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吃完晚餐后,陳安妮說孩子有些身體不舒服,所以她就匆忙的趕回去了。
薄語康明天要上學(xué),薄京州也帶著梁語欣和薄語康率先離開。
餐桌上,只剩下薄老爺子和薄燼延。
薄老爺子放下筷子后,把視線定在薄燼延的身上。
緩和片刻后,他才開口道:“阿延,等會不著急回去吧?”
“不著急?!?/p>
男人口吻淡淡的,隨即也放下筷子。
“那你跟我出去院子走走吧!”
薄老爺子望向他,眼神帶著幾分期許。
薄燼延回國之后,工作就算再繁忙,也會抽空回來看看他,但每次都走得非常匆忙,確實很久沒有陪他散散心了。
他從椅子上起身,闊步走到父親的身邊,將他攙扶起來后,陪著老人家慢悠悠地走向門口。
來到院子的亭邊后,薄老爺子試探性地開問道:“聽說你已經(jīng)有心儀之人了,打算什么時候帶回來看看?”
薄老爺子的嗓音才剛剛落下,薄燼延腳下的步伐,驟然間停了下來。
他轉(zhuǎn)身看向身旁的父親:“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情?”
薄老爺子也跟著愣住了,脊背都僵持了一瞬。
緩和片刻之后,他才抬眸看向薄燼延:“原來是真的,你真的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是哪家的千金?”
面對父親的追問,薄燼延卻忽然陷入了沉默。
“你倒是說話啊!到底是哪家的千金?”
薄老爺子的眸底,泛起一片好奇,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等著他的回應(yīng)。
薄燼延眉心微擰了片刻:“這件事到底是誰跟你說的?”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告訴你?!?/p>
薄老爺子堅持自己的立場,絲毫不被他的話所左右。
薄燼延非常了解父親的性子,如果今天他不說出來的話,估計他會不依不饒的繼續(xù)追問,直到盤問出來為止。
“是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女人?!?/p>
“聽你的意思是,她家境應(yīng)該一般?跟我們不是門當(dāng)戶對的……”
“門當(dāng)戶對這種詞,放在其他人的身上合適,但放在我的身上不妥當(dāng)?!北a延嗓音沉沉的:“對我而言,真正的門當(dāng)戶對,是她的品性、能力、乃至真心,而不是那些虛頭巴腦的家室背景?!?/p>
聽完他的闡述后,薄老爺子忽然低啞一笑。
在他三個兒子當(dāng)中,也唯獨這個小兒子,最深得他的心。
因為薄燼延的品性,跟他極其的相似。
這也是這么多年來,薄燼延遲遲沒有結(jié)婚,但他卻從來不催的原因。
因為他很清楚,以薄燼延的性子,除非他真的動心了,心甘情愿把人娶回家,否則用再多的手段都是徒勞的。
“那我總可以知道,她是誰吧?名字叫什么……”
薄老爺子的話都未曾說完,就直接被薄燼延給打斷了:“該見面的時候遲早要見面的,不著急這一時半會的,而且你真的看到她之后,絕對會喜歡她的?!?/p>
薄老爺子忽然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才開口問道:“那和桑若比起來,誰更好一點?”
這番突如其來的話,讓跟前的男人,霎時間愣住了。
薄燼延的上睫,忽然輕輕地?fù)溟W著,但由于他的視線是往下垂的,所以對面的薄老爺子,并沒有察覺出端倪。
“你說話??!究竟是桑若更好一點,還是你看上的那個女人更好一點?”
這個問題,還真的挺難回答的……
都是同一個人,有什么可比性?
薄燼延沉思了一瞬,隨后反問道:“看樣子,爺爺很喜歡桑小姐啊!”
“那是自然的,桑若不僅為人善良,品行也很端正,而且還顧家,最主要的是醫(yī)術(shù)也非常了得?!北±蠣斪雍鋈惠p聲地嘆了一口氣:“只是薄津州那小子不懂得珍惜,好好的一段婚姻,被他折騰成這個樣子,最后定然有他后悔的!”
談起薄津州,薄老爺子的情緒,忽然變得格外的激動。
薄燼延擔(dān)心他會氣急攻心,以免傷及身體。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來,輕輕地扶了一下老人家的后背:“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不懂得珍惜,自然有人懂得珍惜,你又何必勞心傷神呢?”
“阿延,你跟我說句實話,桑小姐到現(xiàn)在為止,是不是還打算跟津州那小子離婚?剛剛吃飯的時候,他們給我的感覺,早已貌合神離,不像是和好的樣子。”
他們離婚是遲早的事情,可這件事情桑若說過會親口對老爺子說的,無需他多嘴。
“這個事情你應(yīng)該去問當(dāng)事人,而不是來問我。”
男人面色沉了幾分,臉上泛起一絲不悅。
薄老爺子抓著薄燼延的手:“不然回頭你好好勸勸薄津州那小子,讓他安分守己一點,這么好的老婆不珍惜,若是真的離了婚,日后有他苦頭吃?!?/p>
“你的意思是說,為了成全他日后不吃苦頭,就要桑小姐在他身邊委曲求全?”
此話一落,薄老爺子迅速抬起眼眸,與跟前的薄燼延四目相對。
他從薄燼延的眼眸當(dāng)中,看到一抹前所未有的冷冽氣息。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薄燼延,如此袒護一個人……
薄燼延察覺到了父親的神色變化,緩和片刻之后,才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了。
他下意識的清了清嗓子,隨即就轉(zhuǎn)移話題:“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告訴我了吧?是誰告訴你,我有心儀之人了?”
“談起這個事情,我倒很想問問,你最近和桑若,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些?”
薄燼延突然后知后覺,擰著眉心看著跟前的父親:“難道這件事情,是桑若告訴你的?”
“是??!這件事情就是她親口跟我說的,傍晚來替我復(fù)診的時候,無意間跟我嘮起來的。”薄老爺子沒心跟著微蹙:“阿焱,她到底是你的侄媳婦,還是要保持一定距離的,免得落人口舌?!?/p>
薄燼延的耳畔,傳來了父親叮囑的聲音。
男人的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原來這件事,居然是她提起來的。
“阿延,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