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雙方的力量便再一次劇烈地碰撞。
燃燒的黑火與那寂滅的終焉交織碰撞,不斷地抵消著彼此,那個身影淡然一笑,同樣再未多言,身形變幻,手中再次浮現(xiàn)出了那把漆黑的長戟,與他絕巔一戰(zhàn)。
就像是命運的碰撞。
在那時光的漣漪中,二人不斷地交鋒。
但這一次,林恩明顯地感覺到,和之前相比,降臨到這遙遠過去的他所能動用的那終焉的力量,要比之前更上了一個臺階。
而在純粹的技巧的比拼之下,他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完全不落與他的下風,甚至比他更加的游刃有余。
但在位格相等的情況下。
他手中黑火的體量還是要更上一層樓!
就算是因為身處這歷史當中,讓他不能全力施展,他依然強于那個黑袍人手中所掌握的力量!
轟——
再一次寂滅的對沖之下。
那個黑袍的身影不敵,倒飛而出。
但僅僅是一瞬間,他便如魅影一般止住了后退的身形,微微一笑。
“你的體量遠勝于我,僅借助我主給予我的這一部分力量,確實是難以將你撼動,但我依然還是那句話,我們會不斷地在時光中相遇,而等下一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我也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保護曾經(jīng)的你?!?/p>
嗡——
當林恩那斬天一刀淹沒了他所在的那片區(qū)域時,他的身形已然消失。
“他跑了?!?/p>
林恩追了上去,目光冰冷。
這是林恩第二次與他遭遇,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林恩在他的眼里看不到怎樣的急切,反而是帶著某種戲謔和期待。
他到底在謀劃什么?
一次次的試探和襲擊,難道真的只是想要將他牽制?
他不這么認為,雖然只是兩次見面,但是以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心性和能力,他絕對不是那種庸碌之人,而在沒辦法摸清他們到底有何謀劃的情況下,你能做的也只能是加倍的提防與小心。
左左怔怔道:
“他是來試探你的?”
林恩搖了搖頭,目光注視著他的消失的位置,道:
“不好講,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們既然能精確地找到這里,那說明他們也已經(jīng)洞悉了我身上的因果,可不要忘了,因果神王就是被他們所劫持的?!?/p>
林恩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那只渡鴉。
他微微握手。
“一只蟑螂出現(xiàn)的時候,那就說明整個屋子已經(jīng)遍布了他們的蹤跡,我們走,這一次恐怕又要開始這無止境的戰(zhàn)爭了?!?/p>
嗡——
林恩破空而去,消失在了那時光的漣漪。
只有那只渡鴉遠遠地地望著,但在那微風中,他的眼中倒映不出任何的景象。
……
……
而也就和林恩所猜測的一樣。
幾乎是在躍出時光長河的同時,他便看到了那綿延的長河的上下游,再次浮現(xiàn)出了那被污染所入侵的漆黑軌跡。
而這個時間段,也仿佛成為了他們集中進攻的又一個源頭。
“果然。”
“永遠都掃不清的蟲子!”
林恩沒有猶豫。
他帶著左左再一次深入那各個不同的歷史節(jié)點,附身在一只又一只渡鴉之上,在那些夢魘發(fā)動入侵的前一秒便精確地降臨在他們所處的那片區(qū)域,將他們的入侵摁死在萌芽當中。
但這一次入侵的密集程度,卻是遠超之前。
甚至幾乎是在這短短的數(shù)年的時間段,就同時遭到了那些魘魔所率領(lǐng)的夢魘成百上千次的入侵。
而平均下來。
在那歷史的時間線當中,甚至幾日的時間,都會遭到一次他們的跳幫。
“這些家伙!他們是在和我們打車輪戰(zhàn)嗎?!”
左左咬牙,喘息不止。
無限進攻,密集地橫鋪在歷史的各個時間節(jié)點。
如果不是因為林恩已經(jīng)全面升華,如果是換做還有體力條的別人,那這無止境的時間戰(zhàn)爭,絕對能輕易地將一個人的精力和意志磨損殆盡。
而更重要的是。
找不到規(guī)律。
林恩的眉頭同樣緊皺。
他們就像真的是在進行隨機的入侵,密鋪而來,讓你應(yīng)接不暇,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又有什么意義呢?
“但他們既然來,那我就接?!?/p>
林恩沉聲道。
“讓我們打到把這時光填滿,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不能找到改變歷史的機會!”
戰(zhàn)爭繼續(xù)。
而在這不斷地時間戰(zhàn)爭當中,林恩也同時在注意著自已要保護的那只渡鴉的行蹤,而也就和他所言,他確實在不斷地進行著某種謀劃,在那大墜落之后的地獄,暗流涌動,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jīng)有越來越多的根源在獄卒的眼皮子底下,加入了那舊神的陣營。
但林恩還是猶疑而不解。
因為他應(yīng)該是知道的才是,或者說,應(yīng)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們反抗的到底是什么,先不說橫貫在地獄之上的畫家。
就算是真的集合了整個地獄所有舊神的力量,恐怕也難以撼動那獄卒的集團。
力量相差過于懸殊。
林恩不相信作為渡鴉的他會看不出來。
難道他真的只是想要帶著那些信賴他的舊神們,去面對一場絕無可能勝利的死戰(zhàn)嗎?
“不,肯定是我忽略了什么?!?/p>
林恩目光閃爍。
而更重要的是,林恩在他的記憶當中,都沒能找到任何能讓他取得勝利的疑點。
就仿佛,他真的只是想要糾集那些舊神,想要……帶著他們?nèi)ニ退馈?/p>
林恩不斷地觀察。
進一步地窺視他的一舉一動。
而也終于。
就在他日以繼日的觀察中,他發(fā)現(xiàn)了他行為上的一絲不同尋常。
“他在和其他的渡鴉共享力量?不,不對,這似乎是每個渡鴉都在做的事情,結(jié)束任務(wù)和使命回歸時,靈魂共享,然后加速體內(nèi)初誕者之力的恢復,這應(yīng)該是渡鴉這個集群的傳統(tǒng)?!?/p>
林恩眉頭微皺,目光倒映著畫面在那個過去的自已。
就像群鴉歸巢,他們的力量并不是無限的,他們也同樣需要休息和恢復,就像餓了需要吃飯,累了需要睡覺,而那些渡鴉每隔一段時間也會集體性地回歸地獄,在那個特定的地點,將彼此的靈魂交融鏈接,從而讓初誕者之力能夠更大限度的再生。
但正是因為如此,卻是讓林恩感到不同尋常。
因為并不是每一只渡鴉,都一定會在固定的時間回歸,他們因為各自不同的任務(wù),通常都會分散在整個主宇宙的各處。
但是唯有他。
幾乎是每一次,他都會在那固定的時間點歸來,與其他所有回歸的渡鴉,共享靈魂與力量。
左左???道:
“但好像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啊,卡點下班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嗎?如果每天都逼迫左左去做不喜歡做的事情,那左左肯定也會跑回去休息的,畢竟哪個正常的家伙愿意白打工呀?”
林恩瞥了她一眼,道:
“但這不是更反常嗎?既然他要進行那場革命,那作為反抗一方的領(lǐng)導,不是更應(yīng)該事無巨細地謀劃,親力親為嗎?”
左左怔怔道:
“領(lǐng)導還會親力親為?”
“……”
短暫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