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梟瞇了瞇眼,原本散漫的眼神也染上了幾分銳利,沒再說話,而是猛地沉下重心,左手成虛掌護住胸前,右手則如蓄勢的毒蛇般微屈于腰側?!澍櫋?曉-稅`惘′ ~罪′薪_漳·結?埂¨新?快-
他腳下輕點墻頭,身形驟然提速,避開黎洛嶼掃來的右腿后,手腕翻轉,直取她扣在自己小臂上的手,這次不再留力,指腹精準扣住她的腕骨,稍一用力便卸了她的力道。
黎洛嶼察覺不對,想抽手后退,卻被他順勢往前一帶。她這才發(fā)覺,他的力道竟然不輸她。
陸梟借著這股力旋身,后背貼著她的肩膀錯開位置,同時右腿膝蓋輕頂她的腿彎,迫使她半蹲下來。
“還敢說我不行?”他低頭看著被自己制住的人,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卻難掩眼底的得意。
黎洛嶼挑眉,想制住她?沒那么容易!
她沒有掙扎,反而順著陸梟的力道往前傾身,左手死死抓著他的胳膊,右手迅速繞到他的腰后,腰腹驟然發(fā)力,借著身體扭轉的慣性,猛地將陸梟向前掀過肩頭。
這一連串動作快如閃電,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時間。陸梟察覺不對時,整個人已經(jīng)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帶得雙腳離地,飛到了半空中。
墻頭的風刮過臉頰,他甚至能看到下方松軟的泥土在視線里放大。
好在他是經(jīng)受過千錘百煉的特戰(zhàn)精英,臨危不亂,在空中迅速蜷縮身體,調整重心,右手撐地緩沖,左腿順勢向后掃出,穩(wěn)穩(wěn)落地時還順帶轉了個圈卸去余勁。/0/0?小?稅*惘. ,冕/費·躍¢毒,
雖然姿勢不算完美,但總算保住了顏面,沒有被摔個狼狽的大馬趴。
“小黎子,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呢?你都不要了嗎?”
黎洛嶼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眉眼上揚,語氣竟還如同兩人小時候在院子里搶彈弓、比爬樹那般隨意自然,又帶著點“贏了就忍不住炫耀”的小得意,對著他剛才那番格斗動作,毫不留情地點評道:“剛才那下格擋慢了半拍,側身閃避時重心都歪了,要不是我故意收了力,你現(xiàn)在早跟墻根下的碎石子作伴了!”
她晃了晃腿,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膝蓋,繼續(xù)“挑刺”:“還有你頂我腿彎那下,力道軟得跟棉花似的,怎么?怕把我頂疼了?小時候搶彈弓時你可沒這么客氣,直接把我推得坐在泥地里!”
“還有,你剛才落得的動作跟狗爬似的,”黎洛嶼說著,忍不住笑出了聲,手指還對著他剛才踉蹌的位置比劃了兩下,“膝蓋都快磕到地上了,要是再‘汪汪’叫兩聲,哈哈哈......”
陸梟:“......”
陸梟捂臉,又急又無奈地趕緊起身伸手捂住黎洛嶼的嘴,壓低聲音討?zhàn)垼骸靶∽孀?,別再說了,給我點兒面子,成不?沒看見那幫小子都快把脖子伸斷了?”
黎洛嶼眨了眨眼,視線掃過墻下正偷偷摸摸看熱鬧的眾士兵,含糊地應了聲:“好呀!”
說著,她轉身拍了拍陸梟的肩膀,語氣一本正經(jīng):“自家兄弟,這點兒面子必須給。-n^i?a′o^s/h^u_w/.¢c_o/m¢”話剛落音,就趁著陸梟松口氣的瞬間,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不過下次再敢跟我亮刀子,我還揍你!”
陸梟:“......”
陸梟疼得“嘶”了一聲,卻沒真生氣,只是揉了揉耳朵,無奈道:“知道了知道了,小祖宗。他們還看著呢?!?
眾士兵瞬間集體噤聲,隨即交換了個“懂了懂了”的眼神,紛紛轉過頭假裝很忙碌,手上的綁人的繩子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個死結,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剛才那位拍大腿的小戰(zhàn)士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的同伴,用氣音吐槽:“這哪是七分熟?分明是全熟啊!陸總隊剛才那眼神,軟得跟棉花似的!”
