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準(zhǔn)備在浙省舉辦比武大會,從十一名地級市的隊長中,選拔出一名大隊長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赤衛(wèi)軍,一時間所有隊長都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誰不想做浙省的大隊長?
無論是大隊長手中的權(quán)力,還是凝氣丹和四罐福瓶,都實在太誘惑、太吸引人了。
杭城,某城中村的民房后院,隊長“許誠”正在緊鑼密鼓地修習(xí)暗勁。
他盤腿坐在厚實且柔軟的草地上,一邊沐浴著午后溫暖的陽光,一邊認(rèn)認(rèn)真真地呼吸吐納,一時間口鼻間盡是花香和草木香氣。
最后半個月內(nèi),努力再將自已的實力提升一個檔次!
“踏踏——”
就在這時,院中突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許誠覺得奇怪,自已練功的時候,從來不允許別人打擾,把守在門口的赤衛(wèi)軍最了解他這個習(xí)慣,怎么突然有人來了?
睜開眼睛一看,發(fā)現(xiàn)竟是孟平。
“孟隊長,怎么是你?!”許誠立刻站起身來,一臉驚訝地問。
“別叫我孟隊長了!”孟平無奈地擺擺手,面露苦澀:“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浙省的大隊長了!”
“嘿,孟隊長謙虛了!憑你和何秘書的關(guān)系,重新崛起不是遲早的事情嘛!現(xiàn)在只是做做樣子,保不齊什么時候,就換到其他地方當(dāng)大隊長,甚至是總隊長了!”許誠樂呵呵道。
他并非阿諛奉承,而是真這么想,已經(jīng)三十多歲的他,早已摸清楚了這個社會的運行規(guī)則。
能力?
無所謂的,差不多過得去就行,大部分還是靠背景、靠關(guān)系!
“總隊長肯定是不敢想的!”孟平立刻搖頭,隨即嘴角又浮起一絲微笑,“不過大隊長嘛,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表哥確實說了,等風(fēng)頭退一退,還會再扶我上位的?!?/p>
“哈哈哈,我就說嘛,肯定沒問題的!”許誠立刻沖他豎起了大拇指,同時心里涌起一些酸溜溜的味道。
還得是有靠山啊。
“不說廢話了……浙省的大隊長,你知道是誰么?”孟平突然壓低聲音問道。
“……不知道?。 痹S誠微微怔住,隨即說道:“何秘書不是要舉辦比武大會,再從浙省十一名地級市的隊長中挑選么?”
“嘿嘿,你猜不到?發(fā)揮你的想象力,使勁猜一下?。 泵掀缴衩刭赓獾卣f著,一副“洞察先機”的模樣和口吻。
“比武大會這種東西,肯定是實力最強者拔得頭籌……”許誠微微皺眉,仔細(xì)思索一陣,說道:“整個浙省的赤衛(wèi)軍中,只有我和溫城的丘暢丘隊長,以及麗水的平威平隊長,我們?nèi)齻€是通境的中期,大隊長也必定會在我們?nèi)酥挟a(chǎn)生!”
“許隊長,不是我說你,有點太幼稚了!”孟平無奈地?fù)u了搖頭,眼神中露出一絲失望,“三十多歲的人了,怎么還像小孩子一樣?這種事情,哪可能公平公正嘛!”
“……孟隊長,麻煩解惑!”聽出對方話里有話,許誠立刻虛心求教起來。
“嘿嘿,實話告訴你吧,我表哥早就內(nèi)定好了人選!”孟平不再賣關(guān)子了,雙臂抱在胸口,干脆地道:“浙省的大隊長,非紹城的吳華莫屬!”
“不可能!”許誠立刻說道:“孟隊長,不是我撅你面子,也不是不相信你說的話……吳華剛剛突破通境而已,根本不是我和丘暢、平威的對手!何秘書如果真的內(nèi)定了他,就不可能舉辦這次比武大會!他哪里來的把握,保證吳華一定能贏?”
“嘿嘿,許隊長,說你幼稚,你還真的幼稚!”孟平面露嘲諷,“我表哥那種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即便他想內(nèi)定一名大隊長,又怎么可能讓別人說閑話?肯定是表面公平,私底下再搞一些小動作啦!”
“可何秘書怎么搞小動作?吳華的實力一時半會兒不可能提上來……”說著說著,許誠突然愣住,隨即恍然大悟地道:“難道何秘書會給吳華提供福瓶,強行將他的實力提上來?!”
“哎,你終于聰明了一回!”孟平滿意地點點頭,咧著嘴道:“但是再怎么提,也不可能提到通境巔峰,否則獎勵大隊長的那顆凝氣丹就失去意義了!”
