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綏垂首望著她,深邃的眉眼里映著她姣好明媚的容顏,剎那間,眸光柔和下來,周遭一切都如潮水般退去,只容得下她一人。
他單手攬著她的背,低聲回,“嗯,吃了?!?/p>
“吃的什么?”
“聶函點的外賣,味道還可以,下次帶你去店里吃?!?/p>
“好?!?/p>
裴綏心思敏銳,第一時間察覺到她情緒里異樣,盡管她表現得和平時無異,但他還是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
他將包掛在手臂上,雙手攬住她的腰背,“怎么了?心情不好?”
孟笙沒有隱瞞,“也不算是心情不好,就是有點……不舒服。”
裴綏摟著她往就近的餐桌挪了挪,把包放好,手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托起來。
孟笙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摟住他的脖子,“你干嘛?”
“回房和我說說?!?/p>
裴綏穩(wěn)穩(wěn)抱著走進房間坐在床沿邊,孟笙面對面的坐在他腿上,兩人的距離極盡,彼此的呼吸在視線對視上那一刻,便纏繞在一起了。
姿勢雖然曖昧,但兩人的目光清明,絲毫沒有旖旎之意。
裴綏的神色專注,已經做好了傾聽的準備。
孟笙看著看著,忽然抬手捧住他的臉,在他唇上親了口,“今天顧瓷打電話讓我去見她,說她……”
她話剛起了個頭,裴綏就皺起了眉頭,“見她?見她做什么?”
“哼哼,別急,先聽我講,你絕對想不到她找我干嘛?!?/p>
“嗯?!?/p>
“她說她手上有可以直接定成杰罪的證據,是一段成杰動我媽車子的視頻,她只和我這么說了,但我沒看到視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p>
裴綏眸光微斂,一語中的,“她想和你交換?”
孟笙點點頭,“沒錯,你真了解她啊?!?/p>
裴綏輕笑,“與其說了解她,不如說是了解人性,她能給你打電話提出這個籌碼,肯定是有所圖謀,不然,她看我們著急高興還來不及。”
“沒錯,就是這樣?!?/p>
“她想和你交換什么?”
孟笙用食指指著他。
裴綏一愣,臉上一向冷淡的神色瞬間龜裂了,“我?”
孟笙笑著攤手,“沒想到吧?她的腦疾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
裴綏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又問了一遍,“她是讓你和我分手?”
“嗯?!泵象峡隙ㄋ南敕?。
裴綏一時有些無言以對,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能表達他此刻內心的荒唐和震驚。
這世界都已經離譜到這個地步了?
顧瓷是怎么敢開這個口的?
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他忽然好奇,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是怎么回的?”
孟笙揚了揚眉,“當然是把她罵了一頓啊,這么欠罵,我當然要滿足她啊?!?/p>
說著,她表情又變得無語起來,“你都不知道,顧瓷的手段只有更下作,沒有最下作,她居然指使她的保姆趁著我不在的功夫,上去找我爸,把我媽的死因告訴了他,把我爸氣得高血壓都犯了。”
裴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眸子里的不悅幾乎快要溢出來了,“后來怎么樣?你爸不要緊吧?怎么沒給我打電話?”
“吃了降壓藥穩(wěn)定下來了,醫(yī)生檢查也說沒什么問題。”
裴綏明顯也松了口氣,沒出什么事就好。
孟笙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句,“我覺得顧瓷應該是看我脾氣太好了,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我,膈應我,我氣不過就把她打了?!?/p>
裴綏一頓,“打得重嗎?”
“還好吧,就扇了幾巴掌而已?!泵象巷L輕云淡地說。
“沒事,這事她理虧,她不會報警的,就算報警,也有我在,我?guī)湍銓懧蓭熀?,這官司他們顧家打不贏的?!?/p>
孟笙笑,“我可一點也不擔心,該擔心的人是她才對?!?/p>
“還有,我爸在念叨你呢,讓你有空去看看他,陪他吃個飯,聊聊天什么的,今天還嫌棄我來著?!?/p>
裴綏笑著點頭,“好,明天我給他打個視頻,這幾天怕是沒時間過去,有個案子我得去取證?!?/p>
“嗯,你自己和他說,我說他還不信呢。”
裴綏應了聲“好”,托起她的臀部,站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走,先去洗澡,等會我?guī)湍銣厮人??!?/p>
孟笙也沒掙扎,就懶洋洋地趴在他的肩頭,任由他抱著進去洗澡。
隔天早上吃早餐時,孟笙收到私家偵探發(fā)來的消息,說是顧瓷已經在辦出院手續(xù)了。
她看著這行文字,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就要出院了?
說明顧瓷的心理素質不太行啊。
讓她犯賤!
不過,她出院了也好,可算不用和她這個癲婆待在同一個醫(yī)院了。
實在是怕這幾天過去看到16樓這個數字,就忍不住沖過去哐哐給她兩拳。
她打字回:【繼續(xù)盯著,看她是出院回家還是轉院回城西,尤其是和她有接觸的人。對了,顧瓷已經發(fā)現你了,你注意點,別讓她抓著了?!?/p>
私家偵探回了個“OK”的表情包。
吃過早餐,孟笙和裴綏便各自開車離開了家。
論文出版集這個事情結束后,近來美術館的事情不算多,有兩個座談活動,也不需要她出面,只要在文件上簽個字,指派兩人過去就行了。
早上的例會剛結束,孟笙手機忽然叮了一聲。
【十點二十三分,顧清瀲來美術館鬧事,為她妹妹顧瓷討公道,這件事情會被顧瓷掛到網上帶節(jié)奏網暴你和美術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