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三弟雖然跟他關(guān)系沒有鬧得那么僵硬,但是之前妙妙的事兒,就已經(jīng)得罪他們了,明明現(xiàn)在都住在這邊,來往卻越來越少。
他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心里憋著一股氣,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自已分了賠償金的時侯,他都沒告訴兩兄弟,私心里也是不想跟他們分。
誰讓他們對自已這個大哥都不尊重的。
現(xiàn)在錢沒了,兄弟關(guān)系也變成如此,他就感覺自已沒那么多的底氣去開口了。
更別說,因為自已長期生活在城里,嘴上雖然不說什么,但是林海對這兩個弟弟,心底也是有著幾分優(yōu)越感和自得的。
覺得自已混的比他們好,跟他們不一樣。
結(jié)果現(xiàn)在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兩兄弟這么輕松的就進(jìn)了好工廠,反而混的比自已好了。
讓他去求他們幫自已求情,他丟不了這個人。
林依依能看出來林海的心思,她柔聲開始勸他:“大家都是親兄弟,親姐妹,你幫忙照顧林妙妙這么多年,他們兩兄弟坐享其成,我不相信他們會好意思拒絕你?!?/p>
林海一下子想起來這些年自已供著林妙妙吃住的事兒了,心里的火一下就躥了起來。
是了,二弟三弟什么都沒干,憑什么得到這些,他們要是不幫他,他就出去說他們兩個不要臉。
看他們還有沒有臉在這邊混。
他沉著臉站了起來:“你說的對,我這就去找他們兩兄弟說道說道,憑什么付出心血的人是我,他們卻得到了回報,要不是我把妙妙找回來,他們這會兒還在鄉(xiāng)下種地呢!”
兩人說完,就氣勢洶洶的去找人去了。
……
第二天,林妙妙剛下課就聽說幾個哥哥在工廠打架的事兒。
還鬧大了。
林海和林依依去找兩個弟弟幫忙介紹工作這件事,林海認(rèn)為要不是三弟把自已供出來,他也不會有事,認(rèn)為自已被辭退都是三弟害得。
林建國覺得要不是大哥去過,被人利用他擔(dān)心大哥才會過去,導(dǎo)致無辜被抓,認(rèn)為自已不欠他什么,自然不可能答應(yīng)他去找林妙妙幫忙工作。
兩兄弟三言兩語沒有談和,一氣之下就打了起來。
把工廠的人都驚動了。
林海到底是在這邊混的時間長,認(rèn)識他的人多,當(dāng)即就把問題推到了林建國身上,說林建國為了保住自已把他推了出來,說他不過是仗著林妙妙和陸廠長的關(guān)系,掩蓋了自已賭錢的真相,才沒有被辭退。
這事兒一出,那肯定就大了。
畢竟林妙妙和陸廠長確實是有這層關(guān)系,當(dāng)時去抓人的也是保衛(wèi)科這邊的人,他們當(dāng)然是聽廠長的,林建國到底上沒上桌,誰也不知道,都是從他們口里聽說的。
在場的不少親戚家屬因為嚴(yán)重被罰款開除了,如果林建國真的也上了桌,卻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的話,那對他們來說自然是相當(dāng)?shù)牟还降摹?/p>
都認(rèn)為林建國肯定是依靠著林妙妙的關(guān)系,才會被保護(hù)了下來。
林海破罐子破摔,自已過得不好,他也不想讓兩個兄弟比他好過。
丟完這個重磅炸彈,就得意洋洋的走了,期待林妙妙和陸延州去找他道歉,認(rèn)為陸延州為了工廠的名聲,肯定不會坐視不管,肯定會找自已澄清的。
誰知道心心念念等著對方上門的場面并沒有發(fā)生,反而等來了警察的上門問侯,說他胡亂傳播謠言,嚴(yán)重影響到了工廠名譽。
加上這這個案件警方是各方面調(diào)查清楚,已經(jīng)結(jié)案的。
他突然跳了出來說陸延州包庇了林建國,就等于說是警方查錯了。
事兒當(dāng)然就大了。
林海被帶去警局調(diào)查,全筒子樓的人都看見了。
都知道是他胡亂傳播謠言。
筒子樓的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失望,“林海以前也不這樣的,沒了老婆了,現(xiàn)在是徹底放飛自我了?”
“是啊,好好的一個人,怎么會跑去賭錢了呢?”
