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別再說了??!”
梁戩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仿佛是在努力讓自己不犯病。
“你先走,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p>
梁維岳不出聲,但已然是同意了兒子的決定。
季縈抬腳就走。
經過謝令芳身邊時,她停下腳步,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以及只有對方能看清的譏誚表情,低聲說道:
“簽了協議,不代表把我賣給了你。別把我的配合當成好欺負。如果再讓我不痛快,我保證,你會后悔這輩子惹上我。”
說完,她哼笑一聲繼續(xù)離開。
“老公!她威脅我!”
然而梁維岳的聲音里卻透著冰冷的失望。
“看看你自己干的這些好事!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毀一個女人的清白,我們梁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讓我覺得很陌生。”
謝令芳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怔在原地。
然而梁維岳卻不想再多說一句,丟下她往外走去。
謝令芳轉向梁戩,聲音在顫抖。
“兒子,你爸爸他竟然因為那個女人嫌棄我?!?/p>
梁戩眉頭緊鎖,語氣沉重,“媽,這些年來,你用各種手段逼走爸身邊多少女人,他不說,不代表不在意。我早就勸過您,適可而止,可您從來不聽?,F在你竟然對我未婚妻動手,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你怎么也怪起我來了?我是你母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p>
梁戩顯得有些疲憊,“謝謝您為我做那么多。但我的路,我想自己走。”
說完,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但也甩下她離開。
季縈走出茶樓,一輛紅旗轎車在她面前緩緩停下。
她微微一怔,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怎么來了?”她有些意外。
來的路上,她只通知了梁戩和……她沒有梁維岳的電話,但通知了他的主任。
梁翊之沒有回答,一把將她攬進懷里,仔細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受傷。
他的指尖撫過她的脖頸,有些癢。
季縈推了推他,“他沒碰我,是你嫂子差點被他欺負了。”
梁翊之動作一頓,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嘴角輕輕揚起,“能保護自己了,挺好?!?/p>
季縈挑眉,“不替你嫂子說兩句?你哥的臉面,你侄子的臉面,還有你們梁家男人的臉。”
他把她摟得更緊,臉頰貼著她的臉蛋,低聲道:“別人的臉面與我何干?我的臉都沒你重要。”
季縈被他這句話取悅到了,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還沒說呢,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梁翊之的手仍攬在她腰間,而人靠在了椅背上。
他看著她,只回答了四個字,“心有靈犀?!?/p>
不說算了。
季縈想從他腿上下來,卻被他牢牢按住。
她這才發(fā)現車已經駛上高架。
“我們要去哪兒?”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語氣帶著幾分理所當然,“天黑了,不回家,你還想去哪兒?”
季縈一時語塞。
她不說話,梁翊之就玩起了她的頭發(fā)。
手指繞上她一縷頭發(fā),纏兩圈,再松開,樂此不疲。
她擰眉,把那縷頭發(fā)“救”回來,握住他的手腕“警告”道:“敢弄掉我一根頭發(fā),你就死定了。”
梁翊之聞言,低低沉沉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從胸腔深處震動出來,帶著一種罕見的,毫不設防的愉悅。
他平時極少在外人面前有這般松弛的情緒。
而開車的薛欽看了一眼后視鏡,心里不由得輕輕一嘆。
自己私下里建議過,讓他有找機會取兩根季小姐的頭發(fā)去做檢測。
但是老板一直沒有付之于行動,但也沒有否決他的建議。
老板是在猶豫,權衡,還是……害怕?
這一點他弄不明白。
車,停在公寓樓下。
季縈從梁翊之腿上下來。
很奇怪的是,男人這次極其老實。
從芻市回來,每次見面必親她,而這回居然只止步于抱抱。
“那我先上去了,再見。”
說完,她便推門下車。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身后的男人也長腿一邁,下了車。
季縈停下腳步,疑惑地看他:“你跟來干嘛?”
梁翊之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神態(tài)自若地朝單元門走去,路過她,只丟下兩個字,“上樓。”
季縈跟在他身后走進電梯,看著他熟練地按了她所在的樓層,心里的問號越來越大。
電梯緩緩上升,狹小的空間里氣氛微妙。
她忍不住打量他輪廓分明的側臉,試探著問:“不是你說很晚,要早點回家?”
梁翊之望著樓層數字的目光掃過來,帶著一絲玩味,“腦袋里在想今天我為什么沒親你?”
季縈小臉驀地一紅,不看他了。
電梯門開,她疾步走出電梯,但梁翊之卻一步不落地走在她身旁。
季縈走到自己公寓門口,停下腳步,正準備轉身問他想干嘛,卻見男人走到了她隔壁那扇一直空著的公寓門前,輸入了密碼。
門開,季縈驚了。
“你……”
梁翊之側過頭來看她,眼底帶著得逞的笑意,“以后就是鄰居了,季小姐。請多關照?!?/p>
季縈幾步沖過去,推開他,搶先一步跨進了屋內。
燈開著,整個房間整潔明亮,家具全是嶄新的,顯然早已布置妥當。
所以那天他問“為什么不買下這里”,不是隨口一問。
“你什么時候……”
季縈轉過身,話還沒問完,就被梁翊之順勢壓在了門邊的墻上。
男人的吻如期而至,不但沒有缺席,反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和深入。
季縈有些受不住,推他。
但這次他沒有好好說話地放開她,反而抬手關了燈。
皮帶扣“咔嗒”一聲響,季縈睜大了眼睛。
但是男人不給她扭捏的機會,一把握住了她想藏起來的手……
季縈逃回自己公寓,反手關上門,背靠著冰涼的門板急促喘息。
客廳沒有開燈,黑暗中,仿佛還能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
她的臉頰通紅,而那只感受過硬度的和強度的手,此刻更是發(fā)燙。
原本她傳統(tǒng)本分的價值觀,在離開顧宴沉之后,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接受第二個男人。
但梁翊之卻用一系列邊緣試探,一步步打破了她的拘謹。
而這種突破,也只限于對他。
季縈的心,被他擾得亂糟糟的。
這時,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