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說著,從自己的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從里面數(shù)出了一沓錢。
“二百怎么夠?我這兒還有點,你拿三百去!買把好槍,再多買點子彈,安全第一!”
他直接把三百塊錢塞到了王衛(wèi)國手里,態(tài)度堅決,不容拒絕。
王衛(wèi)國握著那溫熱的錢,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這份情誼比錢更重。
“李局,謝謝您,這錢,我發(fā)了餉就還您?!?/p>
“不著急,什么時候?qū)捲A耸裁磿r候還?!崩钋嗌綌[了擺手,毫不在意。
“以后在山里有什么發(fā)現(xiàn),尤其是可疑人員的蹤跡,及時跟我們通個氣?!?/p>
“您放心,一定!”
王衛(wèi)國鄭重地敬了個禮。
從公安局出來,王衛(wèi)國攥著兜里一千三百塊錢,直奔縣收購站。
有了錢,底氣都足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花一千二百塊,挑了一把保養(yǎng)得最好,槍管最新的56式半自動步槍。
剩下的錢,他也沒留著。
他又買了一千發(fā)子彈,和四個牛皮子彈袋。
子彈這東西,沒人比他更清楚它的重要性。
在山里,這就是命。
……
回到家,天色已經(jīng)擦黑。
沈青青看著那把泛著金屬光澤的步槍,眼里的擔憂又浮了上來。
那一夜,沈青青睡得很不安穩(wěn),整個人像只小貓一樣,緊緊地抱著王衛(wèi)國,生怕一撒手他就不見了。
王衛(wèi)國能感受到她的恐懼,只能一遍遍地輕撫著她的后背。
“放心,為了你,為了咱們還沒出世的孩子,我一定會小心的?!?/p>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王衛(wèi)國就起了床。
沈青青早已經(jīng)醒了,默默地幫他穿著衣服。
一件嶄新的皮襖,是用那頭狼王的皮硝制好后,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又厚實又保暖。
王衛(wèi)國穿上皮襖,又挎上新買的56半,腰間別著獵刀,背上裝滿干糧和水的帆布包。
他整個人看上去,如同一座即將移動的小山,充滿了力量感。
“我進山了。”
他在沈青青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在家等我回來?!?/p>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大步走出了家門,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之中。
這一次,他的目標很明確。
之前在山中追剿狼群時,他曾無意中發(fā)現(xiàn)過馬鹿留下的蹤跡。
那可是好東西,鹿茸,鹿鞭,鹿肉,渾身是寶。
然而,他剛走到沈家村的后山,還沒等深入,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一抹灰影。
是狼!
王衛(wèi)國瞬間警惕起來,迅速閃身到一棵大樹后。
他架起56半,透過瞄準具望去。
不遠處的山坳里,四頭瘦骨嶙峋的野狼正圍在一起,啃食著什么東西。
看樣子,是之前狼群被打散后,僥幸逃脫的殘兵敗將。
王衛(wèi)國眼神一冷。
既然遇上了,就沒有放過的道理。
他沒有絲毫猶豫,拉動槍栓,瞄準,擊發(fā)。
“砰!砰!砰!砰!”
四聲清脆的槍響,在寂靜的山林中回蕩。
新槍的后坐力比加蘭德要大,但王衛(wèi)國的雙臂穩(wěn)如磐石。
四頭狼應(yīng)聲而倒,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就徹底沒了聲息。
王衛(wèi)國吹了吹槍口的硝煙,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這錢,花得值。
他走過去,將四頭狼的尸體拖到一起,決定先送下山。
當村民們看到王衛(wèi)國扛著狼尸從后山下來時,都驚呆了。
“天吶!后山還有狼?”
“多虧了衛(wèi)國??!這要是讓它們摸進村里,可就糟了!”
“咱們村真是走了大運,把衛(wèi)國請了過來!”
村民們議論紛紛,看向王衛(wèi)國的眼神里,除了感激,又多了幾分敬畏。
大家再次慶幸,當初把王衛(wèi)國一家接來沈家村,是多么明智的決定。
王衛(wèi)國把狼尸交給了聞訊趕來的沈老爺子,讓他找人幫忙處理,剝皮賣錢,狼肉就分給幫忙的村民。
他自己則只是補充了些干糧和水,連口熱飯都沒吃,便再次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扎進了茫茫的深山之中。
真正的狩獵,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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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封山,人跡罕至。
王衛(wèi)國就像一個孤獨的幽靈,在林海雪原中穿行。
他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靠著前世積累的豐富經(jīng)驗,和這一世遠超常人的體魄,一路追蹤。
終于,在張家灣后山一處背風的山谷里,他發(fā)現(xiàn)了目標。
兩頭馬鹿!
一公一母,體型健碩,正在雪地里低頭啃食著被積雪覆蓋的草根。
王衛(wèi)國的心臟開始“砰砰”加速跳動。
他悄無聲息地趴在一處雪坎后面,將身體完全隱沒在白雪之中。
他沒有立刻使用新買的56半。
馬鹿的警惕性極高,56半的槍聲太大,一槍不中,另一頭肯定會立刻驚走。
他從背后,取下了那把他用了很久的加蘭德步槍。
這把槍的精準度,才是他此刻最需要的。
他深吸一口氣,將呼吸調(diào)整到最平穩(wěn)的狀態(tài)。
風聲,心跳聲,在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劃破山谷的寧靜。
子彈精準地命中了公鹿的后腿。
公鹿發(fā)出一聲悲鳴,轟然跪倒在地。
幾乎在同一時間,那頭母鹿受驚,撒開四蹄就要逃竄。
王衛(wèi)國沒有給它機會。
他閃電般地拉動槍栓,槍口微調(diào)。
“砰!”
又是一槍。
母鹿的后腿同樣飆起一串血花,奔跑的姿態(tài)瞬間變得踉蹌。
兩槍,精準地廢掉了兩頭馬鹿的行動能力。
王衛(wèi)國從雪坎后一躍而起,對著還在掙扎的兩頭馬鹿,毫不猶豫地補射。
槍聲停歇,山谷重歸死寂。
王衛(wèi)國走到兩頭馬鹿身邊,抽出腰間的獵刀,干脆利落地給它們放了血。
做完這一切,他才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看著眼前巨大的獵物,接下來,才是最考驗人的部分。
他把母鹿的四蹄用繩子捆好,掛在脖子上,用肩膀扛著。
又用一根結(jié)實的藤蔓,將體型更大的公鹿綁在腰間,拖在身后。
兩頭馬鹿加起來,重量超過千斤。
哪怕他如今的體魄遠超常人,也感到了泰山壓頂般的沉重。
他咬著牙,一步一個雪坑,艱難地朝著山下走去。
等他拖著兩頭巨大的馬鹿,出現(xiàn)在張家灣村口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累得快要虛脫,直接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