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花南枝急急道:“謝沈兩家已交換了耕織圖和染譜,婚約怎能說退就退?”
比起江紈素,她更喜歡自小看著長(zhǎng)大的沈沅珠。
沈沅珠性情溫順,又無父無母,跟沈硯淮夫妻也不親近,這樣的姑娘嫁進(jìn)謝家,要比江紈素好拿捏許多,且也更能與謝家一條心。
“我說大嫂,你也別太貪了?!?/p>
鄭淑呸一聲:“你們大房怎么什么便宜都想占?序川給家里惹下這樣大的禍?zhǔn)?,我們未找大房算賬已算仁至義盡了。
“我覺得咱娘說得對(duì),一樁婚約三家結(jié)仇,這又是何必呢?
“反正耕織圖和染譜都已經(jīng)交換了,退婚又是沈家丫頭提出來的,跟我謝家有什么關(guān)系?
“不如趁著這機(jī)會(huì),退婚娶江紈素,這聘禮嘛……”
掰著手指數(shù)了數(shù),鄭淑道:“婚前做出這樣的丑事,給她出個(gè)十抬都算抬舉她了?!?/p>
花南枝瞥她一眼,懶得跟鼠目寸光的東西說話。
三言兩語,眾人都被挑起了火氣,謝歧見幾人吵不出子午卯酉,不由冷冷開口:“何必退婚,三叔不是還未成親?”
這話一出,眾人突然眼中一亮。
謝歧見狀,唇邊浮現(xiàn)一抹冷嘲。
在謝家,只有謝序川不要的棄物、穢物才會(huì)丟到他手中,但凡有用的,決計(jì)不會(huì)留給他。
但無所謂,他有辦法讓這樁婚事落在他頭上。
說完這話,謝歧轉(zhuǎn)身回了裕金堂。
他還想看看謝序川知道自已折騰沒了跟沈家的婚事,會(huì)是什么反應(yīng)。
思及此,他腳步都比方才快了些。
謝序川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他此時(shí)正小心扶著江紈素起身。她到底有孕,長(zhǎng)跪下去于身體有損。
攙扶對(duì)方起來時(shí),江紈素抓著謝序川的袖口,期期艾艾:“序川……”
她哭得梨花帶雨,看著謝序川時(shí)似情意綿綿,可在見到他閃躲眼神時(shí),終是心下不安。
把江紈素送回紫棠身邊,謝序川又原地跪了下來。
紫棠抬手,為江紈素擦去面頰淚時(shí),忍不住低聲道:“小姐,謝公子他……”
江紈素也看出謝序川的憂懼,她抬了帕子按在面頰,遮擋了唇:“去找郁林的父親來?!?/p>
事已至此,她腹中孩兒的父親,只能是謝序川了……
擦干眼淚,江紈素咬著牙,重新跪在謝序川身邊。
江鴻冷冷看著這一切,未發(fā)一言,只一心跟謝敬元相互吹捧。
桌上的茶涼了三壺,花南枝才姍姍來遲。
“可商議出對(duì)策來了?”
江鴻笑著喊了一句謝大奶奶,也不管人家一臉的不愿。
“此事是我謝家有愧在先,母親已決定讓序川跟沈家退婚,今月月底選出個(gè)黃道吉日,迎娶江姑娘進(jìn)門?!?/p>
“什……”
謝序川聞言猛地站起身:“不行,我不退婚?!?/p>
他不過是胡亂嚷了幾句,從未真心想過跟沅珠退婚。
他只想逼父親和母親幫他安頓紈素,以平心中對(duì)崔郁林的愧疚,但從來沒想過要娶別人……
謝序川慌亂至極,花南枝瞥他一眼:“輪不到你愿不愿、行不行了,明日跟我去沈家賠罪,將婚書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