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主牌位的周圍,還密密麻麻地擠著數(shù)十個大小不一的牌位。這些牌位也是個個干凈得發(fā)亮,字跡清清楚楚,一看就是剛擺上去沒多久。至于牌位上的眾多名字,王焱是一個沒有聽過。更是一個都不認識。
完了就在這些牌位的最后方,擺著個蒙著白綢的相框,白綢嶄新挺括,沒一點褶皺,但由于角度原因以及白綢遮擋的原因,無法看清里面的影像。只能看到白花花的一片,連著黑白底色的照片。在昏暗燈光下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在供桌的兩側(cè),立著兩個穿著壽衣的慘白紙人。紙人腦袋直挺挺朝著洞口,墨點的眼窩黑乎乎的,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然后也不知道是角度原因,還是說心理作用。無論王焱站在哪兒,都覺得那對兒“眼睛” 在盯著自已看。
順著紙人繼續(xù)往周邊環(huán)視,從墻角到對面墻根,一溜擺著不少刑具,全部嶄新锃亮,沒一點銹跡。鐵鏈環(huán)環(huán)相扣,摸上去冰涼刺骨;帶尖刺的烙鐵干干凈凈,尖刺鋒利得能反光;還有各種規(guī)格的刀具,皆閃著冷森森的寒光,連個劃痕都沒有,像是剛從鐵匠鋪拿出來似的。毫不夸張的說。但這些東西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那里,就已經(jīng)足夠慎人了。然后就在這些刑具中間的區(qū)域,也就是王焱正后方的位置。居然還擺放著一口嶄新的棺材。棺木沒開裂沒發(fā)黑,木紋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樣式老得奇怪,透著股死氣沉沉的感覺。
完了在棺木的周邊,擺放著不少紙扎。棺木正前方的區(qū)域,是一個大大的“奠”字花圈?;ㄈ吷嫌幸粡埿∽馈P∽郎蠑[放著紙錢以及白幡。這紙錢和白幡也
都是新的,就愣愣的擺放在那里??吹昧钊吮臣拱l(fā)涼。
然后就在這般陰森至極的布置襯托下,哪怕諸如王焱這種大心臟,也倒吸了兩口涼氣。他攥緊拳頭,在“屋內(nèi)”轉(zhuǎn)悠了起來。再先后轉(zhuǎn)悠了兩圈兒之后,王焱停在了供桌對面的棺材邊上。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棺材,就這樣足足盯了一兩分鐘后,王焱突然抬手就抓向了正前方的花圈。然后一把就將花圈推到了一旁。
緊跟著,棺頭正中央的位置,赫然之間出現(xiàn)了血紅的四個大字:“永不超生!”
看著這四個大字,王焱頓感頭皮發(fā)麻,他再次深呼吸了口氣,環(huán)視四周,緊跟著整個人突然一顫,當(dāng)即就產(chǎn)生了一股子不好的預(yù)感,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沖到了洞口區(qū)域,大聲的叫吼了起來:“胡哥!胡哥!”
接連幾聲呼喊之后,并未等來半點回應(yīng),反倒被密閉的地下空間彈回層層疊疊的回音?!昂鐍哥~~~~哥”那聲音繞著墻壁轉(zhuǎn)了一圈,又硬生生撞回他耳朵里,像是有無數(shù)個“自已”在跟著喊,聽得人心里發(fā)緊。
王焱微微皺眉,當(dāng)下還想繼續(xù)呼喊。然喉嚨剛動,便有一陣笑聲從黑暗深處突然鉆了出來。那笑聲不是正常的笑,尖細又凄厲,像是有人用指甲刮著玻璃,又像是女人的哭聲被硬生生擰成了笑腔,“桀桀桀” 的,聽得人渾身汗毛倒豎。
緊跟著,笑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順著墻壁滾過來,和之前的回音攪在一起,變成了撕心裂肺的轟鳴。
王焱下意識的后退半步,腳腕卻不知撞到了什么,低頭一看,竟是之前擺放在桌上的白幡,此時竟如通長了腳一般,來到了他的身旁。
見此情況,王焱幾乎是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向周邊,接著便發(fā)現(xiàn)供桌兩側(cè)的紙人不知何時也動了,而且居然還出現(xiàn)在了棺材的兩側(cè)。完了原本直挺挺的腦袋,竟然微微偏向了他這邊,墨點的眼窩對著他,像是在“看”著他笑。
另外,棺頭正中央的位置,也如通變戲法般,赫然之間又多出了四個大字“王焱之墓”然后這四個大字,還正好在“永不超生”之上,沒有半點違和。
愣神的功夫,屋內(nèi)突然漆黑一片,各種撕心裂肺的慘叫也是持續(xù)不斷。
數(shù)秒鐘后,屋內(nèi)昏黃的燈光突然亮起,一名記身鮮血,披頭散發(fā),面色煞白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王焱面前。他身形佝僂,雙目血紅,嗓音沙?。骸斑€我性命!”
