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覺得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小閨女對他的態(tài)度就變了。
許姣姣問∶“你剛才說你這香包咋賣來著?”
男人也不計較‘賣’不‘賣’的了。
他忍著激動,咧著嘴,笑出一口豁牙。
“五個香包半斤粗糧。小閨女我跟你說,我就是瞧你面善,一般人我不是這個價,這香包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秘方……”
他還想賣力推銷來著,然而許姣姣不吃他這套。
她沉下臉:“打住,你這人是誠心想做生意不,你咋還吹牛沒邊了呢?塞一把槐花就祖?zhèn)髅胤搅耍惝?dāng)我傻???”
“......”男人閉上嘴。
他心說,他一開始還真就瞅這閨女傻。
嘿!沒想到看走了眼,這閨女不但不傻,還挺精。
“咳咳,閨女你說這話叔就不得勁了!咱本分莊稼人,就靠一手制香的手藝養(yǎng)兒養(yǎng)女呢,我咋能騙你呢?這里頭吧瞧著就塞了把槐花,但你看,花是花,朵是朵,白鮮的,祖?zhèn)鞣阶恿肋^的——”
“......”許姣姣一臉無語地打斷男人,“我不懂制香,我也不買你香包,我看上你簍子里的槐花了,想吃槐花炒雞蛋,要么,你這一簍賣給我,要么我走人?”
男人:“......”
許姣姣用1斤粗糧換了男人一簍新鮮的槐花,男人連簍子都高高興興地給了她。
她沒發(fā)到群里,而是直接按照老地址讓代購系統(tǒng)給她寄給了富婆CoCo姐。
【AAA土特產(chǎn)代購小許:姐,今天回家路上遇見不錯的槐花,給你寄了點哦?!?/p>
發(fā)完這話許姣姣就退出了代購群。
她倒也不是故意跟富婆姐姐獻(xiàn)殷勤,人家誠心待她,進(jìn)口水果、大牌護膚品時不時給她寄,做人得講良心,逮著能回報一二的機會,許姣姣哪能錯過。
這事就是個小插曲,猶豫耽誤了點功夫,她不得不加緊趕路。
她的一顆心喲,早就飛到皮鞋廠家屬院啦。
距離上次回家不知不覺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家里人想不想她。
今天下午開始,許安夏的左眼皮就‘一抽一抽’跳個不停,掐也掐了,扯也扯了,都沒用,最后還是夏隊長剪了塊膠布給她貼上,這才沒再抽得疼。
說到夏隊長,左眼皮上貼著白色膠布的許安夏小臉滾燙。
她瞥了眼旁邊推著自行車的男人,吭哧癟肚道:“你回去唄,我到家了。”
夏隊長一臉正經(jīng):“我再送送你?!?/p>
許安夏為難地皺巴起臉,還送啊,再送就到皮鞋廠門口了。
“......你還是回去吧,明天再送?!彼奶摰匦÷曊f。
“安夏。”
夏隊長停住腳,到嘴的一句話被他猶豫半天。
他方正的臉上顯出窘迫,道:“我們談對象的事,是不是該找個機會告訴阿姨,咱們是正兒八經(jīng)處對象,又不是耍流氓?!?/p>
“哎呀,你說啥呢!”
許安夏害臊極了,急得脖子都紅了,立馬打斷他。
夏隊長不滿意:“我說認(rèn)真的,我就認(rèn)定你了,我——”
“姐?。?!”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許姣姣一聲響亮的‘姐’嚇得兩人渾身一哆嗦。
許安夏唰地扭過頭,她朝著不遠(yuǎn)處迅速瞪大了眼睛。
“姣姣?!”
剛還滿心被抓包的害怕一下子就消弭在了妹妹突然回家的潑天驚喜中。
兩姐妹摟了個滿懷。
許安夏高興地問許姣姣:“你咋回來的???咋不說一聲,我和哥都能去車站接你,走回來多累??!”
許姣姣看見她姐除了傻樂可沒錯過另一位當(dāng)事人。
她揶揄地撞了一下她姐,“姐,這誰???”
許安夏紅了臉,“大、大哥朋友,我們派出所夏隊長,你不是認(rèn)識嘛!”
許姣姣一臉意味深長地?fù)u頭。
“今時不同往日,我哪知道人家現(xiàn)在啥身份啊?!?/p>
夏隊長也是個機靈人,一聽未來小姨子這話,他眼睛都亮了。
“安夏,我——”
一看他這積極樣,許安夏頭皮發(fā)麻,她抓住還想作妖的小妹就跑。
“夏隊長,工作的事你明天再交代吧,我妹回來了,我先回家,再見!”
夏隊長殷勤的臉僵?。骸?.....”
跑了幾步,進(jìn)了皮鞋廠,許安夏紅著臉揪著妹妹的手嚴(yán)肅叮囑她。
“不準(zhǔn)跟媽瞎說!”
許姣姣利落地點頭,“沒問題?!?/p>
她這么爽快,啥也沒問,許安夏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不想告訴家里,我只是還沒想好,我——”
許姣姣擺手:“姐你不用跟我解釋,談不談對象是你的事,啥時候告訴家里也是你的事,你就享受戀愛,其他等水到渠成就行?!?/p>
許安夏睜大眼,“你不覺得我這樣不負(fù)責(zé)任嗎?”
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戀愛就是耍流氓。
她還以為她說了剛才那話,小妹會狠狠唾棄她呢。
“嗐,你們才處多久啊,姐你對你們的感情不自信是正常的,好飯不怕晚,好話不嫌慢,該你負(fù)的責(zé)任你會躲避嗎?”
許安夏頭立即搖成撥浪鼓。
許姣姣:“這不就成了,讓老夏等著唄!”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她姐不肯帶人回家,不排除有對他們感情缺乏自信的因素,這點夏隊長得反思啊。
有了許姣姣的支持,許安夏偷偷舒了口氣。
小妹說的對,水到渠成,順其自然!
解決完心頭的大包袱,許安夏這才后知后覺,哎呀她妹回來了啊。
她還愁她那點事干啥啊,小妹為大,她這個當(dāng)姐的,剛才差點搞錯了孰輕孰重!
“姣姣,走!媽和奶都想壞你了,等會她們看見你,指定要高興壞了!”
“姐,我這次去首都了,給你帶了禮物!”
“真的呀,你咋去首都了?”
“開會呀,我還拿了獎呢,我們總社發(fā)的,分量可重了!你妹厲害吧?”
“厲害厲害,我妹最厲害!”
兩姐妹手挽著手,眉開眼笑地往家走,一路嘴巴就沒停過。
許姣姣一肚子話要跟她姐說,許安夏也一樣,兩人走到她們家筒子樓底下,愣是沒注意圍著的一群人,還在嘰嘰喳喳講話。
‘嘩啦’!
潑水聲太突出了,許姣姣和許安夏立馬停了嘴,好奇地前面望去。
“前面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