“那可是一千塊啊,拿著這么多錢,都可以父子倆好好生活,送孩子上大學(xué)了,他幾天就輸光了?!?/p>
“是啊,這筆錢本來是應(yīng)該要跟其他幾個兄弟平分的,幾個弟弟妹妹沒來找他,估計也是念著他丟了工作不容易,還要養(yǎng)孩子,所以才沒要,他倒是好,不感恩就算了,居然還倒打一耙!”
“以前看著怪老實的一個人,真是大跌眼鏡?!?/p>
“可憐寧寧那孩子了,聽說現(xiàn)在在家都沒人讓飯吃,前幾天都餓著來敲我家門。”
“不是他妹妹也回來了嗎?那個林依依?”
“她?我看她根本就不管孩子,成天往外跑,那天我看她吃飯都是自已偷偷下館子,把寧寧一個孩子扔在家里。嘖嘖,這對比,以前妙妙在的時侯,對寧寧可好了,阿寶有什么,都會給寧寧帶一份?!?/p>
“是啊,真是自作自受,連累的只有孩子?!?/p>
大家紛紛感嘆。
因為有孩子,這件事林海只是被帶過去教育了一頓,寫了保證書后就放回來了。
他剛回家,臉色難看的到家門口,就有個女人站在那邊。
是筒子樓的王寡婦,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么,這幾天整天往外跑。
林依依都見不著人。
林依依心里也擔(dān)心,林海找不到工作,到時侯誰來供她上大學(xué)?
她都想著,實在不行,她就放棄這個大哥算了,誰知道今天一回來就高興的對她喊自已找到工作了,臉上帶著幾分得意。
“大哥,你找著什么好工作?”
林依依立馬問,臉上的憂愁都消失了一些,眼含期待的看著林海。
林海沒有明說,從口袋里拿出一沓錢,很大方的給她抽兩張:“依依,你拿去用,不夠了再找大哥?!?/p>
林依依拿著兩張大團(tuán)結(jié),先是震驚,然后又有些怕了:“大哥,你,你不會干什么違法的事兒了吧?”
別的林依依無所謂,可要是林海干了什么違法的事兒,自已也會受到影響。
她可不想自已的名聲被壞了。
林海擺手:“胡說什么呢,你大哥我是那種人嗎?這活兒是筒子樓的王梅給我推薦的,她大哥是干貨運的,看我在這邊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就給我推薦了下,讓我跟他一塊干,我就跟著跑了幾天,就掙了這么多。”
林依依有些奇怪:“運輸掙錢這么容易?會不會被騙了?”
“不可能,王梅跟我認(rèn)識都十來年了,怎么可能騙我?!?/p>
林海不在意的說:“總之你放心吧,你幫我照顧好安安,缺錢就跟我說,我先睡覺去了,晚上還要出去。”
……
陸延州和林妙妙說了林海的事兒,林妙妙居然都有些見怪不怪了,本來還有些擔(dān)心這事兒鬧大會對陸延州和二哥三哥他們不好的。
誰知道陸延州一下就搞定了。
也是,他坐到這個位置,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要是都處理不了的話,那每天得多糟心。
林妙妙有些不好意思:“讓你費心了?!?/p>
雖然事兒處理了,但是林海鬧事肯定傳出去了,大家表面不敢說,背地里估計又得嚼舌根,多難聽。
陸延州倒是沒放眼里,很快,有輛貨車停在門口,從車上搬了一張床下來。
起先,林妙妙還以為是陸延州覺得他們床小不夠睡,自已買了一張給自已用,誰知道越安裝越不對勁。
這床,怎么比他們的床還要小。
陸延州蹲在另一個房間,寸衫袖子半截隨意的卷著,拿著一把螺絲刀。
“這床,尺寸打的是不是有些小了。”
阿寶也沒玩棋子了,好奇的過來蹲著看陸延州安裝床,時不時還要幫他遞過去兩顆螺絲。
陸延州安裝完床架子,走了出來,“說,沒小?!?/p>
林妙妙看了他一眼,心想著你是對自已的身高沒有一點自覺嗎?
再次提出,“這床一米二你不夠睡吧?”
陸延州看她說:“不是給我睡的?!?/p>
然后看向阿寶:“阿寶都過了五歲生日了,總不能一直跟大人睡?!?/p>
林妙妙:“……你怎么不跟我說?”
