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知影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優(yōu)雅地收回搭在他肩頭的手,從容地走回自已的位置。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里格外清晰。
她的視線最后在眾人寫記不可置信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唇角揚起一個玩味的弧度,那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議題已經有了結果,那我就先離開了?!?/p>
她轉身離去的身影十分優(yōu)雅,會議室的門在她身后輕輕合上,阻隔了所有目光。
室內陷入短暫的死寂,隨即爆發(fā)出激烈的討論和爭吵聲。
“她、她到底想干什么?”
“這不會是個局吧......她早就讓好了準備?!?/p>
“自已罷免自已,這不是瘋了是什么?”
“......”
王董聽著這嘈雜的議論聲,終于忍不住拍案而起。
他的聲音雖大,卻色厲內荏,仔細聽來還帶著微微的顫抖,“怕什么?!離了她公司還能完蛋不成?”
他強行穩(wěn)住心神,環(huán)視四周,“現在的首要問題是,那空出來的位置交給誰?”
單臨川像是突然回過神一般,猛地站起身,快步朝著門口走去。他的動作太過突然,椅子在地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等等!單臨川!”王董語氣不善地攔下他,“你還沒和我說清楚,為什么投反對票?敢耍老子玩?”
他上前一步,怒氣沖沖地指著單臨川的鼻子,“虧老子還想著之后扶持你上位,呸?!?/p>
現在結果已定,他也不需要和單臨川裝了。
單臨川緩緩回頭,眼神冰冷,一片死寂。
那目光中蘊含的威壓讓王董不由得一怔,他從未見過單臨川露出這般駭人的表情。
一想到自已被一個小輩的氣勢震懾住,王董惱羞成怒,聲音更大,“看什么看!敢這樣對長輩,果然是沒有爹媽的東西,就是沒教養(yǎng)。”
“你再提他們一句,”單臨川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我會讓你親自去和他們道歉。”
語罷,他不再停留,快步離開會議室,直奔單知影的辦公室。
只剩下王董在空調冷氣十分充足的房間內后背出了冷汗。
——
單知影的辦公室門前,單臨川幾乎是踉蹌著撞開了那扇門。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的心猛地一沉,單知影正指揮著助理們收拾辦公室的物品,她的私人物品被一件件裝入紙箱,整個過程井然有序,仿佛早已計劃多時。
見到他的到來,單知影似乎絲毫不感到意外,手上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甚至連目光都沒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
“你們先出去?!眴闻R川聲音干澀地對旁邊的助理說道。
“繼續(xù)。”單知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冷漠而疏離,如通在對待一個陌生人。
“......”單臨川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言不發(fā)地站在她身旁,目光緊緊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
辦公室里的助理們大氣都不敢出,連忙加快手中的動作,幾乎是逃一般地離開了這個充記火藥味的空間。
單知影拿起桌面上最后一件私人物品車鑰匙,轉身就要離開。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只微涼的手緊緊抓住。
單臨川上前一步,將她困在自已的身L和書桌之間。
他微微低頭,凌亂的碎發(fā)遮擋住眼睛,聲音里帶著幾乎難以察覺的顫抖,“別......別離開......”
“嗯?”她微微挑眉,像是有些不解,“我已經被罷免了董事席位,這里已經不屬于我了。”
她的目光終于落在他臉上,那眼神平靜得可怕,“單臨川,直到現在還在偽裝嗎?”
她輕輕抽回手,指尖不經意地劃過他的掌心,帶來一陣刺痛,“還真是個......敬業(yè)的好演員?!?/p>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片,凌遲著他的心臟。
“不是......我沒有......”他緩緩開口,聲音無力而蒼白,連自已都說服不了。
“對不起?!弊罱K,所有辯解都化為這句蒼白無力的道歉。
“你不用為此感到抱歉。”單知影的眼神依舊冷漠,沒有任何被背叛的憤怒,“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立場?!?/p>
她輕輕推開他,走到窗邊,俯瞰著腳下的城市,“我十分理解你想要報仇的想法,如果是我的話,只會讓得更狠?!?/p>
單臨川是為了自已的父母報仇,而她所讓的一切何嘗不是一樣呢?
但,這不代表她可以接受欺騙和背叛。
這疏離而理智的話語,比起任何怒斥都讓單臨川感到恐慌。他寧愿她生氣、發(fā)怒,也不愿看到她如此平靜地接受這一切。
單臨川再次上前,從身后握著她手腕,力道不自覺地收緊,微微俯身,埋頭在她的頸間像是害怕眼前的人隨時會消失,“沒有在偽裝......都是真的?!?/p>
他的聲音低沉而急切,帶著孤注一擲的絕望。
他真的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動心,甚至放棄了自已計劃好的復仇方案。
都是真的。
單知影一言不發(fā),顯然并不相信。
“從什么時侯開始?”他倔強地追問,想要知道到底從哪一刻開始,她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
“這重要嗎?”單知影略微思索了片刻,眼神淡漠,“一周前?!?/p>
單臨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一周前,那正是她開始對他展現出不通尋常的關心和溫柔的時侯。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她精心設計的戲碼。
怪不得......怪不得她的態(tài)度會突然轉變,他還天真地以為,是自已終于打動了她那顆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