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平威既然分成了一組,許誠和丘暢自然是一組了,二人一個方塊A,一個梅花A。
仍舊是按照順序出場,杭城本地的赤衛(wèi)軍隊長許誠,和溫城的赤衛(wèi)軍隊長丘暢,在小何的示意下,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率先一前一后邁步登上擂臺。
照舊講了一番比武規(guī)則,站在擂臺下方的小何便宣布道:“比試開始!”
現(xiàn)場登時亂成一團,有給許誠加油的,有給丘暢加油的,兩邊互不相讓,幾乎要打起來。反倒是擂臺上的許誠和丘暢小心翼翼,他們似乎很了解對方的實力,并沒有急著動手,而是一邊擺出各自的起手式,一邊仔細觀察對方的動作。
通過觀察之前的比武,我很懷疑許誠已經超過“通境中期”這個層次,有可能會是我拿下浙省赤衛(wèi)軍大隊長的最大勁敵,所以對他比較上心,注意力也都在他身上。
果不其然,許誠謹慎歸謹慎,但整體神態(tài)比較輕松自如,顯然對自已還是很有信心的。
反倒是丘暢比較奇怪,明明還沒開打,他的額頭便已經淌滿汗水,呼吸也肉眼可見地濃重起來,就連雙拳都在微微顫抖,顯然緊張到了極點。
現(xiàn)場眾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自然個個露出疑惑的表情。
按理來說丘暢好歹是個通境中期,還是溫城的赤衛(wèi)軍隊長,就算覺得自已不是許誠的對手,也不至于害怕成這個樣子吧?
就站在丘暢對面的許誠都有些忍不住了,他蹙著眉頭問道:“丘隊長,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下去休息一會兒?”
“想讓我認輸嗎?少來這套!”丘暢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目似銅鈴、咬牙切齒地道:“冠軍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許隊長,我勸你早點認輸,別吃不了兜著走!”
好家伙,到底是害怕還是不害怕?
“行,那我可就上了!”看到對方戰(zhàn)意盎然,許誠也就不再廢話,當即邁開雙腿,“噔噔噔”朝對方奔過去。
很快,許誠便奔到丘暢身前。
左腳向前形成弓步,右手握拳,直線向前猛沖,一招羅漢拳中的“黑虎偷心”攻了過去。
許誠的拳頭之上氣勁繚繞,“呼呼呼”的風聲隨之響起,這一拳的威力當真不??!
丘暢反應極快,同樣拿出通境中期應有的架勢,左腳后撤形成虛步,右手掌心從下向上掛起,使了一招劈掛拳中的“掛掌攔門”予以還擊。
“砰砰砰!”“啪啪啪——”
轉瞬間,二人便交手十余回合,動作眼花繚亂,速度快如閃電,拳腳擊打的聲音不斷響起,的確是精彩紛呈。
二人都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領,引得臺下眾人忍不住一陣陣叫好,有為許誠加油的,也有為丘暢加油的,兩邊的吼聲勢均力敵。
不過很快,許誠便占了上風。
大家都能看得出來,丘暢有些被壓著打了,接連挨了好幾拳都無法還擊,再這么下去,肯定是要敗了。
“砰——”
果不其然,隨著許誠一招“童子拜佛”猛攻而出,丘暢沒能抵擋得住,胸口猝然中招,整個人像是被巨石擊中,身體迅速向后飛出,直接滾下擂臺去了。
“好!”杭城本地的赤衛(wèi)軍當即喝起彩,歡呼聲幾乎震動九霄。
溫城的赤衛(wèi)軍則是唉聲嘆氣、扼腕嘆息,但也沒有辦法,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
輸了就是輸了。
我的一顆心則忍不住提了起來。
因為我很確定,許誠的實力雖然不到通境巔峰,但絕對是在通境中期之上的,也就是通境后期,想要戰(zhàn)勝他顯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難道浙省赤衛(wèi)軍大隊長的位子要飛?
小何給了我兩罐福瓶,強行把我提到通境中期,還是無法拿下這場比武的冠軍么?
“誰……誰說我敗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顫巍巍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均是一臉驚訝地循聲看去,就見擂臺邊緣還扒著一只手,接著一個人漸漸翻了上來,正是之前被打下擂臺的丘暢。
原來他沒有掉下去,還有一只手扒著擂臺邊緣!
