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欲一掃早前的種種陰霾,太子重新復(fù)立后,隨后安寧的封后大典同樣來的格外隆重。/l!k′y^u/e·d`u¨.^c~o?m+
大典當日,瞧著眼前一襲鳳袍,愈發(fā)顯出十二分高華的新皇后。不說以惠妃為首的一眾妃子們神色十分復(fù)雜,就連一眾皇阿哥們也有些晃神兒。
“真是沒想到啊,早前出了這么大的事兒,皇額娘安然無恙也就算了,如今更是………”
真是厲害??!
借著低頭的功夫,人群中,老十忍不住扭頭對著自家九哥嘀咕道。
“這有啥!”胤禟明顯不以為意。
要是他家福晉也能跟皇額娘這樣,美成這樣,能力還厲害,他也樂意把人捧起來。
汗阿瑪這脾氣陰晴不定的,他還覺得皇額娘受委屈了呢!
抬頭巴巴地張望著前頭,胤禟忍不住輕嘖一聲。
還有上次,那不是老大自個兒欠收拾嗎?
倒是一旁站著的胤禛若有所思:
汗阿瑪此舉,莫不是在防著他們這些兒子們?
偷偷瞧了眼一旁正專注看著什么,眸光隱約帶著些許暗沉的太子二哥,胤禛忙不迭低下頭。總覺得二哥今日……
不論心下如何是想,這一日,明面上,眾人面上皆是滿臉笑意……
然而這場熱鬧非凡的大典方才過去數(shù)日,永和宮便突然傳來了淑妃病逝的消息。
彼時安寧正在同自家姐姐嘮嗑,若說安寧封后,除了長春宮一眾宮人們外,最高興的無疑是衛(wèi)家姐姐。
母后皇太后啊,有了這個位置,小妹這以后算是不愁了。天知道,知曉這個消息,她有多高興。
激動地拉著自家小妹的手,衛(wèi)大姐剛想說什么,卻聽門外傳來一陣通報聲。
淑妃去了,這么快的嗎?
安寧不由愣了片刻,擱下手中香具,轉(zhuǎn)頭詢問一旁的宮人:
“前幾日不還好好的嗎?可是出什么事了?”
“回主子,近來除了主子您封后這件大喜事兒,宮中倒也無甚大事兒?!?
說到封后二字,春蘭面上還帶著止不住的笑意:
“哦,對了,主子,前段時日幾位妃主去太后宮中請安,當時好像遇上了溫郡王府衛(wèi)側(cè)福晉。哎呀,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改叫太福晉了?!?
想到去歲已經(jīng)承爵的那年輕郡王,春蘭身后,一位小宮女不由面露紅霞。
“聽說那位太福晉也是位大美人呢!”
當然跟她們主子自是沒法比的,就是不知為何,聽到這位的姓氏后,當場那位淑妃娘娘就白了臉。?搜`搜#^小?&說°o網(wǎng)¥ ;已+¨?發(fā)/布1¢最,?μ新*?£章(?節(jié)*
說到這里,春蘭心下不由輕嗤一聲,面上卻依舊笑著回道:
“不過同跟主子娘娘您一個姓罷了,就能嚇成這樣!再說,人家衛(wèi)側(cè)福晉本姓覺禪,跟娘娘您八桿子且打不著呢!”
這淑妃娘娘也是,可見這人啊,是真不能做賊心虛了。
差不多知曉了緣由的安寧:“……”
這可真是……
不過覺禪,看來那位就是傳說中的良妃了,原來是進了王府啊,之所以這些年沒什么聲響,安寧估摸著,一來是溫郡王府離主支已經(jīng)有些遠了,同如今皇室算不得親近。二來,就是這位衛(wèi)側(cè)福晉確實是個低調(diào)人。
若非去歲正式確立世子,估摸著等閑還不太愛露面。
不過倒也不怎么意外,覺禪家不比原身,在宮中還是有些人脈的,估摸著在淑妃將手伸進辛者庫那會兒就察覺到不對,忙叫長相出眾的寶貝女兒避了風頭。
倒也算陰差陽錯了……
瞧春蘭等人的表情,看來這位側(cè)福晉如今小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看來這瓜爾佳氏是知曉弄錯人,刺激大發(fā)了?
