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律師在電話那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過了片刻,許律師才對言茹茵說:“言小姐,要翻案比較難,但不是沒可能?!?/p>
言茹茵知道許律師說話向來是比較保守的。
他這樣說,那應該就問題不大了。
別說這種小案子,這些年,“權杖”的事,也一直都是許律師在幫她打理。
法務上的事,一直都是許律師,還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那就好?!毖匀阋鹚闪艘豢跉?。
許律師沉吟了片刻,忍不住說:“雖然時隔很久了,但畢竟當事人和證人都在,只要你父親想翻案,你再改口供,可能性很大。不過……需要找到當年那個保鏢。”
言茹茵這下倒是冷靜多了:“那個保鏢,我?guī)熜忠恢睅臀茵B(yǎng)著當保安呢?!?/p>
“是嗎?”許律師一喜。
“嗯?!毖匀阋瘘c點頭:“我成年后,就覺得當年的事情,萬一日后要鬧出什么事來,還是得有個第三證人?!?/p>
“而那個保鏢,作為唯一的證人,自然是要留著的?!?/p>
“當年他收了婁柒柒一筆錢,婁柒柒一直以為他離開南城了,但其實……一直在我?guī)熜帜莾??!?/p>
許鑫那一脈是風水命理的,那個保鏢,現(xiàn)在被師兄保鏢安排在他的師父,也就是言茹茵師伯那里當保安呢。
每天廟觀里這看看那走走,閑得很,人也平靜了許多。
但如果要他出來作證的話,肯定是沒問題的。
“那就好,那肯定沒問題了?!痹S律師跟著松了一口氣:“言小姐,您想好了的話,什么時候去翻案?我可以馬上就準備?!?/p>
言茹茵一時又沉默下來了,聽著許鑫的話,半晌都開不了口。
“言小姐,怎么了?”許鑫見言茹茵沉默,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問了一句。
言茹茵深吸一口氣,對許鑫說:“許律師,還有件事?!?/p>
“言小姐,您說?!毙炻蓭煹穆曇艉驼Z氣都嚴肅了兩分。
言茹茵深吸一口氣,認真道:“如果翻案的話……我是不是也要負法律責任?如果要判刑的話……你有把握給我談成緩刑嗎?”
言茹茵不在意自己的事情,只要讓婁柒柒付出代價即可。
但她不能進去坐牢,姐姐還需要她。
如果沒有她,姐姐真的一無所有,沒有人能夠幫姐姐了。
聽了言茹茵的話,電話那端的許律師也開始沉默下來。
遲疑了許久,他才忍不住對言茹茵說:“言小姐,您胡說什么呢?你沒有錯,要負責什么?更是談不上判刑啊?!?/p>
“嗯?”言茹茵奇怪。
許律師是個很警惕小心的人,他應該不會胡說八道。
許律師知道她不明白,笑著說道:“當年,你還未成年,是個孩子。你說什么,做什么,不都是婁女士教唆威脅你那么說的嗎?”
言茹茵:“……”還可以這樣?
許律師說:“所以,你又有什么錯呢?你只是一個父親是禽獸,母親逼迫你做偽證的可憐的小女孩在。”
這話聽著怪怪的,但是……確實十分的有道理!
言茹茵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也覺得十分的有道理。
“許律師,謝謝你?!毖匀阋疬@下就笑了,笑的十分開心。
心里那最后一點擔心,此刻也已經(jīng)完全放松下來了。
只要……只要不連累姐姐,只要姐姐能夠安穩(wěn)的活著,那就好,一切都好!
許律師輕笑了一聲,對言茹茵說:“謝我做什么?都是應該的。”
畢竟,言茹茵每年給他的傭金,就是他最大的動力。
言茹茵遲疑了一下,又問許律師:“許律師,我想問你,你有幾成把握?”
許律師怔了一下,隨即語氣嚴肅了兩分:“什么叫幾成把握?這些都是事實,我只是現(xiàn)在弄清楚了,言小姐你現(xiàn)在有能力了,要去翻案!”
“你不過是背負了良心的責任,你父親哪怕是個人渣,你也不想讓自己的母親逃避法律的責任?!?/p>
“我們不過是在做正確的事,讓犯罪的人收到法律的懲罰!法律是公平的,當然百分之百會公平處理啊?!?/p>
言茹茵聽著許律師的話,她忽然覺得黑色的手機屏幕都變紅了。
不由笑了起來:“許律師,你果然很厲害,好了,你明天就開始準備吧?!?/p>
“好的,言小姐,你放心吧?!痹S律師說著,掛了電話。
跟許律師聊完后,言茹茵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
接下來的一切,全都交給時間。
言茹茵看向言紀靈,放下手機,悄悄靠近了一些言紀靈。
她趴在床邊,看著言紀靈的時候,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意:“姐姐,你別怕。我都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等明天,就有熱鬧看了。
言紀靈不知道是不是睡夢中聽到她的話了,眼皮子跳了一下,隨即,睡的安穩(wěn)了兩分。
言茹茵等了一會兒,等姐姐睡的安穩(wěn)了,才起身離開。
她沒有回去,而是去前臺,直接找了前臺:“幫我要一個私人護工,要醫(yī)院最好的護工,以后隨時陪著我姐姐。”
“除了我之外,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任何人都不能來探望我姐姐。”
療養(yǎng)院是有這樣的規(guī)定的。
這里的病人病情不允許,最親密的親人是有權利這樣做的。
那前臺的護士點了下頭:“好,我知道怎么做了,言小姐?!?/p>
言茹茵交了錢,說:“明天早上的檢查,我可能來不了,讓護工陪我姐姐去。我上午會盡量早點過來,看她的結(jié)果?!?/p>
與其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言茹茵覺得,還不如自己多來,親力親為,也許姐姐能夠恢復的更好。
她覺得,“權杖”的工作,她或許不能全職在里面坐班了。
她本可以直接跟傅希月說一聲,讓傅希月跟董總監(jiān)直接說一聲的。
但她又還不太想讓“權杖”的人知道她的身份,更不想讓人猜測她跟傅希月的關系。
所以,她決定親自去一趟。
傅希月想讓她去公司,也是想讓她多接觸人。
但以后她要多花時間在言紀靈身上,肯定沒時間坐班。
所以,她想去跟董總監(jiān)談談,換成自由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