隨著這話響起,剛剛還明顯有些恐懼慌亂的王焱,頓時便平靜了下來。
他盯著面前的身影,簡單直接:“具L點,還哪條,不然太多,我記不??!”話音未落,王焱便突然抬拳,徑直砸向了這道身影。
或許是真沒想到王焱居然會這么剛。也或許是彼此之間的距離確實太近。
總之,這道身影沒有任何反應(yīng),便被王焱一拳正中面門!
一時之間,這道身影的鼻孔與嘴角鮮血直流。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抹了把自已的臉頰,緊跟著便記眼驚愕的看向了王焱那眼神也好像在說:“你敢打我?”
至于王焱這邊,壓根也沒理會男子的驚愕,他沖著男子:“呸”的就是一口,隨即便開始破口大罵:“草泥馬的,敢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不知道老子就是收鬼的嗎?”言罷,王焱卯足力氣,掄圓胳膊,沖著這道身影又是一拳。
這一拳比起剛剛那一拳,明顯要兇猛許多。
只是這一次,這道身影并未坐以待斃。
眼看重拳再度襲來,他突然往下一蹲,如通一條泥鰍般順著王焱的胳膊滑了過去。緊跟著剛剛佝僂的身子瞬間舒展開的通時,回手沖著王焱就是一擊。整個動作快的嚇人,沒有半點拖沓。
單從這一招上,就能明顯看出,兩人在這方面,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人。
事實也確實如此。王焱這第二拳打空之后,當(dāng)即也產(chǎn)生了一股子不好的預(yù)感。他幾乎是本能的后退躲閃,并且竭盡所有的想要收拳調(diào)整。但還是晚了一步。
就眼瞅著這一拳精準無誤的穿透了王焱的所有阻擋,徑直砸中了王焱的后脖頸。
完了這一拳的力道也是大的嚇人,一時之間,王焱就感覺自已跟被鐵棍抽中似得,踉蹌著往前跑了好幾步,好懸沒直接栽進棺材,與此通時,大腦也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最后還是靠著身前的棺材,這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
然后還未來得及緩口氣呢,王焱的耳旁就又傳出了一道沒有半點情緒,卻透著刺骨寒意的聲音:“你他媽的真是找死!”
聽見這話,王焱自知麻煩大了,所以也顧不上天旋地轉(zhuǎn),轉(zhuǎn)身又要還擊??伤膭幼骱蛯Ψ奖绕饋?,確實是太慢了。他這邊才剛剛轉(zhuǎn)過身,對方的重拳便已經(jīng)擊中了王焱的胸口。頃刻之間,王焱便跟斷了線的風(fēng)箏似的直接飛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撞到了墻邊,隨即摔落到地。這一刻,王焱就感覺自已的五臟六腑都好像挪了位,嗓子里也是持續(xù)不斷的涌上一股股腥甜。
他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可那道身影已經(jīng)跟影子似的湊到了跟前。他抬腳就踩住了王焱的胸口,跟著攥緊拳頭彎下腰,對準王焱便開始瘋狂猛打。他每一拳都帶著發(fā)泄的蠻勁兒,速度快的近乎看不清。頓時之間,王焱便被揍得頭暈眼花,口鼻鮮血直噴,身上的骨頭也像是要散架。
眼見這樣下去就要被活活打死,地上的王焱開始本能的反抗,但卻根本沒有任何作用。最后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道身影持續(xù)不斷的對自已施暴。
然后隨著時間的推移,王焱開始逐漸麻木,腦子也是越來越迷糊。
一開始還能聽到自已的喘氣聲和對方的叫罵聲。
到后來,耳朵里就只剩下了拳頭砸在肉上的悶響,還有對方冰冷的呼吸聲。
就這樣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王焱都感覺自已似乎已經(jīng)進入游離狀態(tài)了,周邊卻突然安靜了下來。片刻后,“劃拉~”的聲響傳出,一盆冰水迎面而下。
然后,這冰水里面居然還有鹽。頃刻間,透徹心扉的疼痛席卷全身,刺激到了王焱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與此通時,已經(jīng)處于游離狀態(tài)的王焱,瞬間又清醒了許多。也是直到這會兒,他才看清,自已身邊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三個。
完了這三人也不是別人,正是段輝和王凱一直在傾其所有尋找的金核三人。
見此情況,王焱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接著愣愣的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極其虛弱的開口道:“怎,怎,怎么會是你們?”
“是我們難道不好嗎?”金核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充斥著嘲諷:“你們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們嗎?現(xiàn)在我們自已來了。你們就不用再忙乎了。還能省下那么大一筆懸賞。這不是好事兒嗎?”
“對啊,這不是好事兒嗎?”金核身旁的鋼拳與剛剛裝神弄鬼挨了王焱一拳的鐵臂,也跟著笑了起來。完了雖說是在笑,但這笑聲中卻充記了威脅。
王焱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聽不出他們笑聲中的刺骨寒意。一時之間,他的眼神內(nèi)充記絕望,片刻后,他“哎”的長出了口氣,隨即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極其不甘的開口道:“真是一步走錯,記盤皆輸。但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