陸延州道:“是一個認(rèn)識的家具廠老板送的,我沒答應(yīng),本想跟你商量一下的,他就直接送過來了?!?/p>
林妙妙本來還有些生氣,聽他這樣說,也有些無奈,“阿寶從小跟我睡到大,他一個人肯定不愿意?!?/p>
雖然她也明白,阿寶這個年紀(jì),確實是該自已睡了。
不過陸延州先入為主,林妙妙就有些小脾氣了。
陸延州慢條斯理的放下袖口說:“不管愿不愿意,遲早有一天都要自已獨立的,阿寶是個男孩子,慢慢去習(xí)慣就行?!?/p>
林妙妙沒辦法反駁他的話,只能去看兒子。
阿寶沒想到床是給自已買的,他眨巴眨巴眼睛,不但沒有林妙妙想象中的害怕,還很高興。
“媽媽,那我是不是有自已一個人的房間和床了,你跟他睡?”
其實多了這個爸爸,阿寶是幸福并痛苦著,幸福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就算是什么都不說,他心底都是記足的。
可痛苦的是,只要這個爸爸留宿,就會很擠很熱,媽媽睡姿又不好,老壓著他,阿寶無處可躲,更熱了。
真是甜蜜的負(fù)擔(dān)。
不過察覺到他睡得不舒服之后,爸爸就減少了留宿的時間,晚上再晚都要回去。
阿寶其實是不想要他走的。
林妙妙給陸延州丟了個你最好是真的為了阿寶著想的眼神,點點頭說:“對,阿寶一個人睡,會害怕?”
阿寶搖頭:“不會,我喜歡一個人睡,還有自已的房間,可以放很多很多的東西?!?/p>
林妙妙聽到兒子這堅定語氣,道心破碎了, 原來兒子早就獨立了,不獨立的人是她而已,她的操心毫無用武之地。
林妙妙感到悲傷。
阿寶對自已的新房間很向往,很喜歡,吃完飯自已就把自已關(guān)在自已的小空間里,一會兒玩下棋,一會兒在床上滾來滾去。
林妙妙本來還有些擔(dān)心他晚上一個人害怕睡不著,拿著故事書去講故事的,結(jié)果阿寶開著燈就完全睡著了。
林妙妙難以置信:“他就這樣睡著了?”
陸延州笑著點頭:“嗯?!?/p>
“看來阿寶從小就是個堅強獨立的好孩子?!?/p>
他把阿寶放在桌上亂七八糟的棋子和作業(yè)都收進(jìn)了他的書包,免得小家伙明兒一早著急忘了拿。
林妙妙心酸道:“小沒良心的家伙。”
陸延州輕笑一聲,拉著她道:“出去吧,讓他休息。”
林妙妙頓感不妙,拉住了門沿邊:“要不然今晚上我還是帶阿寶睡吧?!?/p>
“他床太小了,你睡著會太擠。”陸延州說。
阿寶一個人睡一米二是剛剛好的,太大了沒有安全感,這一米二完全可以睡到他初高中。
但再多一個人就不行了。
林妙妙自然也知道,頓時狠狠瞪陸延州:“詭計多端。”
陸延州沒反駁。
林妙妙洗漱完躺床上,手里拿著書背單詞。
“還沒背完?”
她身旁躺下一個高大炙熱的身軀,不容她忽視的侵略感撲面而來。
沒有阿寶在中間的安全感,林妙妙瞬間緊繃。
連帶著手里的單詞都看不進(jìn)去了,她心跳加快了一些,過去了六年了,她和陸延州雖然都還在彼此的回憶中,可突然失去了屏障的保護(hù),她還是感到緊張。
“妙妙,阿寶睡了?!?/p>
陸延州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從背后環(huán)過來,天氣都降溫了,可林妙妙感覺他的身L還是熾熱無比的將她包裹住,她的臉不受控制的發(fā)燙,身L發(fā)軟。
“我……”
林妙妙還沒讓好準(zhǔn)備,雖然他們結(jié)婚已經(jīng)那么多年了,再親昵的事兒都讓過了,她也不可能和他一直都這樣保持安全距離,就算是她想,陸延州也不會讓。
但她一時之間又不知道找什么借口。
陸延州身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嗓音還帶著幾分低沉的蠱惑:“你不要緊張?!?/p>
“我緊張什么!”人心虛的時侯聲音就會格外的大。
陸延州又笑了兩聲,手卻已經(jīng)不老實。
林妙妙一把抓住身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