“……應(yīng)該是幫他提到通境中期!”許誠沉默一陣,繼續(xù)說道:“吳華是練迷蹤拳的,這玩意兒剛開始練的時候難度極高,就連入門都很困難,但只要熟練了,同境界內(nèi)基本無敵手了!比武大會,肯定是不能用武器的,所以只要吳華到了通境中期,就可以拿到比賽的冠軍,浙省大隊長的位子自然也是他的了?!?/p>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孟平點了點頭,“我表哥就是這樣的人,多一點點好處也不會給別人?!?/p>
“……何秘書為什么要扶持吳華?就算想抓宋漁,也用不著這么大的陣仗吧?”許誠十分不解地問。
“那誰知道,說不定吳華賣了菊花!”孟平一臉不屑,“別看那小子長得丑,臉上那么大一塊胎記,其實很有手段!那個什么燕家的燕玉婷,不就迷他迷得要死嗎,明明還沒結(jié)婚,就一口一個老公地叫著!”
“可何秘書是男的??!”許誠更加不理解了。
“嘿嘿,其實吧,我一直覺得,我表哥不太對勁,你看他細(xì)皮嫩肉的,明明長那么帥,卻對女人從來不感興趣,沒準(zhǔn)吳華正對他的口味……”孟平輕輕扇了一下自已的臉,“不說啦,反正懂的都懂!”
許誠當(dāng)然不會輕信這種謠言,實在太扯淡了。
但他還是沉默下來。
陽光溫暖,微風(fēng)輕輕吹過,拂在許誠那張略有些心灰意冷的臉上。
所有的雄心萬丈,所有的野心勃勃,所有的躊躇滿志,所有的遠(yuǎn)大理想,在這一刻統(tǒng)統(tǒng)滅得一干二凈。
實力再強又怎么樣,還是架不住別人有后臺、有門路!
反抗?
有用嗎?
小何一個不高興,許誠連杭城隊長的位子也別想保住了!
“何秘書既然看中吳華,說明他還是有過人的能力!”過了一會兒,許誠便想通了,笑著說道:“內(nèi)定吳華,就內(nèi)定吳華唄!作為赤衛(wèi)軍的一份子,我欣然接受這個結(jié)果,并服從何秘書的命令!”
“瞧你那點出息!這就放棄啦?”孟平輕輕地“嘁”了一聲。
“不放棄,還有什么辦法?”許誠苦笑一聲,“何秘書要扶持的人,難道我還敢擋道么?除非嫌自已活得太久了?!?/p>
“別這么想?!泵掀綋u了搖頭,“我表哥那種人,既然公開說要舉辦比武大會,那你只要拿下冠軍,大隊長的位子一定屬于你!以他的脾氣和性格,也只能默默認(rèn)栽,不會給你穿小鞋的,最多從其他方面補償吳華,真的,你相信我。”
“……算了吧!”許誠也搖搖頭,“吳華如果擁有通境中期的實力,再有迷蹤拳傍身的話,我確實不是他的對手,根本拿不到冠軍啊!”
“那也未必!”孟平的臉上浮現(xiàn)笑容,“許隊長,我問你,如果你也擁有福瓶的話,你覺得自已大概需要幾罐,能夠穩(wěn)贏通境中期的吳華?”
許誠的眼睛頓時一亮,他隱隱猜到了什么,強行壓住內(nèi)心的喜悅,略有些激動地說:“不敢奢望太多,也不敢奢求一次性升到通境巔峰……如果給我四罐福瓶的話,就能穩(wěn)贏通境中期的吳華,哪怕他有迷蹤拳傍身,也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對于許誠這樣成熟的內(nèi)家手來說,他很擅長分析一個人的實力,并且將其數(shù)字化、模塊化。
“通境中期的吳華,戰(zhàn)斗力如果是5,那我只要到7,就可以穩(wěn)贏他!”許誠說完后,一顆心怦怦直跳,很擔(dān)心孟平拿不出四罐福瓶來。
誰知孟平下一秒便撩開衣襟,露出用卡扣固定在腰間的一圈福瓶來。
一圈的大紅色,一圈的金色紋路,一圈的紅樓建筑圖案,幾乎閃瞎了許誠的眼。
竟然有十罐之多!
“這……這……”許誠的聲音微微發(fā)抖,激動之余,又后悔自已要少了,早知道應(yīng)該大膽一點,說個七罐八罐之類的!
想到此處,許誠忍不住輕輕扇了自已一個嘴巴。
“許隊長這是干嘛?”孟平滿臉不解。
“沒事,我以為自已是在做夢,所以抽自已一下看看能不能醒!”許誠搓了搓自已的臉,眼睛都微微有些發(fā)熱了,“孟隊長,你真是太牛逼了,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福瓶……”
“哈哈,這算什么,表哥經(jīng)常十罐八罐地給我……給你四罐,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嘛!”孟平從自已腰間取下四罐福瓶,盡數(shù)交到許誠手上,一張臉黑下來,沉沉地說:“務(wù)必?fù)魯侨A!可以的話,狠狠揍他,我看那家伙實在不順眼!”
