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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章 你是哪家的家丁啊

“輔臣,長安來了兩伙人,他們是一伙的!”

長安來了兩伙人?!~u·a¢i¢d!u¨x·s?..c·o^m+

很聰明,知道一明一暗,一前一后。

之所以被注意到是因?yàn)檫@批人都帶著家伙,不像是生意人。

開始的時候王輔臣也注意到了。

以為是生意人,就沒去怎么搭理。

如今的長安做生意的人很多,只要不鬧事王輔臣很少去搭理這些生意人。

因?yàn)樯馊苏娴暮芎ε卵瞄T的人,那些小商人,一看到衙門的人腰桿就彎了。

說句話糙理不糙的……

搞垮一個商隊(duì)實(shí)在太簡單了,去一個小衙役,挑你一個小毛病,咬住不松口,就不讓你貨物落地就完了。

衙役真的有能力辦到。

滿載而來,“滿載而歸”對商隊(duì)而言看似沒有損失,其實(shí)就是最大的損失。

這一路等于白跑了,運(yùn)輸成本太高了,人力成本也高。

最好的止損方式就是賤賣。

大商隊(duì)能扛得住虧本的賤賣,對于那些靠著搭伙組建起來的小商隊(duì)而言,一次的虧本就散伙了。

所以,一個不愛管閑事的衙門太重要了。

稅高點(diǎn)也好說,只要不折騰也能接受。

余令的經(jīng)濟(jì)法很差,只是皮毛,也沒有過人的本事去搞一套市場經(jīng)濟(jì)的運(yùn)行規(guī)則出來。

余令沒做什么,全都按照先輩們的經(jīng)驗(yàn)來。

所以,余令會用酷吏的手段來讓長安安全起來。

商賈可以一起坐起來談生意,指定衙役的作用就是收稅的。

別的他干不了,一旦干了就剁手。

只要把稅交了,衙門的人立刻就走。

經(jīng)過這兩年的經(jīng)營,長安的商業(yè)氛圍好多了,衙門也慢慢的有了誠信。

如今都有人在說余令和茹讓是青天大老爺,是父母官了。

先前的時候這群人可不這么說。

安全的環(huán)境,再配以長安優(yōu)越的地理位置,如今的長安商隊(duì)越來越多,已經(jīng)有大商在這里建庫房了。

今年開春以來大慈恩寺的客房就沒有空過,在那里幫忙的婦人賺的錢都可以養(yǎng)家了。

洗衣,做飯,洗菜,打掃廂房,這都是活兒,這些活兒都要人做。

商隊(duì)帶來的人氣,帶來了很多就業(yè)崗位,但也帶來了壓力。

商隊(duì)把長安安全富足的口碑宣傳了出去。

不但越來越多的商隊(duì)來長安了,好多活不下去的人也來長安了。

如今的長安是三教九流,龍蛇混雜,都有人開始成立幫派,開始跟譚伯長手底下的那群人來爭搶牙人的生意。

這個事王輔臣不管,只要不見血,不去欺負(fù)百姓和商隊(duì),他沒心情去看這些。/k?a*n^s`h-u_y.e~.¢c*o?m_

在他眼里,這和過家家有什么區(qū)別。

相互制衡才好管,一家獨(dú)大不行,一旦出了意外那就垮了,會出大事。

自余令走后,這段時間王輔臣都記不得抓了多少賊偷。

偷大慈恩香火錢的,偷商隊(duì)物資的,還有搶劫的。

不抓沒辦法,如今開春已經(jīng)有大戶開始大面積種植土豆了,半夜都會有人去地里刨,去偷土豆。

抓小偷的時候竟然抓了一伙盜墓的。

小偷小摸的打一頓就行,怕打的可以去山上種茶籽。

這群人沒有多大膽子,偷的東西多是為填飽肚子。

可盜墓賊就不一樣了。

在歷朝歷代里盜墓賊只要被抓,那就不會有一個好下場。

在漢朝盜掘古墓者與拐賣人口、訛詐、殺人同罪,處以磔刑。

在大明,若有大赦天下的恩賊,盜墓賊就不在赦免范圍之內(nèi)。

只要被抓,處絞刑或斬首選一個可以了。

王輔臣一次吊死了二十七人。

武功衛(wèi)所也出來了三百人參與長安的治安。

王輔臣的狠辣比之余令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莫伸手,伸手必被抓,王閻王是他現(xiàn)在的外號。

王輔臣這還算是仁慈的。

偷土豆的人若是被那些員外士紳抓住直接掛在田地邊的樹上,上去容易,下來就難了。

這群人比王輔臣狠多了。

“小黑,他們這次是來做生意的?”

