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蓁蓁一路從城外騎馬回來,路過夜市。
聽到大家議論的話題,也是面色平靜。
只是在聽到是七品的時(shí)候,心里小小的失望了下。
只能拿到五兩銀子的賞錢,虧了!
當(dāng)初她就應(yīng)該大膽一些,也賭七品。
多出來的五兩銀子,還能給金石那個(gè)小可憐買肉吃。
翠翠跟過去每一天一樣,跟在爹娘身邊烤魚。
見到君蓁蓁縱馬的身影,急忙捧著四條剛烤好的魚應(yīng)了上去。
“蓁蓁,這些魚你給太子妃,哦,不,是給靖王妃帶回去吧,是我專門烤來送給她的。請你幫我轉(zhuǎn)告她,在我們一家人的心里,她和靖王永遠(yuǎn)都是最值得尊敬的人?!?/p>
君蓁蓁接過烤魚。
“謝謝你的魚,也謝謝你對靖王和靖王妃的信任。我一定會將你的心意轉(zhuǎn)達(dá)的?!?/p>
說著,君蓁蓁從荷包里掏出幾錠碎銀子。
翠翠見狀,急忙擺手。
“不要錢不要錢。是我對靖王妃的感謝,她給了我好多的書。也希望她不管是靖王妃還是太子妃,新的一年都能開開心心?!?/p>
翠翠的眼睛里,閃爍著真誠。
君蓁蓁見狀,便沒再堅(jiān)持。
“你放心,靖王妃一定會開心的。也祝你全家生意興隆,平安順?biāo)?。?/p>
鳳嫋嫋正在吃晚飯。
吃著吃著,突然停住,鼻子使勁嗅了嗅。
“我怎么聞到一股烤魚味?”
話落,只聽院外傳來嬤嬤的聲音。
“蓁蓁,你不是去軍營替王妃探望金石了嗎?哪來的烤魚啊?”
君蓁蓁道:“從夜市路過,翠翠送的?!?/p>
鳳嫋嫋一聽是翠翠烤的,兩眼亮晶晶的放光。
君蓁蓁進(jìn)了膳廳,將烤魚放在鳳嫋嫋面前。
“是翠翠送給王妃的,而且她不要錢。她說,謝謝王妃給了她好多的書。也希望王妃不管是靖王妃還是太子妃,新的一年都能開開心心。”
鳳嫋嫋看著烤魚,感動得只流口水。
“翠翠這孩子真懂事啊。”
鳳嫋嫋一邊吃烤魚,一邊讓君蓁蓁坐在自已旁邊。
“你今天去軍營看金石,怎么樣?他還適應(yīng)嗎?”
提起金石,君蓁蓁瞬間情緒激動起來。
“太可憐了!王妃您是沒看到,他被訓(xùn)得跟狗一樣。兩位將軍輪流練他,坐著歇一會都不讓。這才幾天,他都瘦一圈了,到吃飯的時(shí)候,跟餓死鬼投胎似的。連平時(shí)不吃的飯菜,也使勁往嘴里巴拉。”
鳳嫋嫋偏頭看君九淵。
“這就是你說的,他很適應(yīng)?”