宮中出了這等事,安寧這個后宮之主到底不好再坐著,當即便吩咐了下去,衛(wèi)大姐也很快起身告辭。
到底是一宮主位,皇子生母,喪儀之事,一應(yīng)程序上安寧原本并未虧待對方。
喪禮上,八阿哥更是哭的傷心不已,幾度暈厥。倒是康熙這位皇帝,從頭到尾,愣是沒有絲毫表示,甚至隨后還特意吩咐以貴人之禮下葬,幾乎將不待見放在了明面兒上。
此舉,無疑又將原本便地位尷尬的八阿哥更為尷尬了幾分。
一時間,本就不甚親近的兄弟們愈發(fā)疏遠了幾分,當然明面上兒面子大家自是做的不錯。
汗阿瑪,竟是忍心待他如此……
安寧倒是明白幾分這位的想法,其實這些年下來,這位怕是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當年“下藥真兇”的想法。
一直以來,沒有真處置對方,除去沒有絲毫證據(jù)外,不確定外。更多的,怕是釣魚成分多一些。
譬如此刻永和宮內(nèi),光是安寧所見,這位的眼線怕是絕不在少數(shù)。
包括這些年對母子二人的諸多冷待,明里暗里挑釁的一些庶妃,未嘗不是在觀察瓜爾佳氏的動作。
誰曾想,這位看似不大聰明,察覺不對后,行為上卻是茍的一批,愣是再怎么被挑釁愣是沒有動手的意思。
這會兒更是死的利落,怎么能不叫這位掌控欲極強的皇帝心生不悅?!?三/#葉÷屋~#* |.=最¨?新_章<節(jié)1??更?@/新?,e快=
尤其就在淑妃去世后一日,也就葬禮前夕,這位剛從八阿哥府上的暗線得到消息。
據(jù)說那日老八兩口子在房間內(nèi)大吵一架,從其吵架的內(nèi)容中,曾透露出瓜爾佳氏曾在八福晉茶盞中下藥,還極有可能是絕子藥。
重要的是,縱使一位醫(yī)術(shù)極高的大夫,安親王舊部,也依舊查不出此藥成分效用。
很好,對兒媳下手,嫌疑加一。
不知名的隱秘的藥物,嫌疑又又加一。
在康熙一眾眼線眼皮子底下拿藥下藥,還沒被發(fā)覺,嫌疑又又又加一。
郭絡(luò)羅氏至今未曾有孕,嫌疑再度加一。
再加上之前安寧的身子,甚至這會兒,安寧毫不懷疑,這位小心眼兒皇帝心下已經(jīng)給這位定下八成罪了。
瞧這位這幾日的臉色,那黑地呦!
可憐八阿哥,太子復(fù)立后,眼見幾位阿哥陸續(xù)升爵,連老九都是貝勒了,就這位,目前還是光頭阿哥呢!
嘖!
不過這跟她又沒什么關(guān)系,除去每隔上半月的例行請安有些叫人不樂外,安寧這個皇后,跟皇貴妃時倒也是沒什么不同。
頂多有了名分,行事更方便了一些。
而這唯一的一點煩累,也在隨后搬來園子后徹底消失……
每日撫琴調(diào)香,偶爾出門兒游船寫生,看書聽著小丫頭讀話本,日子過的悠閑極了,竟是絲毫不受這件事的影響。
活像是去了一個無關(guān)之人罷了。
思及這些年她從未有過針對淑妃,甚至八阿哥的舉動,康熙眼中不覺閃過些許暗色:
“對這些年未能有孕,為朕誕育皇嗣,阿寧好似并不覺得十分遺憾?”
這日晚間,一番折騰后,就在安寧準備入睡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略顯暗沉的聲音。
感受著腹部不時傳來的溫熱,安寧怔了片刻,須臾方才睜開眼,微不可見的打了個哈欠道:
“可算是問出口了,還以為爺您能忍多久呢?”
好笑地睨了他一眼,安寧這才開口:“那您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呢?”
身側(cè)之人輕哼一聲:“朕今日什么旁的沒有,時間卻是多的很?!?
言外之意,那就都說來聽聽唄!
也行!
“假話就是臣妾這人生性豁達,從來不愛去想既定的事實?!?
“呵,看出這話是真心假了!”
豁達,瞅著身側(cè)這人,康熙心下嗤笑,這些年但凡丁點不順,都得小心眼兒記上許久,動輒還要秋后折騰人的是誰?
豁達!
“說吧,真話呢?”
聽出對方言語中的急切之意,安寧反倒沉默了下來,良久方才開口:
“以妾身的身份,倘若真有了孩子,若是公主,或是胸無大志的還好些,若不是,真到那一日,您說他日后真的不會嫌棄我這個毫無助益的額娘嗎?”
“但凡因出身受皇上您冷落,或者遭遇不公,爺您覺得,他是會怨怪您這位手掌大權(quán),掌握著他前途命數(shù)的汗阿瑪,還是遷怒于臣妾這位什么都沒有的額娘?”