“啥啊,做錘子的生意,馬車都是空的,小的倒是懷疑他們這次像是來拉貨的,他們身上沒有生意人的味道!”

朱存相聞言淡淡道:“家丁!”

王輔臣聞言一愣,見王輔臣看著自已,朱存相淡淡道:

“還不是一般的家丁,他們身上的那股傲氣模仿不來的!”

王輔臣想了想:

“小黑子,他們多少人!”

“騎馬的一共三十二人,另一伙人就多了,足足有八十人,這兩伙人加起來一共是一百十一十二人!”

“這人數(shù)好,一個百戶滿編隊(duì)!”

王輔臣聞言一愣,朱存相這個無心之言猛地讓他警惕了起來。

若是真的,一個百戶滿編隊(duì)可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在沒有防備之下,這群人可以殺穿縣衙。

就算有防備,一個全是家丁組成的百戶滿編隊(duì)也能造成很大的禍患。

若是有人著甲,會更恐怖,危害會更大。

“去查他們是哪里人,來長安做什么,攜帶了多少武器,都是什么武器,武器報(bào)備了沒有,令書是誰的!”

“是!”

小黑子走了,查這個就很簡單,正常的去問,正常的去登記就行,這是為所有人的安全著想。/比1奇&中?@文2!網(wǎng)?\> ?#追!\最[,/新/×?章>^<節(jié)??\

小心無大錯。

王輔臣的戒備是對的,這群人來長安的目的就不單純。

剛在大慈恩寺落下腳幾個管事模樣的人就聚在一起。

“余家很好找,就在離這里不遠(yuǎn)的黃渠村!”

“這個我們也知道,問題是我們得知道東西藏在哪里,得知道余家布局才好下手,所以我們得進(jìn)入余家!”

說罷,這人抬起頭:“誰去!”

“我去吧!”

“好,既然耿冬小旗接了這個活兒,那我們其余人也別閑著了,按照職責(zé)忙起來,記住,余家是靠軍功起家,大家要格外的小心!”

“是!”

門開了,身子又長高許多的苦行小和尚好奇的望著這群人。

不是這群人長得怪,而是他們走路有問題。

可這個問題一般人發(fā)現(xiàn)不了。

這群人的每一次落腳似乎都是腳掌先落地,在武學(xué)的說法上是便于落腳趾抓,繼而蹬地力發(fā)。

苦行撓撓頭喃喃道:

“師父說力發(fā)于足,前腳掌為軸而腳跟蹬出成扣,以便調(diào)腳發(fā)勁,應(yīng)對不測,這群人在干啥的?”

昔日的小和尚如今是真的長大了。

臉不圓了,沒以前可愛,替代可愛的是俊朗。

臉上逐漸有了線條,有了棱角,整個人也有了幾分出塵的味道。

“耿大人在看什么?”

耿冬一愣,笑著搖了搖頭。

他剛才在看苦行,準(zhǔn)確的說是苦行手里的念珠下那一塊純色寶石。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一大坨是碧甸子。