“我不能輸,我必須拿冠軍,必須做浙省赤衛(wèi)軍的大隊長!”擂臺之上,丘暢慢慢站起身來,眼睛微微有些泛紅,惡狠狠、兇巴巴地瞪著許誠。
“……”現(xiàn)場眾人均是一片沉默,大家都很佩服丘暢不屈不撓的精神,但也非常確定他不是許誠的對手,不知道他這么堅持的意義是什么。
許誠緩緩搖了搖頭:“丘隊長,別打了,何必浪費這個時間……”
“少來這套!”丘暢怒氣沖沖地打斷他,“有能耐,就干掉我,別在這嘰嘰歪歪的!”
“噔噔噔——”
這次不用許誠主動攻擊,丘暢邁開雙腿奔了過去,一招“劈掛連環(huán)”瘋狂拍出。
這招“劈掛連環(huán)”算是“劈掛拳”里的殺招,一旦使出至少要連拍十幾掌,被擊中的一方不死也殘,除非深仇大恨,否則不會輕易動用。
看到對方竟用這種殺招,許誠也徹底被激怒了,立刻使出羅漢拳中的“韋陀獻杵”“枯樹盤根”應對。
“砰砰砰——”“啪啪啪——”的聲音再次不斷響起,不過結果還是一樣,轉瞬間十幾招過去后,許誠便一腳將丘暢踢飛出去。
“咣當當——”
丘暢在擂臺上滾了七八米遠,好在并沒有摔下去。
不過很快,丘暢再一次站了起來。
“算了,丘隊長!”許誠有些于心不忍了:“你不是我的對手?!?/p>
“少來這套!”丘暢咬牙切齒,再一次“噔噔噔”撲上去。
“砰砰砰——”
又是十幾招過去后,丘暢第三次被擊飛出去。
即便如此,丘暢也沒放棄,第四次、第五次沖了過去,第六次、第七次被打了回來。
直到第八次的時候,丘暢終于爬不起來了,渾身上下都是傷痕累累,躺在擂臺的邊緣氣喘吁吁。
站在擂臺的另一邊,許誠面色誠懇地說:“丘隊長,算了。”
溫城的赤衛(wèi)軍也看不下去了,紛紛喊了起來:“丘隊長,算了!”
“少……少廢話……”丘暢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雙臂撐著地面,慢慢爬了起來,一雙眼睛愈發(fā)赤紅,“我說了,我要拿冠軍,我要做浙省的大隊長……”
許誠無可奈何,只能看向站在擂臺邊上的小何。
“按規(guī)矩來?!毙『蚊鏌o表情地回了一句。
“丘隊長,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許誠似乎終于下了狠心,“噔噔噔”朝對方奔了過去。
“許隊長!”丘暢似乎突然精神崩潰了,突然一頭跪了下來,眼睛里流出淚水,哭嚎著說:“我真的需要這個冠軍,拜托你讓我當浙省赤衛(wèi)軍的大隊長吧!”
這一幕著實驚呆了現(xiàn)場的所有人,真的毫不夸張,每一個人都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之前的丘暢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無論被擊倒多少次,始終還能再爬起來,大家雖然不認為他能贏,但也被其不屈不撓的精神所打動。
可突然跪下是什么鬼?
精神分裂了?
腦子出毛病了?
“丘隊長,你別這樣……”許誠站住腳步,一臉詫異。
“許隊長,我求你了,你認輸吧,讓我進入決賽!”丘暢仍舊跪在地上,且“砰砰砰”地磕起頭來,一邊磕一邊嚎啕大哭,顯然精神確實是出了問題的!
“少在這給我丟人現(xiàn)眼!”小何徹底震怒,“半決賽第一場,杭城赤衛(wèi)軍隊長許誠獲勝!來人啊,把丘暢拖下去!”
“踏踏踏——”
幾名赤衛(wèi)軍隊長眼疾手快,迅速竄上擂臺,抓起丘暢的胳膊和腿,便將他往擂臺下方抬去。
“丘隊長,承讓了!”許誠拱了拱手,始終保持禮儀。
“放開我!放開我!”雖然丘暢被人抬著,但還是不老實,使勁掙扎、扭動,像是過年時難殺的豬,同時歇斯底里地大吼著,“我還沒有認輸,也沒有被打下擂臺……”
沒有人搭理他,幾名隊長行跡匆匆,抬著他不斷往擂臺下走。
現(xiàn)場眾人均是沉默不語,大家都能看得出來,丘暢確實有點不對勁,可能是接受不了失敗,導致精神受了刺激。
“許誠,你認輸?。∥仪竽懔?,你認輸啊!”丘暢仍舊聲嘶力竭地大吼著,淚水不斷從他赤紅的眼睛里涌出來,“我真的需要這個冠軍,需要浙省赤衛(wèi)軍大隊長這個位子……”
“丘隊長,你回去好好休息!”許誠仍站在擂臺上,面色誠懇地說:“下次,一定還有機會……”
“啊——”丘暢突然嘶吼一聲,身體再次瘋狂地扭動起來,猶如一頭被困淺灘的龍,掙扎著要脫離束縛。
幾名隊長已經走下擂臺,不得已將他放在地上,死死按著他的身體。
“直接將他打昏!”小何怒氣沖沖地說:“這人簡直就是瘋了!”
