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梁翊之也沒有注意到她這一動作。
季縈微微抬起的手抓了個空,最后一絲意識抽離,她再次陷入黑暗中。
“她現(xiàn)在的情況,等救護車來搬動她更好?!?p>“可是……”
梁翊之不等蕭夏說什么,抽出自己的褲腿,留下司機幫忙處理,自己帶著薛欽走了。
那頭,顧熠接到現(xiàn)場匯報,抬手給了溫聆雪一耳光。
“你不是說他們有一腿嗎?結果梁翊之就只做了個路人甲的‘好事’?你他媽又想拿我當槍使,給你自己清路是吧?我警告過你的,你是不是活膩了!”
溫聆雪一只耳朵失去了聽覺,另一只耳朵只持續(xù)傳來嗡嗡的鳴響,根本沒聽清顧熠在說什么。
她怕挨打,害怕急了。
“他們一定是裝的!就像顧宴沉那樣,故意遠離季縈騙你。”
可是顧熠根本不聽她的辯解。
“為了你,又讓老子損失兩個人,”他猛地踹翻腳邊的椅子,一把揪住她的頭發(fā),“你特么就是個災星!要不是留著你還能牽制顧恭,我早就弄死你了!”
說完,他還是控制不住怒火,抄起旁邊的椅子向她砸去。
木椅在溫聆雪背上拍散了架,舊傷加新傷傳來的劇痛讓她發(fā)出慘叫……
……
季縈在醫(yī)院醒來,已是第二天。
蕭夏正在吃早餐,見她醒了,興奮地按下了呼叫器。
其實她只有一些擦傷,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留院觀察一天。
于是蕭昶就把她倆安排在明和醫(yī)院VIP雙人間病房。
“你怎么樣,腦袋痛不痛,身上痛不痛?”
蕭夏趴在她床上,急切地想讓她說話。
能說話,才正常。
季縈帶著氧氣罩,張了張嘴,還沒發(fā)出聲音,蕭昶走了進來。
看見這一幕,蕭昶帶著多年積攢的恩怨喊了聲“祖宗”。
蕭夏一愣,看向他。
“你壓她氧氣管了!”蕭昶道。
蕭夏這才從季縈的病床上爬起來。
季縈自己摘了氧氣面罩,呼吸新鮮空氣,蒼白的臉上有了一抹悅色。
“難怪說防火防盜防閨蜜呢,幸好我不是個快斷氣的病人?!?p>蕭夏看她能打趣,覺得她是沒有大礙了,于是立馬揮起拳,“再胡說,我打你哦?!?p>蕭昶看不下去,把她趕回了自己的病床上,又給季縈做了幾項檢查。
“目前沒有發(fā)現(xiàn)內(nèi)出血情況,就是腳上的傷嚴重一點,不過養(yǎng)一養(yǎng),最多半個月就能恢復?!?p>季縈點點頭,“昨天出事的時候我就報警了,后來警察來了嗎?”
蕭昶面色沉了一瞬,“夾擊你們的兩輛車是套牌車,目前還沒有抓到人?!?p>也就是說大概又無從查起。
季縈沉默了。
蕭昶安慰道:“其實你也猜得出是誰。放心,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季縈沒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說道:“謝謝你,蕭醫(yī)生。”
蕭昶不好意思的笑了,“你還能信任我,是我的榮幸?!?p>隨后他又囑咐了幾句,就去別的病房拿忙了。
門一關,蕭夏一拳砸在枕頭上。
“梁翊之也不是個好東西。我求他送你,結果他為了趕航班,把你推給救護車就走了?!?p>季縈詫異,“他到過事發(fā)現(xiàn)場?”
蕭夏想了想,“好像是路過。不過就算是路過,看見你昏迷不醒,再重要的事也應該放一放吧?!?p>撞車后的事,季縈想不起來了。
但她在聽蕭夏說了當時的情形后,反應卻很平靜。
“大家關系平平,他能給我們叫救護車,已經(jīng)很好了?!?p>說完,她把視線移向別處,掩藏好那抹很淡很淡的失落。
蕭夏突然想到什么,笑了起來,“郭谷卿壽宴,給了青燧打了好幾個電話要你去,你腳受傷,正好可以回絕他?!?p>季縈聞言,眸色漸深……
于此同時,澄市偏僻山村。
梁翊之下了飛機后又轉(zhuǎn)了直升機,才在天亮時趕到這里。
在“李多余”的墓碑前,村婦拿出一根褪色的紅繩,上面還穿個褪色的貝殼。
“這就是發(fā)現(xiàn)她時,她手上戴著的,就這一件信物,別的都沒有了。”
薛欽拿過,交給梁翊之。
梁翊之仔細看了看,和當初自己編的那條非常相似。
恍惚間,記憶深處仿佛又聽到她喚自己“管管”……
梁翊之面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確定這里面埋的就是你們收養(yǎng)的女兒?”薛欽問。
村婦忙點頭,“錯不了。”
薛欽揮揮手,“那開挖吧。”
村婦趕忙攔住,“人都死了,為什么還要把她挖出來?!?p>薛欽,“不挖出來做鑒定,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村婦急了,“火葬怎么做鑒定?你們是不是不想給錢呀?”
……
浪綺樓門口。
顧熠剛推開車門,腳還未落地,一個騎著鬼火摩托的青年猛地剎停在他面前。
“你干什……”
他質(zhì)問的話音未落,青年猛地一把將他狠狠推回車內(nèi)。
緊接著,手中扳手凌厲揮下,精準而狠戾地重擊在他的左右膝蓋上。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連保鏢都沒反應過來,那青年已翻身躍回摩托,引擎咆哮著揚長而去。
顧熠痛得臉都變形了,大罵道:“你們這群廢物,廢物!快送我去醫(yī)院。”
……
季縈在醫(yī)院住了兩天。
除了腳傷,沒有大礙。
蕭夏走進她病房就開始罵罵咧咧。
一問才知道,郭家派了人去青燧動力接季縈,還說接不到人就不走,弄得大家下班不知道怎么關門。
季縈垂眸想了幾秒,從病床上起來。
“反正可以出院了,不如去看看?!?p>蕭夏驚訝,“姐妹,明知道是鴻門宴你還去?”
季縈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總不能掃了人家的興?!?p>蕭夏好像明白了。
當即讓人送來了兩套禮服。
她不放心季縈一個人,所以她也要去。
郭谷卿舉辦壽宴的地點是一棟租來的別墅,內(nèi)部十分豪華。
除了一樓的大廳之外,樓上還有幾十個房間。
整棟建筑猶如一座城堡。
季縈右腳腕戴著固定器,拄著手杖,一瘸一瘸往里進。
蕭夏陪著她,一邊走一邊低聲疑惑道:“就憑他那點退休工資,租得起這么貴的別墅?”
季縈沒接話。
快走到大廳時,她們看見郭谷卿帶著他的寶貝女兒郭穎,正和幾位朋友熱絡地交談著。
郭穎今天穿了一條低胸白裙,打扮得明艷動人。
郭谷卿看上去心情極好。
“上次都是誤會,哥幾個都是自己人,不怕跟你們說,顧總的婚姻已經(jīng)基本破裂了……”
說著,他還得意地指了指周圍。
“瞧見沒?這整棟別墅,就是他特意為我家小穎租下的?!?p>其中一個老友笑著打趣道:“這么說,你老郭家快有好事了?”
郭谷卿頓時紅光滿面的點點頭,“沒錯,顧總很快就要向我女兒求婚了?!?p>話音剛落,他視線忽然掃到了不遠處的季縈,面色陡然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