“孟隊長,交到我手上了!”許誠手捧四罐福瓶,聲音微微顫抖起來,“孟隊長,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給你磕一個吧!”
說畢,許誠真的跪了下來,當(dāng)場給孟平磕了個頭。
“哈哈哈哈……”孟平也沒拒絕,直接哈哈大笑起來,一臉的得意、囂張和狂妄,“許隊長,踏踏實實地跟著我,保你一輩子吃香喝辣!”
……
麗水,某城中村平房后院。
當(dāng)?shù)氐某嘈l(wèi)軍隊長名叫平威,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高大、健壯、威武不凡,擅使一門極其霸道剛猛的功夫——大力金剛掌。
此時此刻,通境中期的他,正在院中練習(xí)這門功夫。
院中倒吊著許多沉甸甸的黑色鐵塊,每一個都至少有數(shù)百斤重,層層疊疊、錯落有致,像是多米諾骨牌。
平威雖然五大三粗,但在這些鐵塊之間來回穿梭,一邊游走一邊狠狠地拍出掌去,“砰砰砰”的聲音不斷響起,那些鐵塊登時被打得東倒西歪、晃晃悠悠。
數(shù)百斤的鐵塊尚且如此,如果打在人的身上,簡直不敢想象!
打了一圈大力金剛掌下來,平威累得氣喘吁吁,一張臉紅的像猴屁股,頭上和身上更是大汗淋漓。
他一邊用蒲扇大的手掌給自已扇風(fēng),一邊陰沉沉道:“比武大會,哪怕我拿不到冠軍,和我對戰(zhàn)的人也休想好過……至少把你揍成重傷!”
“啊——”平威突然大喝一聲,渾身的肌肉暴漲一倍,上半身的衣服竟然硬生生崩裂開來,又炸成萬千碎片朝著四面八方飛了出去。
陽光下,那猶如峰巒疊嶂一般的肌肉確實令人嘆為觀止!
……
溫城,某城中村后院。
赤衛(wèi)軍隊長“丘暢”正在打坐練功,實力同樣是通境中期的他,自然也對大隊長的位子極其渴望,所以積極做著準(zhǔn)備。
最后半個月,他希望自已的實力能再提升一些,最好能夠力壓群雄、拿下冠軍!
但他越是渴望,越是無法安心練功,整個腦子里盤旋著三個字:高利貸,高利貸,高利貸……
是的,他欠了高利貸,足有上千萬之多。
憑他現(xiàn)在的工資,根本就還不起!
只能怪自已手賤,去年被人拉去賭博,本來只是欠了上百萬,稍微努努力也能還得起,可惜后來利滾利又滾利,直接滾到了上千萬。
關(guān)鍵是,還不能用自已手中的權(quán)力去干什么,對方既然敢開賭場,自然也是有背景的。
一旦鬧大,赤衛(wèi)軍隊長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實際上已經(jīng)開始鬧了,他的家人遭到了一定程度的騷擾,就連自已的家門口也被潑上了紅油漆,“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八個大字更是直接寫在門上,鄰居看到他就指指點點,甚至妻子也開始鬧離婚……
除此之外,房貸、車貸,還有孩子的學(xué)費,樣樣都像千斤重?fù)?dān)一般砸在他的身上,壓得他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這時候再說不要賭博,顯然已經(jīng)為之晚矣。
而解決這一切的辦法,就是成為浙省赤衛(wèi)軍的大隊長!
不是說大隊長就能還得起這筆錢了,而是一省都在自已的控制之下,想要抹除對方自然輕輕松松——對方雖有背景,但也僅限于溫城。
只要做了浙省赤衛(wèi)軍的大隊長,搞定這一切是沒有問題的!
“我要拿下比武大會的冠軍,我要做浙省赤衛(wèi)軍的大隊長!”丘暢死死地咬著牙,兩只眼都微微有些泛紅了,“靜下心來,專心練功!”
他閉著眼,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按照自已掌握的心法引導(dǎo)至周身各處經(jīng)絡(luò)。
但是不行,仍舊心亂如麻,根本無法專心練功,以至于大部分氣在體內(nèi)四處亂竄起來。連他自已都沒有注意到,其中有那么一絲絲氣勁,已然順著經(jīng)脈進入他的腦袋之中……
“啊——”
丘暢突然面色痛苦地躺倒在地,捂著自已的腦袋來回打滾。
“好疼!好疼!”丘暢哀嚎著、嘶吼著,“我不可能走火入魔,不可能……我要拿比武大會的冠軍,浙省赤衛(wèi)軍大隊長的位子,也一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