如果這真的,這大一坨得多少錢。

苦行其實(shí)不知道他手里的碧甸子值多少錢,他只知道這是余令送給他的,他就掛在了念珠上。

他知道很貴。

耿冬羨慕的看了一眼,然后調(diào)整笑容,朝著余家走去。

他懷里有封信,報(bào)平安的信,這是他進(jìn)去的信心。

如今的余家很安靜。

自從余令走后,余家的大門幾乎不怎么開,家里人出行都是側(cè)門。

也只有茹讓來看夫人的時候大門才會開。

余令不在家的這段日子最輕松的當(dāng)數(shù)門房老張。

大家都知道夫人在家,令哥遠(yuǎn)在京城,家里有女眷登門拜訪很失禮。

所以沒有什么大事很少登門拜訪。

有要事的時候會先遞帖子,余家同意再說事。

客人少,門房的日子就很清閑。

在這清閑的日子里,老張最忙碌的事情就是養(yǎng)狗,訓(xùn)狗,然后和狗一起守夜。

如今的老張雖然臉像鍋盔,但桃花運(yùn)卻是旺盛的嚇人。

長安是三邊重地,民風(fēng)雖彪悍善戰(zhàn),可在彪悍的民風(fēng)后面卻也有不為人知的苦難。

有數(shù)不清的喪偶婦人獨(dú)守閨房。

老張是丑了些,但是真的有錢。

最難得的是身體好,一看就是一個能活的,有錢,身體好,工作體面。

只要跟他過日子,那就是純純的享福。

嫁給老張,那真是進(jìn)了福窩窩。

雖然是有點(diǎn)丑,燈一吹不就看不著了。

等慢慢的習(xí)慣了,自然也不會在意這張臉了,比老張丑的男人多的是。

可像老張這么有錢的卻是少有。

寡婦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就是沒出閣的小娘子,這樣的也有人介紹。

張初堯算是看明白了。

男人只要有錢,長個狗臉都會有人要。

如今的老張只要一出門必有人說親,一張口就是他某某的親戚,人好看模樣沒得挑,是一個好女子。

可老張心里難受,他當(dāng)土匪那會立志要找瘦馬的。

當(dāng)初的夢,如今的念想,老張還是不能釋懷。

他現(xiàn)在后悔沒跟令哥去京城了,去了說不定就圓夢了。

敲門聲響起,把老張嚇了一大跳。

門開了,張初堯伸出半個腦袋道。

當(dāng)這個半個腦袋伸出來,耿冬身子猛地一抖,他以為見鬼了。

“你找誰?”

“請問這里是余家么!”

“你是?”

耿冬咧著嘴笑著,趕緊道:

“我是從京城而來,我這里有余大人托我交給夫人的一封信,讓我交給夫人!”

張初堯笑了,伸出手道:

“給我,我去轉(zhuǎn)交!”

“大人說讓我親自交給夫人!”

耿冬偷偷的打量著余家的這位丑的嚇人門房,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好調(diào)整自已的說話方式。

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出來。

張初堯聞言一愣,忍不住搓了搓手指。

見這送信的漢子在盯著自已,老張笑道:“老爺不在家,夫人持家,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余大人生病了!”

張初堯輕輕吸了口氣:“請!”

耿冬如愿的進(jìn)了宅院了,雖是半低著腦袋,眼角的余光卻在瘋狂的窺視著,把看到了的記在腦子里。

走到后宅月亮門兩人一起停住腳步。

“信現(xiàn)在可以給我了吧,后宅真的不方便!”

“好!”

張初堯接過信,隨后開口大聲道:

“趙不器,這位是京城來的貴人,給令哥送信的,你來陪一會兒,免得招待不周!”

“好嘞!”

捧著信,張初堯在小肥她娘的陪同下一路去了后宅,把信交到茹慈的手里。

茹慈看著信封上的幾個字,難掩失望之色。

“這不是令哥的字!”

張初堯聞言笑道:“夫人,不瞞你說,這人說有信的時候我就知道不是令哥,這人根本也不是來送信的!”

茹慈信手拆開信件。

見那陌生的字體,似是而非,永遠(yuǎn)說不到重點(diǎn)上的信的內(nèi)容,茹慈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到水盆邊上開始洗手:

“咱們家被人盯上了!”

張初堯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的,這個是來踩點(diǎn)的,這個人還是一個擅長使刀的,右手有厚繭,虎口有拔刀時候刀鋒劃破的傷痕!”

茹慈抬起頭:“辛苦你了!”

老張笑著離開,關(guān)上門后興奮的搓了搓手。

這些年總算遇到了一點(diǎn)有趣的事情了,有人竟然送上門來了。

見那漢子還在等候著,張初堯開心道:

“信,夫人看了,知道老爺平安很是開心,特意囑咐我要好好的招待你,這一路辛苦了,走走,帶你喝兩杯去!”

耿冬本能覺得不好,他覺得這個丑貨的笑太嚇人了,趕緊道:

“送到了就好,我還有事要忙,要忙……”

他的話并不能阻擋熱情好客的老張。

他張初堯在左,趙不器在右,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把耿冬夾了起來。

“有什么好忙的,走,帶你去個好地方,咱們一起親近親近......”

耿冬徹底慌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已動不了了。

“你們要干嘛,我就是受人之托,來送信的!”

“客人你不是長安人吧,口音不像??!”

趙不器聞言笑道:“我怎么聽著像是京城口音呢,不瞞著你,我去京城愛洗澡,和那伙計(jì)很熟的,他說話就是你這口音!”

“二位,二位,我真是送信的!”

“送信的穿皮甲?我大明的皮革什么時候這不值錢了?”

張初堯抬手照著耿冬的肚子就是一拳,趙不器很有默契地死死地捂著耿冬嘴巴不讓他喊出來。

張初堯掀開耿冬的長衣,皮甲露了出來。

“送信的?唉,你怕不知道爺爺以前是干嘛的,別吭聲,有話一會兒再說!”

張初堯帶著耿冬下了地窖,走過一段坑道,面前突然有了臺階。

耿冬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已竟然進(jìn)了墓道里面。

兩人一起松開了手,趙不器望著躬身準(zhǔn)備找機(jī)會的耿冬溫柔道:

“這位爺,你是哪家的家丁?。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