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瑞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用生硬的華夏語說道:“她沒過試用期,還打碎了盤子,沒有工資。”
雖然很合理,但皮陽陽現(xiàn)在不想和他講理。
三天工資不管多少,他都必須要給。
“按勞取酬,天經(jīng)地義。”皮陽陽斯條慢理的說道,“她既然做了三天,就應該給她三天的工資,沒錯吧?”
勞瑞怒聲喝道:“我們有規(guī)定,試用期一周。她沒做一周,沒工資!”
沈嫻忍不住梗著脖子說道:“你放屁!這樣說的話,你招一個人,一周內(nèi)就把他開了,那不是永遠不用給工資?”
雖然是歪理,但這個時候皮陽陽覺得她說的好像還真有理。
他笑了笑說道:“老板,是不是這樣?你不會看她是華夏人,覺得好欺負吧?”
周圍圍觀的幾乎都是華夏人,臉上露出狐疑與憤怒的神情,狠狠盯著勞瑞。
“就是哦,你不會見她是華夏人,還是個女人,故意欺負她吧?”
“你這店開在唐人街,靠的就是我們?nèi)A夏人捧場做生意,你還看不上華夏人?”
“這位大姐沒說錯,什么狗屁試用期,照你這么說,你這破店一輩子都用免費勞工!”
“就三天工資都這么摳,信不信大家號召一聲,讓你這店再也沒人進來?”
勞瑞的臉色變了。
他毫不懷疑,真要把這里的華夏人給惹怒了,自己的生意真沒辦法做下去。
開在唐人街,做的就是華夏人的生意。雖然也有游客,但他不敢低估華夏人的團結力。
“好,好,我給!”
最終他還是妥協(xié)了。
皮陽陽舒了一口氣,淡然看著勞瑞。
勞瑞轉頭對那個沒受傷的洋人說了幾句,那個洋人雖然滿臉忿忿然,但還是轉身回店里去了。
“他打傷了我們,怎么說?”
隨即,勞瑞像是想起了一件事,盯著鐵牛說道。
皮陽陽淡然一笑,“他就在這里,你們可以打回來!”
勞瑞愣住。
周圍轟然大笑。
“明明是你們打他,是你們骨頭沒他骨頭硬,沒打傷他,自己倒是受傷了,還怨得上他?”
“就是,是你們動的手,人家連手都沒還!”
“你們是屬玻璃的吧,一碰就碎了,還想要賠償?”
周圍傳來一陣冷嘲熱諷的聲音,直接讓勞瑞差點憋出內(nèi)傷。
想想也確實是,自己是因為去踢沈嫻,鐵牛只是擋在他面前,自己的腿就莫名其妙的受傷了。
他的那個同伴就更不用說了,拳頭沒有對方的硬,愣是把自己的一只手給打成了粉碎性骨折。
說又說不過,打也打不贏,沒辦法,只能認慫。
很快,那個洋人拿著幾張花花綠綠的刀幣,走了出來。
沈嫻眼前一亮,趕緊走了上去,伸手接了過來,仔細點了一遍。
皮陽陽轉頭問道:“沒錯吧?”
“沒錯,是這么多?!鄙驄沟哪樕每炊嗔恕?/p>
就在這時,蘇雪晴忽然打來電話。
皮陽陽接通后,蘇雪晴問道:“皮陽陽,吃晚飯了嗎?”
“沒有,正準備找地方去吃……”皮陽陽回答。
“哦,你們還在新約克?”
“今天到了三藩市了?!?/p>
“哦,到三藩市了?見到我大姨一家人了嗎?”
“剛才碰巧遇到了大姨……等會,我讓她和你說兩句……”
皮陽陽轉頭想要讓沈嫻接電話,不料卻不見了她的身影。
他不禁一愣,左右看了看,依舊不見她。
“怎么了?大姨呢?”蘇雪晴見里面久久沒聲音,好奇的問道。
皮陽陽有些無奈的說道:“剛還在,突然就走了……”
蘇雪晴雖然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她立即就明白過來,“可能是大姨不想讓你知道他們在U國的現(xiàn)狀吧。”
皮陽陽“嗯”了一聲,說道:“你放心,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找到他們一家人的。”
他并沒有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告訴蘇雪晴,就算告訴她,她也只能干著急。
一旦讓沈怡知道,必然會擔心。
“那好吧,辛苦老公了?!碧K雪晴忽然溫婉的來了一句。
皮陽陽警惕的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想我沒有?”
