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蕭昶說,明晚創(chuàng)研中心的成立酒會我會出席。而且這個消息務(wù)必讓沈夫人知道。”
姜染不明所以,但從她平靜的語調(diào)里聽出了一絲山雨欲來的味道,當(dāng)即心頭一凜,垂首道:“明白,我立刻安排?!?/p>
送走姜染,季縈看向窗外。
閉上右眼,窗外的景物朦朧一片,她攥緊了手指,又漸漸松開……
為陪她住院,梁翊之耽誤了不少工作,一直忙到半夜才回。
為了不打擾她,他便在書房歇下。
第二天一早,他剛走進主臥,就聽見浴室里“哐嘡”一聲。
他沖進去一看,是季縈打碎了漱口杯。
“別動,我來收拾?!?/p>
季縈剛撿起一片碎瓷片的手頓住。
梁翊之蹲下,小心翼翼從她手里拿過碎瓷片,又把垃圾桶移過來。
“對不起,我想把它放好……”
“去外面等我?!?/p>
梁翊之打斷她的話。
季縈起身,去了臥室。
等梁翊之收拾好出來時,她還靜靜地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男人繞過她,在她左邊坐下,伸手將她耳旁掉落的發(fā)別到耳后。
然而,直到他碰到她的頭發(fā),她的眼睛才眨了一下。
梁翊之抿了抿唇,壓下心底起伏的情緒,溫和道:“我會陪你去做康復(fù)治療,一定會恢復(fù)的?!?/p>
季縈點點頭,喉嚨哽咽無法發(fā)聲,但梁翊之將她抱在了懷里。
下午,季縈來到了創(chuàng)研中心。
整個一樓已被布置成酒會現(xiàn)場,蕭昶正在做開始前的最后一次巡視。
見到她,蕭昶走了過去。
“沒催你上班,怎么不在家多休息?”
盡管她頭發(fā)里的傷口被處理得很好,披散下來便看不出端倪,但那略顯蒼白的臉色,依然帶著病容。
他曾是醫(yī)生,自然懂得她傷情的嚴(yán)重。
季縈笑了笑,“我想安裝幾個攝像頭?!?/p>
蕭昶挑了挑眉,“這點小事,發(fā)個消息給我不就行了?”
“可我還想告訴你,晚上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要驚訝?!?/p>
蕭昶愣了一下,笑道:“你過得好,蕭夏就會開心,我驚訝什么?!?/p>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休息區(qū)而去。
晚上,作為主辦方,季縈穿上了禮服提前到場。
這樣的場合,梁翊之自然也是要來給妻子助陣的。
季縈有傷在身,沒堅持一會兒,頭就隱隱作痛。
“去休息一會兒。”梁翊之把她攬在懷里。
“可是還是有賓客……”
梁翊之笑著低聲道:“我不能代表你嗎?”
季縈因他的話笑了。
這么大個人物替她在門口接待賓客,這畫面讓她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過意不去。
但恰恰是這份甘愿為她“俯身”做小事的用心,給了她最深的踏實感。
“那辛苦老公了?!?/p>
這聲“老公”,叫得梁翊之舒服極了。
他一個眼神招來了姜染。
姜染會意,將季縈扶去休息。
她們剛轉(zhuǎn)身,沈夫人便帶著寶貝養(yǎng)女走了進來。
穿過安檢儀,儀器沒有報警。
梁翊之眸底的凌厲散去。
“翊之,我沒有收到請柬,你不會把我拒之門外吧?!鄙蚍蛉说?。
梁翊之臉上露出一個得體的淺笑。
“怎么會呢?您一向深居簡出,能來青燧的酒會,令我們受寵若驚,歡迎歡迎。”
沈夫人聽著他和季縈似一家人的口吻,嘴角動了動。
以前他可是和沈家似一家人。
“你有好幾天沒去看你沈老師吧?”
梁翊之坦然點頭,“縈縈住院,走不開,您不是知道嗎?”
沈夫人被他的話僵住。
蕭昶適宜上前,“歡迎沈夫人大駕光臨,里面請?!?/p>
沈夫人這才點點頭,帶上沈愛珠往里而去。
其實今晚的賓客并不復(fù)雜,來的都是京市業(yè)內(nèi)的頭部人物,連龐仕鈞都沒資格受邀。
姜染扶著季縈走進休息室。
門一關(guān),她立即上前,小聲道:“王杏花母女混成了我們酒會的服務(wù)員,今晚可能要干大事。”
季縈正坐在沙發(fā)里揉額頭,聞言輕輕掀起了眼皮。
“還不死心?”
姜染聲音壓低了些,“丁憐身上帶了藥,沖梁先生來的。”
季縈愣了一秒,突然笑了。
“我正要對付沈愛珠,沒想到她愿意來當(dāng)槍使,這不是千里送人頭嗎?我也是開始轉(zhuǎn)運了,竟然遇上這種好事?!?/p>
姜染被她點醒,樂了。
“好好玩的樣子,快告訴我怎么做?”
……
此刻,王杏花母女正在臨時后勤區(qū)沾沾自喜。
她們是用假身份證應(yīng)聘外包服務(wù)公司得以進來的,過程非常順利,沒有一個人懷疑。
只是丁憐有點小緊張。
“媽,這酒……梁先生能喝嗎?”
“按媽說的做,一定能?!?/p>
王杏花興奮地安慰她。
“我已經(jīng)買通了一個服務(wù)員,等你給梁先生喝了下過藥的酒后,他就會‘不小心’把他的衣服弄臟,讓他去休息室換衣服,到時候你主動一點……我們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丁憐點點頭,整了整領(lǐng)結(jié),準(zhǔn)備去前面服務(wù)。
王杏花拉住她,“助孕的藥吃了嗎?今晚爭取懷上?!?/p>
丁憐小聲羞澀道:“按照說明書上寫的,來的路上就吃了?!?/p>
“你要能一舉奪男,梁先生肯定會把你捧得比季縈都高。到時候,我這個丈母娘也要豪車出門,前后八個保鏢,滿屋子的香奈兒包包,一天換一個。”
“媽,儀式快開始了,現(xiàn)在梁先生是一個人,快來不及了?!?/p>
丁憐甩下她,端起托盤去了前面的服務(wù)區(qū)。
這里,賓客們已經(jīng)來得差不多了。
而梁翊之正和兩個朋友在交談什么。
丁憐壓制住興奮,邁步走向他。
哪知剛走到一半便被人攔了下來。
攔她的是今晚的領(lǐng)班。
“那邊有位夫人需要無糖飲料,你給她送一杯過去?!?/p>
“可是……梁先生點名要我給他送酒?!?/p>
丁憐急中生智找到說辭。
領(lǐng)班不悅道:“你先把酒放這里,把無糖飲料給那位夫人送去,再給梁先生送,我在這里給你看著,不行?”
丁憐沒辦法,忙去后勤區(qū)拿了無糖飲料給人送去。
回到領(lǐng)班這里,放在桌上酒沒動,她松了口氣。
隨即端起來,走向梁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