另一名戰(zhàn)友也憋得夠嗆,用氣音回他:“閉嘴!別瞎嚷嚷!沒看見陸總隊耳朵尖得很嗎?小心被他聽見,回頭罰你跑十公里越野,有你好果子吃!”話雖這么說,他自己嘴角卻也忍不住往上揚。
陸梟:“......”
他耳力好,全聽見了,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心里又氣又無奈:“......”
這群小兔崽子,平時訓練沒見這么機靈,八卦起來一個比一個精!他咬了咬牙,強壓下想要立刻揍這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的沖動,對著縮著脖子裝乖的他們冷聲道:“回去加練十公里負重越野!”
“是!”眾士兵瞬間蔫了,繼續(xù)無精打采的綁人。
見著他們蔫了,陸梟就高興了,轉身看向黎洛嶼時,恢復了幾分平時吊兒郎當?shù)氖祜骸澳阍趺吹竭@兒來了?不是去猴國執(zhí)行任務去了嗎?”
黎洛嶼訝然:“你怎么知道我去猴國了?”
陸梟抱臂靠在墻上,語氣篤定:“我猜的?!?
確實是他猜的。
原本“營救趙老將軍”這個任務是同步掛在他們特別行動隊任務板上的,只是他那段時間傷的挺凄慘的,要不是黎洛嶼的手術和良藥,他可能真就光榮了。
后來他對于被截肢之事只字不提,全身的傷竟然奇跡般的恢復的出奇快,甚至不到半個月他就不像個傷患了,跑跳、格斗都不受影響。甚至體能比受傷前還要強上幾分。
之前他負重越野五公里最快記錄是二十二分鐘,傷愈后再測,直接刷新到了十六分半鐘,就連最考驗腿部力量的負重深蹲,也能比以前多扛三十斤,力氣更是猛漲,輕松扛300公斤的野豬都不在話下。
最不可思議的是,那只斷過的腿竟然沒有一丁點后遺癥,既沒有陰雨天酸痛的毛病,也沒有發(fā)力時的滯澀感,摸上去連手術疤痕都淡得幾乎看不見,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他這條腿曾經(jīng)歷過整體截肢。
那個任務緊急,首長他們開會時還商量著準備安排二隊接,畢竟二隊隊長陳隊長是跟他同期入伍的老兵,論實戰(zhàn)經(jīng)驗絲毫不輸他,隊員也都是經(jīng)過層層篩選的精英,配置足夠穩(wěn)妥,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最穩(wěn)妥的安排。
可沒想到,任務公示的前一天,上級突然接到任務取締的通知,說任務被特情局截走了,后續(xù)行動將由特情局全權負責。
特情局,他唯一認識的人就是她!
她能從那么多窮兇極惡的惡犬人中把自己從死神手里拉回來,且還輕松的將他們給團滅了,又擁有神鬼莫測的醫(yī)術...
后來,到了向陽大隊,莫硯說她是被直升機接走的。
所以,種種猜想串聯(lián)成線,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任務必然是她接的。
后來他歸隊,第一時間向上申請,重疊任務,兩部協(xié)同作戰(zhàn),這樣營救老將軍的幾率會更大一些。
結果,首長慢悠悠地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端起桌上的搪瓷缸抿了口熱茶,語氣輕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奧,那個任務啊,已經(jīng)完成了!”
“???”
首長放下搪瓷缸,臉上瞬間漾起與有榮焉的笑容,指節(jié)敲了敲桌面,語氣里滿是贊嘆:“那小家伙兒,可真行啊!單槍匹馬摸進了敵營,不僅炸了人家烏崖山,還把老將軍安然無恙背了出來,聽說還給做了條酷炫至極的機械腿。嘖嘖~這么好的苗子,可惜啊,可惜入了秦局那個老匹夫的部門,要是歸我管,我保管把她培養(yǎng)成頂尖的特戰(zhàn)指揮官!可惜?。 ?
陸梟嘴角抽了抽:“我不是您最愛的大寶貝了嗎!”
首長瞥了他一眼:“你,頂多是個不省心的臭小子!”
陸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