***
黑暗中,安寧不由聲音微微泛涼。
至于發(fā)揮頭腦幫他奪位,展現(xiàn)自個兒的能力價值,安寧更是想都沒想過,以清朝皇室這變態(tài)的教育,從小不讓養(yǎng)在身邊也就算了,進了書房后,能接觸的時間更是少的可憐。
就這,母子親情?可得了吧。
安寧心下毫不意外的想著:
真這樣,這位怕是上位第一時間就是防備禁錮就是她這個親額娘。勞心勞力大半輩子,弄出個坑娘的,她又不是嫌的!
洗腦改革強國,更不要想了,除非必要,就問有哪個封建皇室愿意放棄弱化自身的權(quán)力。
就連上上輩子聰慧到極點的琋兒,安寧心下猜測,以當時的社會情況,為子孫后世計,琋兒也最多只會在自個兒快退位,無法真正掌權(quán)時選擇改制放權(quán)。
而現(xiàn)實中,提出這個的人,于他們這些當權(quán)者只會是仇敵,還是最糟心的政敵,而非親額娘。
怎么想,怎么吃力不討好……
何況以這位的性子,真有孩子,她可斷沒如今的地位和自在,何必呢?
用十幾二十幾年的所謂圣母皇太后,換她前后大半輩子的自在舒服生活,這買賣,可實在太虧了!
當然這些都是在她有能力獨辟蹊徑的情況下,對原主那會兒的情況,有子嗣才能有未來。
淑妃那一手,確實惡毒,沒得說。
“如今這樣難道不好嗎?”
沉默過后,安寧方才溫聲開口,本就帶著幾分清冷的眉目在月光下,愈發(fā)添了幾分別樣的殊麗:
“臣妾無需為了孩子的未來汲汲算計,無需經(jīng)歷生子之痛,您也無需擔憂妾身為了孩子算計于您?!?
“也能有一個清凈安全的后宮……”
黑暗中,女子的聲音帶著些許怔忪,知曉對方?jīng)]有說假,康熙神色反倒愈發(fā)復(fù)雜了許多。定定的看了她良久,方才沉聲開口道:
“天家之子,便是有些許異心,孝義二字終究為先!”
瞧她一副嗯嗯……您說的對,實則對剛才所言丁點并未放在心上的模樣,康熙復(fù)又氣樂了:
伸手將垂在身側(cè)的玉手牢牢捉在掌心。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對方沉聲嘆道:
“阿寧你這性子,這些年真是丁點沒變。”
“無論愛恨俱是過于執(zhí)拗。但有丁點兒瑕疵便要將其棄去,殊不知這世上不說帝王之家,便是普通哪有真正純粹的感情。”
瞧她不吭聲,對方復(fù)又哼笑一聲,帶著些許不滿道:
“你總說朕小氣,阿寧你自己又何嘗不是十二分的吝嗇。覺得朕待你利用多于真心,便總瞧不見朕的好處,縱使朕這幾十年來待你處處縱容,幾乎無有不應(yīng),連皇后之位都力排眾議,你卻依舊不愿待朕真正上心……”
這話說的,這位倒真委屈抱怨上了。
沒有理會對方的明知故問,安寧徑自往暖乎乎的被窩里蜷了蜷,并迅速閉上眼睛。
良久,黑暗中,只聽有人近乎執(zhí)拗道:
“無論阿寧是否情愿,朕與你,定不會只有這一世的夫妻緣分……”
呵呵……
感受著身側(cè)不斷收緊的手臂,安寧心道,看來有些計劃,得加快日程了。
隨著年長,這位只會愈發(fā)多疑……
翌日一大早,剛從乾清宮出來,識海內(nèi),統(tǒng)子便忍不住偷摸摸探出頭道:
“那個宿主,你剛才偷偷對那個渣渣皇帝用了什么?”
“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嘖!”聞言統(tǒng)子頗為不滿地哼了一聲。
“宿主你可真厲害,一邊溫言軟語,一邊出手叫一個利索??!”
“這話說的!”倚在軟轎上,安寧忍不住笑道:
“剛才那位不同樣甜言蜜語,柔情蜜意大一堆,私下不還在命人尋什么毒藥!”
美其名曰想叫她走時不那么痛苦。
他想把她帶走,而自己取他十年光陰。
一碼還一碼,公平合理。
什么,皇后之位已經(jīng)是補償,就問,這個補償她這個當事人答應(yīng)了嗎?
雖然收自是要收的。
本以為還要等上兩年,然而出乎安寧預(yù)料,康熙四十九年,原本一場普通的西山圍獵,卻偏偏出了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