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歲穗:奶龍,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我是超級無敵大帥龍】
謝歲穗:……
估計(jì)是個公的,母的會容貌焦慮,也不會不要臉自夸超級無敵帥。
謝歲穗:奶龍,有什么好吃的,推薦一下?
【主人,冷淘怎么樣】
謝歲穗開始流口水了。
這炎熱的夏季,這逃命的路上,要是吃上一碗冷淘,嗐……不過分吧?
奶龍跑到存放第二次升級大禮包的大樓里,找到冷淘鋪?zhàn)?,一會兒幫謝歲穗端出來一只大陶碗。
謝歲穗把身邊掩飾用的簍子拿過來,從里面掏出一個大陶碗。
謝星朗扭臉看了一眼她。
現(xiàn)在妹妹從簍子里掏出來一座將軍府,他都不會奇怪。
在火把下,晶瑩透亮的米皮兒,碧綠的芫荽,還有紅彤彤的秦椒油,綠油油的黃瓜絲,還有……
謝三郎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謝歲穗拿筷子攪拌好,夾了一筷子入口,哇呀呀,涼颼颼,香脆爽滑,真好吃呀!
米皮兒絲滑細(xì)膩,仿佛輕紗拂過舌尖,清爽而不油膩。
黃瓜絲、蘿卜絲也好吃,里面還有面筋、油炸長生果、芝麻醬、雞肉絲。
好吃好吃!
謝星云、謝星暉不敢說話,怕后面的人聽見,但是都眼巴巴地看著妹妹。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妹妹這么會吃!
本來不餓,這會兒喉嚨里的小手伸出來好幾尺長怎么辦?
謝歲穗拿了一雙新筷子,也不說話,夾了米皮兒和菜直接往三哥嘴里送。
謝星朗說:“你先吃?!?/p>
“我吃不完,太多了?!敝x歲穗說,“我駕車,你吃。”
“你吃剩下給我?!?/p>
謝歲穗把米皮從中間隔開,分成兩部分,一大一小,她吃小的那一半。
然后,對虎叭說:“你好好拉車,不要?;?,我們在逃命呢!”
“逃命?那你怎么在吃好東西?”
“我餓了?!?/p>
“我也餓了?!?/p>
“忍著!”
“知道了,你請好吧,我跑了!”
虎叭自己駕車跑,一邊跑一邊還“嗯啊嗯啊”的抗議幾聲:“主人在這么緊張的逃命時刻,還想著吃?”
“不吃不喝,地龍就不翻身了?”
“嗯啊,那不會?!?/p>
“所以發(fā)愁有什么用,吃飽喝足,有力氣逃跑不好嗎?”謝歲穗道,“虎叭,你好好跑,回頭我給你吃炒菽豆?!?/p>
謝星朗正要開吃,鹿相宜打開車簾子,吸溜著口水,問道:“你們在吃什么?”
謝歲穗:……
“二嫂,你怎么還沒睡?”
“本來睡了,你們說酸酸辣辣,我就想問問你們吃的啥?”
郁清秋:……咧嘴偷笑。
謝歲穗把碗遞過去:“二嫂,你嫌我吃的臟不?”
“不嫌不嫌,”鹿相宜立即把碗端過去了,吃得那叫一個歡實(shí),大半碗,一下子吃得干干凈凈。
謝星朗:說好的我的冷淘~
謝歲穗笑得肩膀抖著,從簍子里摸出來兩個林檎,給三哥一個,自己一個。
謝星朗問道:“洗了嗎?”
“沒有。”
“嚓嚓嚓”
一圈圈的皮兒就啃掉了。
從小就是這樣,不管吃林檎還是吃蘿卜等,手邊沒有刀,謝星朗就用他的門牙給謝歲穗啃皮。
一家人都習(xí)慣了,只有旁邊的解差看景兒一樣,嘆息:將軍府真和睦。
謝小姐真好脾氣,要是我妹妹,我啃成這樣,她肯定把林檎扔了。
一路狂奔,丑時,謝歲穗困得睜不開眼,前幾天采的“流蘇樹上的露珠”派上用場了。
她從空間弄出來半水囊甘露,咕咕喝下幾口,立即蓋上塞子,問謝星朗:“喝兩口?”
謝星朗把水囊拿過去,一聞氣味,立即覺得不對了,喝了兩口就把塞子蓋好,遞給大哥、二哥。
喝完后,兄妹幾個,神清氣爽,別說困了,再跑一百里絕對沒問題。
一夜未睡,次日未時,終于趕到武宇城界。
將軍府的人大吃一驚,不過才三四日時間,路上南逃的百姓人山人海,放眼看去,到處是人。
薄衛(wèi)叫解差都打起精神,看好流犯,不要被災(zāi)民沖散了。
離武宇城還有二十里,鎮(zhèn)子上有個挺大的驛站,薄衛(wèi)帶著累得半死的流犯想住進(jìn)驛站,順便補(bǔ)給。
但是,驛站里已經(jīng)人滿為患,根本不給流犯進(jìn)去。
薄衛(wèi)又帶著人去鎮(zhèn)上車馬店,結(jié)果人走到半途,騎馬去探路的解差回來就說:“隊(duì)長,車馬店人也滿了?!?/p>
北炎兵打過來了,富貴家族、貧民家庭,全都南逃。好房間沒了,就住車馬店,客房沒有,就包大通鋪。
客棧收費(fèi)已經(jīng)翻了五六倍。
“武宇城還允許人進(jìn),進(jìn)城費(fèi)以前兩文,現(xiàn)在五十文。流犯不讓進(jìn)城。”
“那就找個寬敞的地方,先歇息。你們盯著,哪里有木屋,只要有房間空出來,我們立即住進(jìn)去?!北⌒l(wèi)無奈地說。
地龍翻身,哪里是一天兩天就結(jié)束的?
