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恐怖的還在后面!
接下來,更多的惡狼開始了更加決絕的自殺式沖擊。它們如同失去了痛覺和恐懼的傀儡,一遍又一遍,瘋狂地朝著軍械最脆弱的部位:炮管、觀測鏡、履帶、發(fā)動機艙發(fā)起了亡命沖鋒!
砰!
咔嚓!
咚!
沉悶的撞擊聲、骨骼碎裂聲、金屬扭曲聲不絕于耳!
即便撞得頭破血流,腦漿迸裂,四肢折斷,它們也全然不顧,前赴后繼,仿佛它們的生命唯一的意義,就是用這具血肉之軀,為它們的王掃清障礙,阻擋這些鋼鐵怪物的前進!
在這些肉體凡胎面前,裝配著高級裝甲的大型軍械本來是有絕對優(yōu)勢的,但就算是最堅固的軍械,也架不住如此瘋狂的自殺性襲擊。
有的軍械炮管被接二連三的撞擊生生撞彎;
有的較輕型的裝甲車被數只狼同時從側面猛撞,重心不穩(wěn),直接側翻在地;
而那些死去的狼尸,層層疊疊,很快便堆積起來,變成了最天然、最血腥的路障,死死地卡住了軍械的履帶和車輪!
這一連串的進攻下,10幾輛大型軍械直接便被卡住了。
都說天竺探險隊的隊員更忠誠,因為有著共同的教會信仰,但現在看來這雪原狼群的忠誠度明顯更高。
白狼王的命令高于一切,所有狼群都會服從!
即便會直接死去,也是在所不惜!
………………
透過裝甲車的觀察鏡,清晰地看到隊伍后方那詭異而又慘烈到極點的畫面,賈米爾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沖后腦.
讓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握著通訊器的手微微顫抖。
“真是見鬼了!”
“動物都有趨利避害的特性,但這些狼群好像完全沒有……真的是瘋魔了?!?/p>
“這些狼完全就是白狼王的忠實奴仆!”
察鏡的視野內,他甚至看到一群格外彪悍的惡狼,正在瘋狂地扒拉、撕咬一輛剛剛側翻的雪地坦克的艙門!
它們用利爪抓撓著金屬,用頭顱撞擊著觀察窗!
“所有單位注意!所有單位注意!停止前進,停止攻擊狼群!”
“優(yōu)先自保!固守待援!重復,優(yōu)先自保!” 賈米爾對著通訊器聲嘶力竭地喊道,聲音因為急切而有些變調。
探險了這么多年,賈米爾也沒見過這等不可思議的局面。
本來大型軍械面對這種狼群,按說該是絕對碾壓才對。
結果現在狼群竟然用敢死隊的方式反而把自已的軍械陣列打到了被動的境地。
狼群還在不斷地匯集,已經把他們的裝甲車和隊伍的大部隊完全隔開了。
一道由狼群血肉組成的移動壁壘,正在迅速合攏。
“大師……”
“情況不對勁啊。”大劍士辛格雖然看不見,卻可以通過聽覺感知外面所有的風吹草動。
“這些狼群有組織在把我們和大隊伍分隔開,很明顯是要把我們孤立!”
這一刻,賈米爾猛然醒悟,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浸透全身!
自已想要“擒賊先擒王”,利用軍械優(yōu)勢快速斬殺白狼王,而那只狡猾到令人發(fā)指的白色巨狼,似乎從一開始就抱著同樣的想法!
它利用自已作為誘餌,吸引他們最精銳的戰(zhàn)力和指揮中心前出,然后指揮狼群不惜代價切斷他們的后路與支援!
他們想殺狼王,狼王更想借此機會,先一步除掉他們這三個天竺國探險隊的頂尖戰(zhàn)力,癱瘓整個隊伍的指揮和戰(zhàn)斗核心!
“狗日的,這畜生怎會如此狡猾?”
“……”
“辛格,基蘭大人,我們快速轟殺白狼王的計劃破滅了?!辟Z米爾沉聲說道。
“以這白狼王展現出的恐怖速度,在我們無法形成密集火力網的情況下,單靠這輛裝甲車的火炮,幾乎不可能命中它。
繼續(xù)待在鐵殼子里,只會成為活靶子,或者等著狼群把車掀翻……現在我們唯一的選擇,只有近身肉搏!”
與迷宮里的大型怪物肉搏,這放在何時都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但此刻白狼王搞出來的架勢,就是逼著賈米爾這么做。
“好,打就打。”辛格直接拔出了雙劍,快速地摩擦著。
“大師,這白狼王雖然比一般的狼要大得多,但還遠遠到不了之前龍嶺之中人面黑腄蚃的體型,我們三個人聯手絕對有希望直接斬殺他!”
“好好好,早該如此,這狼王必須成為我的實驗品。”基蘭也是連連應和,然后狂笑起來。
看著兩位同伴瞬間燃起的斗志,賈米爾心中那份沉重似乎也減輕了些許,一股久違的、屬于戰(zhàn)士的豪情涌上心頭。他猛地攥緊拳頭,古銅色的手臂上肌肉賁張,青筋如同虬龍般暴起。
“咱們三個人,已經很久沒有聯手對抗一個怪物了,能讓天竺國三個頂尖戰(zhàn)力同時出手,是這怪物的榮幸!”
三人直接從裝甲車中跳了出來。
踏入風雪之中。
…………
月色被翻涌的烏云不時遮蔽,只在雪地上投下片片破碎的銀斑。凜風呼嘯,卷起地面的雪塵,讓山坡上的能見度變得極低。
苦行僧賈米爾、大劍士辛格和毒藥大師基蘭,三人呈品字形,踏著及膝的深雪,艱難而堅定地向上逼近。
不斷靠近著白狼王。
此刻,白狼王再次恢復了那一動不動的狀態(tài),如同一位等待著角斗士踏上最終戰(zhàn)場的君王。
它用它那熔融黃金般的冰冷瞳孔,淡漠地注視著這三個敢于主動走出“龜殼”的螻蟻,向它發(fā)起死亡挑戰(zhàn)的渺小生物。
那目光中,沒有憤怒,沒有輕蔑,只有一種俯瞰螻蟻掙扎的、絕對的平靜與威嚴。
它沒有咆哮,只是喉間持續(xù)發(fā)出那種低沉的、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滾動嗚咽。
這聲音并不響亮,卻奇異地壓過了風雪的呼嘯,仿佛直接穿透了耳膜,敲擊在人的心臟和靈魂之上,帶著冰原主宰與生俱來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動手!”
賈米爾一聲雷霆般的低喝,悍然打破了這令人神經緊繃的死亡凝滯!