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是點頭。
太好了,有親人就好。
“可知親人在哪里?”
霍鳴昶感覺這問題不像是搖頭點頭能回答的,正想換個問題,男子卻突然激動起來。抬手指著萬青黛,然后不停搖手,還流起了眼淚。
“大叔,你是說你有一個女兒,可是不見了,對嗎?“萬青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男子用力點頭,嘴里還發(fā)出嗚嗚聲,說明他很激動。
突然,他從榻上下來,跪在霍鳴昶和萬青黛面前,不停叩頭。
“大叔,你這是做什么?”萬青黛被嚇了一跳。
男子又指著萬青黛,做了一個懷抱的動作。
“你是想請我們幫你找女兒?”萬青黛看懂了。
男子又重重點頭,手指吃力地比了一個心型,又不停作揖。
說他們是好心人,求他們幫忙。
“鳴昶,怎么辦?京城這么大,上哪兒找一個失蹤的姑娘?而且又不認識?!比f青黛小臉一垮。
男子又不停比畫。
做了一個劃船的動作,又用手在空氣中寫了個午字。
“你是說你的女兒是端午后不見的?“霍鳴昶猜測道。
男子點頭又搖頭。
不會說話真是麻煩,沒法好好溝通啊。
“哎,算了算了,好人做到底,我先帶你回家,再給你想辦法,大不了到京兆府替你報案。”霍鳴昶看他生活都不能自理,能依靠的女兒又不見了。
可端午那日,沒聽說有女人失蹤,不大可能被拍花子的拍走。
過年才剛剛抓獲了一批拍花子的,短時間沒人敢頂風作案。
未來大姐夫又不在京城,看來只得讓大姐出面找一下余大人幫忙了。
男子又叩了幾個頭,才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爬得很吃力。
阿扶了一把才站好。
看他走路才知道他左腿是瘸的。
霍鳴昶把萬青黛送回萬家,離別前說了一句:“等我?!?/p>
才看著她一步三回頭進府。
心里甜蜜蜜的霍鳴昶剛到府門口就看到大哥也剛到大門口。
“大哥,你送去的聘禮大嫂可還滿意?”
“怎么笑得這么燦爛?遇到什么高興事了?”霍鳴羨沒答反問。
二弟一般藏不住事,什么都寫在臉上。
“大哥,我也要讓娘給我準備聘禮?!被豇Q昶湊到大哥耳邊神神秘秘地悄聲說道。
“哦?是不是萬家小姐被你拿下了?”霍鳴羨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霍鳴昶愣住。
他從沒表現(xiàn)出來過,大哥怎么這么清楚?
“哈哈,你小子,什么都表現(xiàn)在臉上,家里人都知道,就等你給準話呢。”
“?。亢俸?.....”霍鳴昶的心事被家里人知道,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傻笑起來。
“這人又是誰?”霍鳴羨早就看到被阿扶著站在一旁的男子。
“我撿了一個人?!苯又桶延龅酱巳说那闆r說了一遍。
“哎,我們霍家人吃了那么大一個虧還是一如既往的......”霍鳴羨感嘆。
“善良!”霍鳴昶接下后面兩個字。
“沒事,人存于世,無愧于天地。這是做人的最高境界。”
霍鳴羨看了看阿扶著的男子,都殘成那樣,還雙眼清明,沒有埋怨生活,還要找自己的女兒??梢娛莻€多么愛孩子的父親。
霍鳴昶讓阿帶去在倒座房里安置。明日再去京兆府報個案。
只是就在那男子跟著阿往下人房那邊走時,一個丫鬟手里拿著的東西突然落到地上。
“爹!”那丫鬟幾步跑到那男子前面。
“爹,你怎么找到這兒來了?我不是讓你在家等著我的嗎?我給你留下的糧食是不是吃完了?還是又有人欺負你了?”丫鬟抓住那男子的手,連續(xù)問道。
“哦哦哦哦……”男子一看到自己的女兒激動的眼淚瞬間濕潤了眼眶。
手不停地比畫,在丫鬟臉上摸了又摸。又顫巍巍地把丫鬟摟進懷里。
“大哥,什么情況?大姐身邊新來的丫鬟居然就是他的女兒?不會這么巧吧?那丫鬟叫什么來著?”霍鳴昶一時沒想起來。
畢竟這倆丫鬟并沒有近身伺候在霍凝玉身邊,在霍鳴昶面前露臉的機會也少。
“好像叫琉璃,妹妹新起的名字,原來叫什么不知道。”霍鳴羨有點印象。
兩兄弟走過去。
琉璃輕輕推開她爹,跪到兩兄弟面前。
“奴婢見過大公子,二公子。奴婢這就把我爹送走。”琉璃怕主子責罰。
她能來霍家,是上天的眷顧,絕不能因此而失了留在霍家的機會。
“那真是你爹?”霍鳴昶問道。
那男子說不是京城人,他們怎么流落到京城來的?
既然她爹那么在意女兒,不可能把她賣了。
“回二公子,確實是奴婢的爹?!绷鹆嵲拰嵳f。
她剛才一看到爹,以為是他自己找來的,可想到她爹根本不知道她在霍府,他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你可知你爹到處找你,以為你不見了,而且他還餓暈在路上。你家里就沒有別人了嗎?”霍鳴昶繼續(xù)問,故意表現(xiàn)出生氣的樣子。
他明顯感覺這對父女有問題。
“二公子,奴婢......奴婢.....”琉璃不知道如何解釋,吞吞吐吐。
琉璃的爹一瘸一拐走到霍鳴昶面前就是一揖。
又開始比畫,可霍家兄弟沒看懂。
“先進去再說。”霍鳴羨攔住還想問話的二弟,這里不是問話的地方。
琉璃扶著她爹跟在后面,來到霍家主院。
容華芝和霍凝玉都在這里,正等著霍鳴羨回來。
“大哥,怎么去了這么久才回來?是不是和未來大嫂在使館里幽會?”霍凝玉取笑。
“調皮,是東臨的使臣與我有話說,留我在使館吃了午飯才回。”霍鳴羨解釋。
“是不是很滿意咱家準備的聘禮?”霍凝玉也很在乎東臨使者的態(tài)度。
霍家花了不少心思來準備,還送去禮部審批過才送的。
關乎兩國的邦交,馬虎不得。
“嗯,收下禮單了?!被豇Q羨當時也有點緊張。
他知道六公主不會有意見,可使臣卻會把話帶回東臨,要是引得東臨皇不滿意,是會寫國書來申討的。
“這人是誰?”容華芝聽完兩兄妹的對話,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這才問起早就看到的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