這東西,但凡有點腦子的也不會直接擺在臉上,這葉舒喬好歹不和寧微微,顧瓷一樣,還要裝出一副小白蓮無辜委屈柔弱的樣子。
這種類型的,她已經(jīng)看膩了。
她身上這股子倨傲是掩蓋不住的,反倒顯得更真實一些。
只不過,孟笙有些好奇,這個葉舒喬是怎么和顧瓷認識的?
難道是在今天結識的?
但時間太短了,顧瓷要給她下藥,肯定要掌握時機的。
這個是要好好籌謀的,最好是提前。
顧瓷這收“刀”的能力還真是讓她嘆為觀止,又望塵莫及啊。
看來,她得查查葉舒喬這個了。
知彼知己,百戰(zhàn)不殆。
這般想著,她不動聲色的收回打量葉舒喬的目光,神色自然又有些疑惑,聲音里還帶著一絲試探,“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