“不想!”蘇雪晴毫不猶豫的回答。
“不信。”皮陽陽也十分干脆的說道。
“行了,你們?nèi)コ燥埌?,我還有工作要處理。”
蘇雪晴輕笑一聲,在電話那頭“?!绷艘宦?,然后把電話掛了。
“鐵牛,剛才看到我大姨去哪里了嗎?”
掛掉電話后,皮陽陽詫然問鐵牛。
鐵牛搖頭,“沒注意……”
楚歌也搖頭,“你這大姨有點奇怪,你幫了她,一聲謝謝都沒有,突然就不見了?!?/p>
皮陽陽舒了一口氣 ,有些無奈的說道:“她是不想讓我們看到她的窘態(tài),畢竟在她心里,一直覺得在國外生活是很優(yōu)越的?!?/p>
“優(yōu)越?優(yōu)越到給人刷盤子了……”楚歌撇嘴。
這一點,皮陽陽也覺得奇怪。
沈嫻那么高傲的一個人,居然會淪落到去給人刷盤子?
難道瞿娜和瞿永年都沒找到工作嗎?
還有,孟子言將他們帶到這里來,然后不管不顧了?
孟子言好歹是泰哲爾里面的一個高管,不可能養(yǎng)不起這一家人吧?
更何況,在國內(nèi)的時候,他和瞿娜都已經(jīng)談婚論嫁了的。
這些答案,可能只有再次找到孟子言和沈嫻一家人,才能搞明白了。
“先不要去想這些了,找個地方吃飯?!?/p>
沈嫻已經(jīng)不見了,在這繁華的街頭,想要找到她沒那么簡單。
好在他留了孟子言的電話,一切等明天再說。
幾人找到一家大排檔,點了幾分烤肉,吃完后,又隨便逛了逛,然后返回酒店。
翌日。
幾人就在酒店附近找到一家潮汕粥鋪,吃了早餐。
皮陽陽給孟子言打去電話。
“孟子言,你在什么地方?”
電話接通,皮陽陽直接問道。
孟子言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皮陽陽?你找我做什么?”
聽他的聲音,像是很大的火氣, 又像是還沒睡醒。
“少廢話,你就說你在什么地方?!逼り栮柭曇粢焕?,“你不要以為你躲在哪個地方,我就找不到你。你應該知道華青社的能力!”
果然,孟子言聽到華青社的名號,立即清醒了一般,趕緊說道:“你來三藩市了?”
“廢話,我現(xiàn)在就在三藩市。”皮陽陽回答。
“好,中午去漁人碼頭的湘菜館,我十一點準時到?!?/p>
孟子言不敢再廢話,趕緊答應。
楚歌見皮陽陽放下電話,趕緊問道:“怎么樣?孟子言不會躲著你吧?”
“他不敢!”皮陽陽淡然說道,“你別看他人模狗樣的,其實膽子很小?!?/p>
楚歌點了點頭,“也是。碰到你,他不敢膽大。”
皮陽陽詫然說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很兇嗎?”
楚歌攤了攤手,古怪的一笑,“那得分什么人,在大嫂面前,你肯定是小貓咪。”
“去你的!”皮陽陽被逗笑了。
“走吧,去漁人碼頭?!逼り栮柶鹕碚f道。
楚歌愕然道:“還去?。磕阌X得你那個大姨還會在那里?”
皮陽陽說道:“和孟子言約在漁人碼頭的湘菜館見面?!?/p>
“哦,那行?!背椟c了點頭,“跟著你都學會吃辣椒了……”
幾人打車前往漁人碼頭,在唐人街找到孟子言所說的那家湘菜館。
預定好包間后,幾人去海灘邊游玩,等著孟子言的到來。
十一點,皮陽陽等人離開沙灘,來到飯店中。
果然,孟子言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
皮陽陽看到他那憔悴的樣子,就知道他這幾天肯定過的不好。
畢竟才被停職,一腳天堂,一腳地獄的感覺,讓他體驗到了極大的落差感。
看到皮陽陽,孟子言垂頭喪氣,卻又不得不跟著進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