幾名隊長自然服從命令,一拳又一拳朝著他的腦袋打去。
“啊——啊——啊——”丘暢躺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叫著,一雙眼睛變得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看到這幕,我的一顆心忍不住怦怦直跳。
因為太眼熟了,實在太眼熟了!
之前在紹城郊區(qū)的某別墅里圍攻鄭午,他走火入魔時,就是這個狀態(tài)!
“小心!”我當即嘶吼出聲:“他好像要走火入魔了……”
“啊——”
不等我說完,又是一道沖破云霄的嘶吼聲響起,按著丘暢的幾名隊長竟然不約而同地飛了出去,各自“咣當”“咣當”摔得七葷八素、東倒西歪。
“啊啊啊——”
丘暢從地上一躍而起,一雙眼睛變得如血月一般紅,緊接著就像瘋了一樣沖上擂臺,朝許誠的方向“噔噔噔”奔了過去。
“丘隊長,你這是……”擂臺之上,許誠瞪大了眼。
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丘暢已經揮動自已的拳腳,“砰砰啪啪”地瘋狂暴揍起了許誠。
之前面對丘暢的攻擊還游刃有余,且占盡上風的許誠,此時此刻竟然完全沒有了還手之力,任由丘暢瘋狂地痛毆著他。
整個過程中,許誠像是一片風中的樹葉,又像是激流中的孤舟,不斷翻過來覆過去,飛上天又栽下地,半點由不得自已!
再這么下去,許誠肯定會死的!
“丘暢走火入魔了,大家都跟我上!”在現(xiàn)場眾人還處在震驚中的時候,我大吼了一聲,率先奔上擂臺。
“上!上!”小何終于反應過來,也跟著喊了一聲。
“踏踏踏——”
小何一聲令下,一眾隊長紛紛沖了上來,大家緊跟我的腳步,一起奔到擂臺之上。
“颼——”
我最先朝著丘暢的方向撲去,利用自已身體的力量,狠狠將他撞倒在地,接著死死壓住他的身體。其他隊長也都一擁而上,死死按住了丘暢的胳膊和腿。
“啊啊啊——”丘暢仍舊瘋狂地大叫著,一雙眼睛仍舊無比血紅,顯然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現(xiàn)在的他說是一頭野獸也不為過!
還好他本身的實力并沒有鄭午那么強,否則我們這些隊長哪里按得住他?
總之在大家的齊心協(xié)力之下,終于將丘暢控制住了,緊接著又有人拿來鐵鏈,將他渾身上下捆了個結結實實。
即便如此,丘暢也還是沒有屈服,仍舊不斷地嘶吼著、咆哮著,一雙眼睛仍舊赤紅如血,只是因為被鐵鏈束縛,確實動彈不得。
“怎么會走火入魔的?”確定沒危險了,小何方才走上擂臺,蹙著眉頭問道:“按照赤衛(wèi)軍的規(guī)矩,如果有人走火入魔,是要當場處死的!”
當場處死!
現(xiàn)場眾人聽到這話,心中均是一顫,卻又無可奈何,因為走火入魔的人確實太危險了,六親不認、濫殺無辜。
無論是誰,都有可能死在對方手上!
只有溫城赤衛(wèi)軍的人紛紛哀求起來:“何秘書,不要啊,這是丘隊長第一次走火入魔,沒準還有辦法將他給救回來!”
“走火入魔的人,沒辦法救!”小何冷聲說道:“氣勁入腦,傷害了腦組織,根本無藥可救!”
“有!”不知是誰,在人群中突然大喊一聲:“龍組三隊隊長左飛,他出了名的性格溫和,體內的暗勁也很溫和,所以有療傷的效果,大傷小傷都可以療,包括走火入魔……據說鄭午當年走火入魔,甚至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就是他救回來的!”
“哪里救回來了?”小何蹙著眉道:“鄭午后來不是還犯過病么?”
“鄭午那種情況太嚴重了,不是一兩次能治好的,但比起當年的情況已經好多了!像丘隊長這樣第一次走火入魔的,左飛療個一次也就差不多了!”
那人大聲說道:
“何秘書,你可以借助媒體的力量發(fā)布公文,邀請左飛過來幫忙!他一貫急公好義、打抱不平,收到消息之后,一定愿意救丘隊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