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旁邊伸來一只手機(jī)。
林玫珍擦了一把眼淚,語氣格外硬氣,“講吧,我錄音呢,大男人說話不算話,就是疲軟金針菇?!?p>陳遠(yuǎn)聽得眼皮直跳,顧宴沉卻神色未變,只深深看向季縈。
“但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冷靜期一個月,我們要像一對正常夫妻?!?p>季縈輕嗤一聲,“你覺得可能嗎?”
顧宴沉閉了閉眼,“我不要求你回家住,我的意思是在需要你以妻子的身份出現(xiàn)時,你要配合?!?p>林玫珍一把將季縈拉到身后,自己迎上前,“現(xiàn)在想起她是你妻子了,你那些女人欺負(fù)她的時候,她是什么?是受氣包?還是打不死的小強(qiáng)?”
“你都把她欺負(fù)成這樣了,離個婚要求還這么多,你是豬的尾巴嗎?喜歡拖泥帶水的。”
顧宴沉終于有點煩她了,喊了一聲陳遠(yuǎn)。
“去看看還有沒有空的墓地?”
林玫珍瞬間收聲,深吸一口氣,迅速躲回季縈背后。
顧宴沉看向季縈,繼續(xù)道:“我現(xiàn)在在公司的處境很艱難,所以我們即將離婚的事,先不要公開。冷靜期這一個月,我們就像過去一樣,正常處,我保證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忽略你的感受。”
林玫珍在身后輕輕拽了拽季縈的衣角,示意她不要答應(yīng)。
而季縈思索一陣后,揚(yáng)起下巴道:“可以,但是現(xiàn)在就去民政局登記離婚?!?p>顧宴沉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
“結(jié)婚證我?guī)Я?,一起去嗎?”他問道?p>“我有開車?!奔究M道。
顧宴沉落寞地點點頭。
他一走,林玫珍激動地抓住她的手,“他突然變得這么好說話,指不定又憋著什么壞呢,你怎么還上他的當(dāng)?”
季縈淡淡地笑了笑,“那你還有別的辦法讓他立刻去登記嗎?”
林玫珍啞然。
季縈正要去停車場。
梁硯川上前道:“這三天你給外公守靈,都沒有好好休息,我不放心你開車,我載你去民政局?!?p>梁戩一聽,輕嗤一聲,“外公外公的,真會獻(xiàn)殷勤。萬一顧宴沉半路上作妖,你招架得住嗎?”
講完他就看向季縈,“還是我送你去吧,有我護(hù)送你,外公的在天之靈也會安息的?!?p>梁硯川火了,“那是你外公嗎?你就喊?!?p>梁戩藐然道:“就只準(zhǔn)你喊?”
季縈看看他,又看看梁硯川,隨即推了梁戩一把。
“吵什么,開車去?!?p>梁司機(jī),“……”
盡管一路上有多重?fù)?dān)心,但這次去民政局申請離婚,過程卻出奇地順利。
季縈拿著蓋鮮章的回執(zhí)單,有些激動。
30天后,她將恢復(fù)自由身。
而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讓顧宴沉在這30天里絕不反悔。
然而走出民政局大廳,她發(fā)現(xiàn)找不到梁戩和他的車了。
環(huán)視一圈,停車場里只停著一輛捷豹,引擎蓋上鋪滿了藍(lán)色玫瑰,乍一看,像輛婚車。
季縈沒敢認(rèn),正要往外走,那輛車卻響了一聲喇叭。
梁戩從車?yán)锾匠鲱^,笑瞇瞇地看她。
季縈愣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的車……怎么搞成這樣了?”
梁戩靠在窗邊,笑得張揚(yáng),“慶祝你第二次進(jìn)民政局!再跑一趟,你就徹底自由了,這不值得慶祝嗎?”
季縈深吸一口氣,忍住想笑的沖動,“我們能不能先裝作不認(rèn)識?”
“為什么?”梁戩挑眉。
“太土了,”季縈終于忍不住笑出來,“真的,土得我差點沒敢上前認(rèn)?!?p>梁戩也笑了,一邊下車替她開門,一邊道:“花店老板強(qiáng)烈推薦,說現(xiàn)在最流行這種。你看,我的錢就是這么好騙?!?p>“梁總是個有品位的人,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季縈覺得,他是特意逗她開心才這么做的。
而梁戩眸光深邃,故意挑眉,“是嗎?”
季縈彎身坐進(jìn)副駕,臉上的笑容收都收不回去。
顧宴沉從辦證大廳出來,就看見兩人喜滋滋地離開。
陳遠(yuǎn)不禁皺起眉,“梁總這是什么意思?連離婚花車都備好了?他現(xiàn)在撬墻角是連裝都不裝一下了嗎?”
顧宴沉看著那輛荒誕的花車離開,目光沉得駭人。
……
晚上,蕭夏非要拉著季縈去酒吧慶祝。
上次沒有半路開香檳,結(jié)果婚還是沒離成。
這次,她不想低調(diào)了。
季縈本來很困,想回去休息,結(jié)果架不住她的盛情,還是去了。
焚夜酒吧。
重低音仿佛直接敲在心臟上,季縈困意全無。
蕭夏要了一個寬敞的卡座。
商家有最低消費(fèi),但是她不在乎。
閨蜜千難萬阻的離婚路終于走到這一步,這錢該花就得花。
服務(wù)生來上酒,蕭夏拍出一張白金卡,“把你們這兒最帥、最會說話,最放得開的弟弟叫來!”
服務(wù)生想了想,“就是我們這里的頭牌唄?”
蕭夏點頭。
季縈拉拉她的衣角,“你來真的?”
蕭夏玉手一揮,“等離了婚,你就是單身貴族了,提前適應(yīng)一下富婆的生活。”
說著就給季縈倒了一杯酒,預(yù)祝她離婚快樂。
季縈喝了一口顏色很漂亮的雞尾酒,度數(shù)不低,她喉嚨灼熱。
“那個……我從來沒有點過,你會玩嗎?”她心里沒底。
蕭夏很有經(jīng)驗道:“玩還需要什么技術(shù)嘛?就是找個養(yǎng)眼的男人陪喝陪聊,你要醉了,還可以摸摸他的腹肌,貼貼他的饅頭。”
饅頭?
季縈的思緒突然飄到了那天早上醒來時。
誰有梁翊之的饅頭好貼?
蕭夏不知道她在走神,靠近了點,壓低聲音道:“最重要的是,你享受完這一切,還不用對他負(fù)責(zé)。你說,是不是很解壓?”
季縈還是有些緊張,“要不……你先示范給我看?”
蕭夏無所謂地笑道:“簡單。一會兒你看我怎么對他,你照做就行。”
兩人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在服務(wù)生的引領(lǐng)下朝她們走來。
男人俊顏精致,可眉宇間卻沉淀著一種過于沉穩(wěn)熟稔的氣場。
蕭夏已經(jīng)喝了一杯雞尾酒,看著走來的人,黛眉緊緊皺起。
“這算哪門子弟弟?這鴨也太老了吧!”
季縈差點說不出話,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努力沉住氣道:“那個是梁戩?!?p>蕭夏,“……”
完了,他已經(jīng)把剛才那句話全聽進(jì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