這邊正發(fā)愁食宿,官路上幾匹快馬跑過,馬上的人跑過去一段路,又勒馬回來,在隊(duì)伍前試探地問道:“你們是京城來的?”
薄衛(wèi)一天一夜沒休息,眼珠子都掛滿血絲,問道:“你們是?”
“我們是殿前司的?!?/p>
原來是殿前司的,那也算半拉同僚。
薄衛(wèi)揉了揉臉說道:“原本我們已經(jīng)走到修莊以南二十里的那條河,那河里忽然出現(xiàn)了異象,我看不對勁,立即帶大家回來了?!?/p>
“有什么不對勁?”
“本來安靜的河流,蛤蟆、長蟲、老鱉還有許多說不上來的東西,忽然都爬上岸……”
薄衛(wèi)說著昨日的異象,道,“你們是去南方辦事?那還是要小心,估計(jì)有大災(zāi)害?!?/p>
那人索性下馬,與他小聲聊了幾句,別人也不知道他們聊的什么。
謝歲穗偷聽了一下,殿前司的人說:“你們有沒有遇見五皇子?”
她聳聳肩,五皇子現(xiàn)在可難找嘍。
解差在驛站外干燥的打麥場選定了歇息地點(diǎn),萬一地龍翻身,他們在田野里不會被磚石砸到,容易逃跑。
“最好不要下雨?!北⌒l(wèi)看看天,說道,“聽說地龍翻身經(jīng)常會下大雨,要是下雨我們可沒地方躲?!?/p>
大家三三兩兩地找個樹蔭坐下歇息,王麻子給每人發(fā)了兩個糠餅,架起來灶煮了幾鍋米粥,所有犯人吃好,準(zhǔn)備睡覺。
薄衛(wèi)也累,對幾個解差說:“先睡一覺,回頭我和老董騎馬去看看周圍情況?!?/p>
路上不斷地有逃荒的人群走過,看著他們東倒西歪地睡在打麥場里,也只是掃一眼,又迅速南下。
謝歲穗想著必須提醒一下老百姓,千萬別去成唐河,但是又不想自找麻煩。
就讓奶龍寫了幾張告示,對謝星朗說:“三哥,你把這幾張告示貼到驛站的壁記,還有路邊的墻上,提醒一下過往百姓?!?/p>
百姓無辜,她舉手勞(撈)一下。
謝星朗看那告示上的字特別大,還用了朱砂,去找薄衛(wèi)。薄衛(wèi)困得不行,但他也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百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強(qiáng)撐著與他一起去了驛站,在壁記上貼上這一告示,又在路邊的墻上貼了幾張。
回來,整個流放隊(duì)伍,都已沉沉入睡。
章谷堆村的村民在他們不遠(yuǎn)處,每家每戶的手推車都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有的人家車上還拴著山羊。
他們把家里的看門狗都帶出來了,那群狗焦躁地轉(zhuǎn)圈。
“昨天主人幸好逃過來了,嚇?biāo)牢伊恕!?/p>
“是啊,那河里不對勁。”
“這里也不對勁,千萬別去墻頭下。”
……
所有的老鼠都出洞了,大街上,田野里,吱吱直叫。謝歲穗看到這么多老鼠,頭皮都發(fā)麻了。
傍黑時分,大地開始搖動,遠(yuǎn)處傳來“轟隆隆”的悶響,持續(xù)時間很久。
大家都驚醒了。
將軍府的人都圍坐在一起,女眷在中間,謝星暉三兄弟守在外圍。
薄衛(wèi)、董尚義等解差要求所有流犯,都集中在打麥場中間空地,遠(yuǎn)離墻頭。
虎叭很不安,一直用蹄子刨地,謝星云不斷地拍它的頸部和背部安撫,但是虎叭還是亂蹦。
“臥槽,會不會有雷電劈死我?”
“地下轟隆隆的聲音太大,腳下要裂開怎么辦?”
“我往哪里跑呢?”
“臥槽,那一群傻狗,吠得我頭疼。”
……
虎叭的廢話極多,又極其不安,謝歲穗聽到它想跑,對謝星朗說:“三哥,虎叭說它想跑,說地下太響了,還說對面那些狗吵?!?/p>
謝星朗說:“你告訴它,再吵就把它殺了吃肉?!?/p>
虎叭尥蹶子抗議:“大地?fù)u動,把我腦子都吵得要瘋了,謝三郎還想殺我?看我一蹄子踢死他?!?/p>
謝歲穗小臉一拉:“虎叭,你想踢死誰???”
虎叭一愣:“臥槽,我忘記你能聽懂獸語了?!?/p>
“離開我們你能有什么好下場?災(zāi)民越來越多,逮住你肯定殺了吃肉?!?/p>
“我一蹄子踢死他們?!?/p>
“行,你有種,盡管跑吧!”
不對,騾子好像天生沒種!
“我就心里慌,說說而已,你怎么這么不會聊天?”虎叭不滿地說。
“你閉嘴,全世就你最吵,不想死,就乖乖地在一邊站著聽令?!?/p>
虎叭憋了一會兒,尖叫道:“剛飛的那幾只傻鳥說,遠(yuǎn)處有一大群毒長蟲爬出來了,還有吸血蝠也跑出來了。吸血蝠專門吸血,還喜歡攻擊馬,我身上有一半馬血,它們會不會把我的血吸干???”
“它們在哪里?”
“西南方向,馬上就到這邊了。蛇那東西陰森森的,要不,你去弄死它們?回頭可以烤蛇肉吃?”
虎叭正叨叨,只見地上的老鼠亂竄,遠(yuǎn)處,天上、地下黑壓壓的東西,烏云一般快速移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