君九淵神色淡定。
“他成年了,他自已沒來找我說不適應(yīng),那就是適應(yīng)。今日嚴(yán)格一些,以后就是在救他的命。當(dāng)年我和鳳梟,也都是這么過來的?!?/p>
鳳嫋嫋當(dāng)然知道,君九淵說得在理。
現(xiàn)在的一味寬容,將來在戰(zhàn)場上會要了他的命。
可鳳嫋嫋想起以前在身邊天天樂呵得像彌勒佛的小胖子,此刻正在吃苦,還是忍不住心疼。
“那也得勞逸結(jié)合啊。明日晚上是除夕夜,要不讓他回來住一晚上吧。孩子離家久了,哪有不想家的?!?/p>
君九淵瞇了瞇眼睛,嘆息一聲。
鳳嫋嫋這是把金石當(dāng)成孩子,開始母愛泛濫了。
現(xiàn)如今倆人還沒孩子呢,要是有了孩子,這還得了。
還不知道要寵成什么樣。
君九淵道:“他如果自已提了,會讓他回來的。”
鳳嫋嫋又看了一眼君蓁蓁。
君蓁蓁默默的搖頭。
“他都沒空跟我多說話,只讓王妃放心。不練出人樣來,他一定不回來?!?/p>
薛戩啃著雞腿,突然抬頭。
“吆喝,這小子有點(diǎn)志氣,我老薛都要感動了。”
說著,扔掉骨頭,又拿起另一個(gè)雞腿啃。
“你們就放心吧。這小子看著胖,體格好著呢。沒準(zhǔn)等幾個(gè)月回來,就是個(gè)驚世駭俗、人神共憤的美男子。”
“美男子”金石,這時(shí)候正在被鄒傅兩位將軍,逼著讀兵書。
“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p>
金石從小就不愛讀書,眼下被逼著看這個(gè),還不如讓他去泥里摔打。
他看不懂這些,煩躁上頭。
“這寫的什么玩意!老子看不懂!打仗就打仗,干就完了,哪那么多廢話!”
啪得一聲。
傅將軍一巴掌打在金石的后腦勺上。
“不懂就問,長嘴除了吃,不知道問???你個(gè)莽夫!”
鄒將軍急忙走過來。
“哎哎哎,有話好好說。小孩子就是不懂才要學(xué),都懂了用你教?!?/p>
鄒將軍笑呵呵的給金石揉揉后腦勺,一副慈母的做派。
“徒兒啊,哪里不懂,來為師教你?!?/p>
金石委屈巴巴,指著書上的一行字。
“什么死啊生啊的,我看不懂?!?/p>
鄒將軍耐心解釋。
“我想想啊,這句話鳳將軍給我解釋過。意思就是說,把人逼到絕境了,人就會拼死找活下去的辦法,絕地反擊突出重圍。有點(diǎn)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思?!?/p>
金石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所以就不能給敵軍留余地,永絕后患,直接干死完事!我說得有錯(cuò)嗎?”
鄒將軍……
“嘿,是這個(gè)理哈!”
傅將軍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兩個(gè)莽夫!”
第二天是除夕。
府上換了新的牌匾,比 “太子府”三個(gè)字更大、更氣派的“靖王府”被掛了上去。
管家和小廝們都是喜氣洋洋的看著。
“牌匾大就是不一樣,我現(xiàn)在看 “靖王府”這三個(gè)字,比“太子府”順眼多了。”
另一個(gè)小廝也跟著點(diǎn)頭。
“這氣派,才對得起主子的身份和氣度?!?/p>
君九淵出門去府衙,抬頭掃了一眼,也滿意的點(diǎn)頭。
“誰選的樣式?”
管家道:“是老奴。主子可有不滿意的,可以再換?!?/p>
君九淵道:“挺好的,做得不錯(cuò)。”
路過的百姓提著菜籃子,都有些詫異的看著這一幕。
頓時(shí)又有話題在大街上傳開。
“從太子貶為七品靖王,靖王府的人怎么一點(diǎn)也不難過?是不是難過得過頭了?。俊?/p>
“這事說起來確實(shí)稀奇。要是隔在別人身上,指不定全府的人都沒臉出門呢。剛才我竟然還看到靖王去府衙了。”
“聽說新來的刺史以前和靖王有些矛盾,不會借此機(jī)會羞辱靖王吧?”
“我覺得會。靖王雖是皇親,但只是七品。新來的咸城刺史可是四品。這從品級上就差了一大截,不趁機(jī)為難才怪。”
“我三舅爺爺在府衙當(dāng)差,我找他打聽打聽?!?/p>
“你打聽完記得回來,跟我們嘮嘮啊。”
除夕當(dāng)天,百姓們閑的沒事,全都盯著這點(diǎn)茶前飯后的談資。
都想知道以后這咸城,到底是誰當(dāng)家。
君九淵邁進(jìn)府衙,就看到長椅上有人正躺著曬太陽。
走近,他看到一個(gè)眉眼如畫、膚白如雪,長得十分標(biāo)致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